第16章 小鎮怪事

“這是怎麽了?”韓冰冰驚呼道。

我走到小平頭前,俯身查看了一下他,後腦有些腫,看似遭受過重擊。他還有呼吸,隻是昏過去了而已。我又查看了下淩霄,也沒有變化,還是原來老樣子,依舊高燒不醒。

這個時候,劉豐衣從遠處走了回來。

韓冰冰馬上迎過去問,“劉叔,這是怎麽了?”

“唉!怪我,沒看住張流子那個老奸巨猾的家夥。他說他要解手,我就讓馮平去看著他,將綁著他的繩子解開。張流子趁馮平不備,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將他砸暈。我正在猶豫是在原地看著淩霄和馮平,還是追張流子呢,就讓他給跑了。我發了信號彈後追過去,追出去能有二裏地也沒看見他蹤影,擔心這邊淩霄和馮平的安危於是就趕了回來。”劉叔邊說邊責備自己,說是自己害小平頭受傷了。

我說,“這樣吧,你們先下去,我自己去追張流子。”

劉豐衣說,“這怎麽行呢?要追也是我去追,是我將他弄丟的,應該是我的責任才對。”

我說,“別爭了!現在不是討論是誰的責任的時候。要說追蹤,你們誰也不如我,如果我都追不到,你們更追不到,這事隻能我去。”

這時候,小平頭也醒了過來。我不由得他們分說,讓劉豐衣和韓冰冰帶著他們兩個趕快下山。我自己則帶了一天的補給,拿上匕首、兩個開花雷和剩下的十支弩箭向張流子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背後響起劉豐衣幾個人囑咐小心的聲音。

經過之前一係列的折騰,現在天已大亮,白天的時候追蹤起來要輕鬆的多。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我便發現了張流子的蹤跡。我在一棵樹下的雪地上發現了斷續續的血跡,又追了半個多小時,在一個河邊的石頭山又發現了一些血跡和腳印,不過到此為止,之後的四個多小時裏再也沒發現更多張流子的蹤跡。我在想,張流子受了這麽重的傷,在這深山老林裏到底能跑到哪裏去?既然沒有了蹤跡,那我就返回吧。

由於劉豐衣他們一路人中,淩霄屬於重傷員,小平頭也受了輕傷,所以他們走的很慢,我在傍晚便追上了他們。來時走了兩天的路,回去時卻走了三天。

到了山下的公路口,我們看到肇福源的車等在那裏。肇福源看到我們幾個人在一起時有點意外,然後喜極而泣的說,“柯少爺,你們總算回來了,可把我給擔心死了,我還以為你們回不來了呢!”

我納悶的問,“你怎麽會以為我們回不來了?”

肇福源哭喪著個臉說,“今天早上,鎮子中的河裏從山上漂下來一具屍體,打撈的時候我去看熱鬧了,你猜怎麽著?那屍體竟然是劉叔!於是,我就擔心你們到底能不能回來,是不是遇到危險,被狐妖給害了!”

聽到這我明白了,肇福源並不知道這些天山上發生的事情,他還把張流子當成劉豐衣呢。而且我們也從他這得知了張流子的最終結局,看來作惡終究是要遭報應的。

接下來,我將這些天的經曆還有劉豐衣和張流子間的故事講給肇福源聽,肇福源聽後是大為吃驚。要說肇福源做生意的城府也不可謂不深,但是他依然覺得能想得出這等毒計的人實在是無法想像。之後,我向他介紹了真正的劉豐衣,還有馮平、寒冰冰幾個人。

回到鎮上,我們先將淩霄送到了鎮子上的醫院進行緊急治療,同時也處理了我和小平頭的傷,由於我的傷相對較重,醫生要求我住院三天進行觀察。三天後,我的傷基本上沒有大礙了,便到淩霄的病房中探望。淩霄已經醒來了,隻是身體仍然有些虛弱,見到我之後就問我:“劉伯父呢?還有狐妖抓到了嗎?”

我在想,如何告訴淩霄真相才能讓他可以平靜的接受,我看他身子還沒完全康複,便騙他說,“劉叔他有事先回北京了,狐妖我們也抓住了。等過幾天你完全好了,我告訴你我們怎麽抓住它的,你先休息吧。”

淩霄聽到狐妖被抓住了,於是欣慰的笑了笑就睡著了,對於他來說,劉伯父如父親一樣,狐妖就是他的殺父仇人。想到這,我對張流子恨得牙根直癢癢,他所作的惡不僅僅是謀財害命那麽簡單,而且他奪走了一個少年從小到大應該有的感情。

淩霄睡著後,肇福源走了進來對我說,“不好啦!出怪事了!”

我問,“什麽事?”

肇福源看了看淩霄,將我拽出病房對我說,“張流子的屍體不見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肇福源說,“不見了?怎麽不見的?”

“不知道啊!張流子的屍體就放在這個醫院的停屍房裏,被警察看管,沒有警察的允許誰也不能看。警察最後認為他是意外身亡,按照他的身份,他還是‘劉豐衣’,準備等淩霄好了之後讓他認領屍體。我和他們說淩霄還沒康複,能不能讓我們先看一下,派出所說可以,說是讓今天早上過去看看。但是今天早上我和派出所的警察過去一看,屍體竟然不見了。而且放置屍體的冷藏箱的鎖都好好的,你說奇怪不?”

“奇怪!走!去醫院看看!”

我讓肇福源把這事通知劉豐衣,自己先到了樓下的“太平間”詢問了這裏的保安。

保安說:“這事很邪門,昨晚我交接班的時候,警察還過來查看過屍體,那時候屍體還在。之後我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守在門口,這屍體怎麽能不見呢?而且太平間裏每個屍體都放在單獨的冷藏箱中保存,並且有密碼和鑰匙兩套保險措施。這個屍體是派出所寄存的,他們負責這案子的警員掌管這個屍體冷藏箱的密碼,鑰匙就在我這。可是昨天那警員之後就再也沒來過,到今天早上,這鑰匙還放在保衛室的櫃子裏,櫃門鑰匙一直掛在我身上,你說這事邪門不?”

“那昨晚有沒有什麽人來過?”我問道。

“沒有,別說人了,連個蒼蠅都沒進去。”保安很肯定的說。

“那你昨晚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呢?”

“要說奇怪的事情也沒遇到,隻是……”

“隻是什麽?”

“我昨天晚上好像聽到太平間裏有動靜,聲音很小,好像是什麽人在演奏樂器的聲音,不過就那麽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雖說一直看太平間都習慣了,但是還是把我嚇一跳,我進來一看什麽也沒有,可能是我聽錯了。”

“樂器?是什麽樂器?你知道嗎?”

“我這個人不懂得這些,是個粗人,不過好像是笛子吧,就那類的。你不會真以為有人在太平間裏吹笛子吧?肯定是我聽錯了。”

“是簫吧?聲音很低沉、很好聽?”

“對對對,是簫,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確實聲音很低沉很好聽。誒?你怎麽知道的?”

“嗬嗬,我瞎猜的!”

簫聲、很低沉、很好聽,好熟悉的字眼啊,看來這次天池之旅還沒有結束。這時候,肇福源帶著劉豐衣、小平頭、韓冰冰一起趕過來了。我將剛才的事和他們說了,並說出了我的結論,“就是那個能夠施幻術的女人幹的。隻要我們再問一個人就可以確定了。”

我讓肇福源找到負責屍體冷藏箱密碼的警察,送了他倆盒中華煙,表示因為他對我“朋友”的案件很關照,令我們很欣慰。警察也表示我“朋友”屍體丟失了,他們負有一定責任,感到很抱歉,他們一定盡全力追查。一套客套話之後,我說出了我真正想問的問題,“民警同誌,您這幾天有沒有聽到過一些奇怪的聲音?例如簫聲?”

這個警察表情很詫異,像撞到鬼了似得說,“你怎麽知道的?還真別說啊,我昨天臨睡覺前聽到我家院子裏好像有簫聲,我推開窗戶一看卻什麽也沒看到,還真挺邪門的。你們也聽到了?”

我和肇福源表示我們也聽到了,這種事挺奇怪,有點擾民,希望他們能管管這事。這個民警馬上說沒問題,表示隻要是擾亂鎮子居民休息的事他們一定會管。

從派出所出來,我對肇福源說,“明白了吧?”

肇福源點點頭說,“明白了!”

其實這件事到這裏就已經很明了了,那個會施幻術的女人先是到這個掌管密碼的警察家裏,對這個警察施了幻術,控製他說出密碼。然後到醫院太平間對保安施了幻術得到鑰匙,之後用密碼和鑰匙將屍體偷走。而這兩個人根本不記得被幻術控製這期間的事,所以感覺很邪門。

不過到這裏,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必須解決。到底是誰施的幻術?肇福源說找這女的沒譜,就像大海撈針一樣,除非等下次她主動找上門來。而我仔細分析了一下,並不認同他這種悲觀情緒。

我的看法如下,這個女人對張流子這次行動可能很了解,竟然每次都能搶在我們前邊動手;另外,她竟然知道屍體存放地點,都有誰負責鑰匙和密碼,說明她對當地也了解;此外,她一個女人能搬走屍體,說明可能她有不少幫手;最後一點,如果她這幾天和我們在山上,那她這幾天肯定不在大家的視線內;符合這這幾個條件的可能是一個有著很多關係網的本地人。我讓肇福源從這幾點上下手,在鎮中尋找。

劉豐衣準備為了慶祝我康複出院在飯店擺上一桌,我推辭了他的好意,表示這頓飯還是留到淩霄出院一起吃。無奈劉豐衣這人特別熱情,盛情之下我提出了個折中的方法,隻簡單的吃些小菜,喝些酒。地點嘛,不用去什麽好飯店,就在客棧,讓那裏的廚子做些拿手菜就可以了。

到了晚飯時,我、劉豐衣、馮平、韓冰冰幾個人坐好後,肇福源最後趕到,對我說,“按照你的分析,我找到了一個符合的人。”

我們幾個人都很關心的異口同聲的說,“誰?”

“客棧的女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