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胡雙月的坦白

我們下車後,走進燕山山脈的深處,在這裏無人打擾,自然是我們練功的好地方。路上,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北方的秋季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在走過幾個山頭後,我們三個人互相之間對視了一眼。我們放慢了腳下的速度,並拉開了相互之間的距離。又走了幾千米的距離,走在最後的我已經看不到前邊的竹亦萱和淩霄。在走到一片幽暗的鬆柏混合林中,頭上的樹遮雲蔽日,樹木之間的距離也僅夠三兩人通行。

我停下了腳步,選擇一棵高大的樹的陰影下一個閃身鑽進了旁邊的草叢中。我這麽做不是玩意興起,我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人以不低於我的速度在同樣飛奔。

這就是我的目的,我早就感覺到被他跟蹤,所以剛才故意拖在後邊看看他到底有什麽意圖。

我們在樹林的草叢中開始了障礙賽跑,經過大概兩三千米的較量,後邊這個人漸漸的跟了上來。當他與我之間的距離不到二十米的時候,我來了一個急刹車。身後這個人沒料到我來這一手,雖然他也很快的停下,但是他馬上發現自己掉入了陷阱,在他的後方兩側出現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這裏等候多時的竹亦萱和淩霄。

我們剛才在對視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人,於是我們商量了一個請君入甕的計策。讓竹亦萱他們先行找到一個可以埋伏的地方,我在後邊慢慢走,用靈力感覺他們的存在。經過這幾次生死之戰,我的靈力已經可以感覺到兩千多米外的人,何況竹亦萱和淩霄還故意施展靈力讓我追蹤。

我們約定好,當前邊的兩人埋伏好,站定之後我便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逼迫後邊的人全力追我,而忽視他們二人的存在。

後邊這個追蹤者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果不其然的追了上來。他逐漸的追上了我之後就更放鬆了警惕,當我將她帶入包圍圈時突然站住。盡管她發現了這個陷阱,但是也為時已晚。

我們三個人看到落入陷阱的獵物時都有些皺眉,這個人不是別人,老熟人,胡雙月。

胡雙月看被我們包圍了,表情本來是非常焦急,但是沒過三秒鍾,臉上的表情就變成一副有本事打死我的欠揍樣。她說道,“你們想幹什麽啊?”

這家夥真是極品啊,我很鬱悶的說道,“你跟蹤我們,你到問我們想幹什麽,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啊?”

胡雙月聽我這麽說她反倒更來勁了,“你說誰不要臉啊?”

“就說你呢!”我看她這麽激動也不客氣了。

胡雙月這時候開始施展她的罵人功夫,問候了我祖宗八代,我雖然很生氣,但是我壓住了怒火,她罵了一陣之後發現我沒發怒也就消停了。

我看到她消停之後就問她,“罵完了吧?你跟著我們到底是要幹什麽?”

胡雙月低著頭,踢著腳下的草說,我跟著你們玩不行嗎?我看看你們去哪,我好奇心重。”

我笑了笑說,“這個解釋很不合理,你到底要幹什麽?”

胡雙月突然把臉一拉說到,“我想跟你們看,看看你們找到什麽好東西?然後我偷過來,這是真話,滿意了嗎?”

我說道,“臉皮可真厚啊!”

竹亦萱這時候問了一個問題,“你上次從竹欣萍那裏得到一個珠子,你問了那珠子怎麽用的,她告訴你是什麽?”

胡雙月哼了一聲說,“有本事打我啊!打贏我就告訴你。”

竹亦萱笑了一下,說道,“那就打到你說為止!”

竹亦萱的話音一落,她就上前一掌,我和淩霄也上前助陣。

竹亦萱攻正麵,我攻左側,淩霄攻右側,胡雙月的速度在我們三人之上,但是好漢難敵四手,老虎架不住群狼,十幾招之後,胡雙月就頹勢盡顯,被我們逼得步步後退,直退到了一顆巨大的樹前,滿頭是汗的胡雙月大喊一聲,“我投降!行不行!”

我們停下手後,胡雙月一掐腰,指著我們幾個生氣的說道,“你們還能不能行了啊?不帶這麽欺負人的,三個打一個!”

我笑了一下說道,“誰讓你太厲害了,我們哪個都不是你的對手,所以就一起上了。”

胡雙月滿臉怒氣的瞪著我說,“你有沒有武德啊?虧你還是個男的!”

我反譏諷她說,“一個小偷還和我們講‘德’?”胡雙月一聽這話更火了,眼睛瞪得比剛才更圓了,指著我的手都開始發抖,我趁她心神未定,還沒開口時,便搶著接著說,“再說我們也不是比武,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誰知道你不告訴我們,還不是你剛才說的打贏你就說嗎?你又沒說是一個和你打,我們當然就一起上了。”

胡雙月臉一沉,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她這次是吃啞巴虧了,深深的急喘了幾口氣後,定了下神,雙手叉在胸前,滿臉恨意的看著我說,“問吧!想問什麽?”

我手一攤指向竹亦萱,竹亦萱把剛才那個問題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我一直想知道,胡雙月要麽是自視甚高能夠從那些修羅王手中搶走那顆珠子,要麽就是亡命舍身搶奪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但是我怎麽看她的身手都不會是前者。

胡雙月隨口答道,“那珠子是寶物,換錢用!”

我噗嗤笑了出來,胡雙月臉色很難堪,“難道我說話很好笑?”

我盯著她的眼睛看,胡雙月看到我的眼神,下意識的把頭向後縮了縮,問道,“幹嘛?”

我笑著說道,“你撒謊也太小兒科了吧?”

胡雙月的眼神很慌亂,“我告訴你了,你不信,為啥還誣陷我撒謊?”

我哼哼笑著說道,“你這身手都敢從修羅王手中搶那珠子,如果是為錢那你不是腦袋被門擠了就是被驢踢了!”

胡雙月抬起手指著我鼻子,聲音抬高了,說道,“哎!你怎麽罵人呢!”

我點點頭說道,“我不是罵你,我隻是在說一個事實,一個能夠飛簷走壁,刀劍中過而不傷寸發的人,不去當小偷而是去搶那麽危險人物的東西,目的是換錢,這不是傻子那你告訴我是什麽呢?”

胡雙月身子一震,臉色變得很尷尬,她也意識到了這謊話說的水平太低了,隨即臉上出現笑嘻嘻的麵容,說道,“被你看出來了啊!”

胡雙月這變臉比變戲法都快,這得多強的心理素質啊,我們幾個人圍著她,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她自己也覺得我們麵無表情的背後是很生氣的,她吐了下舌頭說道,“不是我故意騙你們,就是逗你們玩一下嗎!”

竹亦萱突然一改和藹的表情,變得有些凶,對她說,“誰跟你玩了?快說!”

竹亦萱這一下把胡雙月嚇了一跳,胡雙月很不高興的說道,“我不知道那個珠子是個幹什麽用的,我問得是怎麽用那個珠子。”

竹亦萱眉頭一皺問道,“這有區別嗎?”

我抬手攔了竹亦萱一下,對胡雙月說道,“你接著說,怎麽用那個珠子?”

胡雙月臉上露出愁容,說道,“我隻聽她說道‘合入體內’,別的我不知道。”

竹亦萱滿臉驚訝的問,“就這幾個字?那對你有什麽用?”

胡雙月雙手一攤說道,“反正我也不用,就是個傳話的。”

我抓住機會問道,“你給誰傳話?這個珠子應該不是你用,你背後的人是誰?”

胡雙月這時候不說話了,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看這樣子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我知道她就會來這手。我從懷裏掏出玄鐵寶盒,將它打開,露出裏邊的狐狸毛。胡雙月看了一眼後,不屑的說道,“不就是狐狸毛嗎?有什麽稀奇的?”

我笑了一下,說道,“提示你一下,你每次突然消失時候,都有類似這樣的狐狸毛出現,這個你不否認吧?”

胡雙月哼了一下說道,“這個為什麽要否認,你們都看到的,我否認也沒有用。”胡雙月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望著天,根本沒看著我。

接下來我的話讓胡雙月吃驚了一下,我說道,“可是我手裏這根狐狸毛不是你的,是我祖上傳下來的。”

“什麽?祖上傳下來的?”胡雙月的表情開始變得慌亂,眼睛轉來轉去在想著什麽似得。

我觀察胡雙月的表情,猜測她在想什麽,胡雙月卻突然抓住我,語氣很激烈的問我,“你能和我仔細講一講你這根狐狸毛的事嗎?”

看到胡雙月這種反應,我們幾個人都有些意外,我對胡雙月說,“你先別激動,我告訴你這根狐狸毛的事情,但是你也要告訴我你的事情,這個交易公平吧?”

胡雙月想也沒想的就連連點頭答應,看這樣子,她這回事不會撒謊了,我不知道這根狐狸毛和她有什麽聯係,但是肯定是刺激到她了。我清了清嗓子,便對胡雙月交待了這根狐狸毛的來曆。

我講了我祖上是神鬼獵人的舊事,又講了講劉豐衣如何拿到狐狸毛然後被張流子燒掉,最後說了在我家地窖挖出這盒子的過程,還有這個狐狸毛如何使鬼怪避退的事情。

胡雙月聽完了之後低頭沉思,從她遊離不定的眼神中可以讀出她內心很焦慮,這個焦慮一定是我手中這根狐狸毛帶來的,但是具體是什麽內容的焦慮,我是無從而知。

胡雙月這麽琢磨了一會後,我見她遲遲沒有說話,就先開口了,“這根狐狸毛對你有什麽幫助嗎?”

胡雙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有,也沒有!”

胡雙月這話說出來雲裏霧裏的,讓我們聽著很是不解,我便問了一個具體的問題,“你能說說你的過去嗎?和這狐狸毛有交集的地方,不是指這根狐狸毛,是指你每次瞬間離開時留下的狐狸毛。”

胡雙月這是用很失落的眼神看著我們說,“如果我說我失憶了你們會相信嗎?”

我們這下傻眼了,失憶了?這哪門子事啊!我問她,“那你最遠的一次記憶是什麽時候的?”

胡雙月想了想說道,“就是第一次見到你們之前不幾天的事情,之前我的腦子都是混混噩噩的。”

竹亦萱聽到這的時候,心裏騰的一下有了一個波動,她很著急的問道,“你是說,你不知道你是誰?不記得之前任何事情了?”

胡雙月點了點頭,竹亦萱說道,“那你怎麽說你叫胡雙月?”

胡雙月猶豫了一下說,“是姐姐告訴我的?”

“姐姐?你有個姐姐?”竹亦萱問道。

胡雙月說,“她說她是我姐姐,就是她說我會那種移形換位的招法,至於為什麽每次都出現狐狸毛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竹亦萱接著問,“那你姐姐是什麽名字?”

胡雙月剛想說,突然就捂著頭痛苦的倒在地上,全身蜷著,不停的顫抖,疼痛的根本發不出聲音,沒有一分鍾就昏了過去。竹亦萱連忙用針刺了她周身的幾個醒神的穴位後,過了十分鍾,胡雙月就醒了過來。

胡雙月睜眼後喃喃的說道,“我忘了,不能說姐姐的名字和有關她的事情。”

竹亦萱有些怒了,對胡雙月喊道,“你知道你為什麽昏了嗎?”

胡雙月說,“是我剛才要說姐姐的事情才昏過去的。”

竹亦萱大吼一聲,“她不是你姐姐!哪有姐姐給自己妹妹下這麽重的封禁術的!”

竹亦萱這一吼讓我們都愣神了,胡雙月眨了眨眼睛問道,“你為什麽說她不是我姐姐?什麽是封禁術?”

竹亦萱這才冷靜了一點,說道,“封禁術是把秘密告訴一個人後,然後不想讓他說出,便用針刺、毒蠱或者其他秘藥控製人的大腦中樞,隻有知道秘密的人想泄密,封禁術便發作讓想泄密的人痛不欲生或者直接身亡。我也有個妹妹,我做姐姐的能不清楚姐妹之情的重要嗎,姐姐可能對妹妹下這麽狠手,就為了不讓她泄露自己的秘密?”

胡雙月聽後驚訝的捂住了嘴,我也覺得這事情特別蹊蹺,便接過話題,說道,“胡姑娘,那個人是不是你姐姐確實存疑,咱們先不討論這個問題,我問你一些問題,你不用說話,隻管點頭或搖頭就可以,你明白了嗎?”

胡雙月說道,“明白了!”

我說,“不對,你沒明白!”

胡雙月突然發現她剛才犯錯了,這次不說話了,隻是點了點頭。

我笑了笑,問道,“你姐姐是不是叫白靈靈?”

胡雙月搖了搖頭。我有點意外,按照我的推理來說,我覺得白靈靈是胡雙月背後的那個人,也就是胡雙月口中的姐姐。但是這裏竟然出錯了,我馬上轉意問道,“那她叫胡靈靈或胡靈嗎?”

胡雙月還是搖搖頭,這時候竹亦萱看出來我糾結的地方插了一嘴說,“名字隻是個符號,如果她告訴你的不是真名字,你在這裏是問不出來的。”

於是,我馬上改變了問題的角度,我問道,“你姐姐的穿著是不是有些複古,長發,白衣?”

沒想到胡雙月還是搖頭,這下我有些麻爪了,這都不一樣,到底是我判斷錯了,還是白靈靈根本沒有嫌疑。

竹亦萱此時問了一個她想到的事情,“你有沒有在夢裏,或者偶然間想到,自己很愛吹笛子?”

胡雙月想了很久,好像她在努力回憶一樣,這次她開口說話了,“不知道,像,也不像,我的夢都是渾渾噩噩,有時候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還是清醒。剛才柯隊長說的長發白衣的女人我倒是在夢裏夢到過。”

我聽到這裏被震了一下,我忙問,“是不是那個女人在夢裏經常在月圓夜出現?”

胡雙月睜大雙眼,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然後冒出了幾個字,“你怎麽知道的?”

怪了!怪了!我告訴她我也經常做這個夢的時候,不僅是胡雙月,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這是哪門子邪門的夢,竟然讓我和胡雙月都能夢到。

剛才竹亦萱判斷到胡雙月絕不是她口中那個人的妹妹後,開始再次傾向眼前的胡雙月就是竹瑩了,但是我和胡雙月能夢到同一個夢,這又讓竹亦萱覺得胡雙月和我是兄妹,到不像是和她是姐妹了。

我低頭思考著,其他人也在思考著,胡雙月冒出一句,“難道咱倆是兄妹?”

我想都沒想說,“絕不可能,要是你是竹亦萱妹妹還可能,畢竟你和竹瑩太像了,而且之前還失憶過,說不定你是丟失記憶的竹瑩呢,但是說是我妹妹就扯遠了,我從小到大真沒聽說我還有個妹妹。”如果說我爸在外邊給我生了個妹妹從理論上說是有可能的,但是我爸這人從來就守著我老媽,這種婚外生女的事估計是幹不出,這樣從實際中我是沒有妹妹的。

這個時候,胡雙月也緩了過來了,她坐起身,看著我們深思的幾個人說道,“你們能不能給我講講那個竹瑩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