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一個黑影

我看清楚眼前和我交戰的不是狐妖而是淩霄,這一幕證實了我剛才的推測,並沒有讓我太意外。

因為從我進到這個所謂的祠堂中,“狐妖”就一直朝我攻擊,而“狐妖”的招式基本都是用前爪向我各種抓撓,這與淩霄用爪刃的招式一模一樣。那時我就開始產生了疑惑,眼前的“狐妖”怎麽這麽像淩霄。

我又仔細一琢磨,這座祠堂出現的位置太過古怪,還有很多疑點。比如,老李說過他除了那一次之外,並沒有見過這個祠堂,還有他無論如何都走不進祠堂,而我不但能走進這個祠堂,祠堂的大門還是自己打開。還有,我們剛看到天池時,那種反常的如鏡子一樣的冰麵,周圍的雪也有些太白了,星空有些太亮了。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狐妖的法術,那為什麽和我戰鬥的狐妖卻不用任何法術?種種這些讓我覺得很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的感覺讓我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推測——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但是如何從幻覺中破解出來?一般有兩個方式:一、消除引起幻覺的源頭;二、讓在幻覺中的人受到強烈刺激。

在當時的情況下,我不知道是什麽讓我產生幻覺,所以,我隻能采取第二種方法。這種方法其實就是對自己的神經係統產生強烈的刺激,無外乎用強烈的刺激氣味或疼痛兩種方法。我與“狐妖”在戰鬥,最快的方法就是拿刀捅自己一下。但是,如果自己受傷後,很容易被攻擊,有生命危險。所以我想起身上帶的臭鼬的臭囊。這東西的味道實在不好聞,聞過之後可能三天不想吃飯。在這種刺激下,我從幻覺中清醒過來,發現了眼前的一切。

我們根本沒有在天池,也沒有什麽祠堂。我觀察了一下地形,發現我們從剛才過了河之後,根本沒有沿山穀向上走,反而是沿山穀向下走到了一個盆地中。那條河水一直沿著山穀流淌到盆地,水中散發著極其刺鼻的硫磺味。我想,難道剛才的幻覺與這河水的氣味有關?

我雖然清醒了,但是眼前的淩霄仍舊向我不斷攻擊,他的雙眼充滿憤怒,而且眼珠發紅,好像被人施了魔咒一樣。

我對淩霄大喊,“別打了,是我!剛才我產生了幻覺,把你當狐妖了!”可是淩霄的回應隻有不斷的攻擊。

看樣子,他也產生幻覺了,當務之急是趕快讓淩霄清醒過來,否則他和我都會有危險。我與他邊交手,邊觀察四周。發現,在不遠處,劉豐衣癱坐著。我連忙對他大喊,“劉叔,快過來幫忙,淩霄中邪了!”

不過,我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時候,我看清了劉豐衣的臉,驚恐的臉上也是一雙發紅的眼珠。看來,我們誰也沒能幸免。

麵對淩霄的猛烈攻勢,我逐漸招架不住了,一個不小心,被他的爪刃劃破了左肩。一陣疼痛襲來,疼?這陣疼痛給了我靈感。

我用弩箭射向淩霄,在淩霄擋掉弩箭的時候,我衝到了他身前,故意將身子右側向他賣了個破綻。如我所料,他全力用左手爪刃朝我劈來,這次我並沒有躲,而是扔掉弩箭,上前用右手將他的左手抓住,但是他的爪刃也同時將我的右臂劃的皮開肉綻。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接下來,我隻要一個猶豫,淩霄右手的爪刃就會揮過來取我性命。我忍住疼痛,不給淩霄這個機會,身體向後猛的一退,將淩霄的身子向前帶了一下。淩霄的重心不穩,身子就向我這邊倒了過來。我順勢左手手起刀落,用匕首照著他的左臂猛刺了一下。淩霄“哎呀!”大叫一聲,然後就捂著腦袋跪在了雪地上,慢慢抬起頭,無力的說到,“怎麽是你?狐妖呢?”

看到他的雙眼已經不在發紅,我長出一口氣,“這是玩老子呢啊,差點要我命啊!”

就在我放鬆警惕的時候,我隱約聽見呼嘯的風中夾著一絲低沉的簫聲,這時我的腦子再次開始混亂,頭疼欲裂。淩霄也開始愈發的頭疼,並發出哇哇的怪叫,雙眼再次開始變紅。曲子聽著很悠揚,讓人的情緒舒緩,但是也開始意識模糊。“難道是有人在用這曲子對我們施幻術?”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幻術這東西從古至今都被人傳說,但是究竟幻術的威力有多大,卻沒有幾個能道明白的,甚至很多人都懷疑這東西是否存在。如果問那種能變化外形,甚至能將虛幻的東西實物化的幻術存不存在,我不敢打包票。但是,那種讓人能產生幻覺的幻術是肯定存在的。人的感覺無非就是看、聽、味、嗅、觸等五種感覺,再加上神秘的第六感,也就隻有這幾種。人對外界信息的認知都從這些感覺而來,隻要幹擾破壞了人的感知係統,人就會產生幻覺。人的感知係統中最關鍵的部分就是人的大腦。以前,多數人曾認為人類是無法對大腦幹預控製的。但是,現如今,人造視覺聽覺器官的出現打破了人們對這點的認識。

與科學界的偉大發明發現相比,其實有小部分人群,早已通過原始的方法掌握了對人類大腦幹擾的技術,而且如今仍然存在,並廣泛應用。心理學界常說的“催眠”就是這種技術之一。催眠是他的科學名稱,催眠通俗來講就是“幻術”。那些被催眠的人,有不少說自己經曆了不尋常的事,聽到了、看到了種種奇怪的事情。可能很多人到這還不相信,但是您別忘了,人類的大腦自己就能造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讓人身臨其境,任何人都有過這種經曆,就是做夢。如果把神秘的幻術解析,用科學的觀點看。幻術就是控製人做夢,做白日夢,做白日夢並且在夢遊。幻術真正神秘的一點是在於如何施術,很多方法至今不得其解。從古至今、從中到外傳說的各種施術方法,各有各的絕招,有的用聲音、有的用氣味、有的用光影……這些招式,有的動物也會用,如狐狸放的屁,烏賊的幻色等。總之,幻術是肯定存在的,隻是我們不清楚其中的奧秘,再加上路邊算命的、說書的、村中大娘大媽等人的添油加醋,讓幻術傳得像神仙才會的東西。

我和淩霄、劉豐衣眼前所遇到的這個施幻術的,的確實是絕頂高手,用普通的方法雖然暫時破解了幻術,但是卻立刻又可能被他所控製。所以,眼前最要緊的事就變成了如何在時間有限的清醒狀態下找到他,並打斷他施術。

我仔細辨別了簫聲傳來的方向,是在上風方向傳來的,這曲子聲音不大,聽者可能感覺不到,但是其聲音確實傳人了人的耳內,隻是聲音微小,被周圍的風聲給淹沒了。獵人在野外必備的技能之一即聽聲辨位,這不是那種普通的知道方向的辨位,而是通過聲音大小、風向能準確的斷定出聲音發出的位置。一般來說,做這事情時需要屏息靜氣,仔細辨別。不過我的時間不多,再找不到他,我可能就會再次被幻術所控製。要知道,人在危機時刻,往往是心跳加快,血液流動增速,這個時候屏息靜氣是非常不容易的。不過在生死存亡麵前,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在這種巨大壓力下,我不僅做到了,而且很快做到了。從臉頰感受到的風雪氣息的微弱變化,並用耳朵分辨夾在中間的聲音,憑著直覺,我拿起匕首對著黑暗的深處猛擲過去,這一下我忍著右臂的巨痛使出了我的全力,拚上了我性命。大約兩秒鍾後,聽到清脆的“啪!”的一聲,之後,簫聲中斷。我連忙拿起連弩向聲音發出的地方跑去,隻看到一個斷成兩截的木蕭落在雪地上,還有一個女人遠去的背影,這個背影我見過,那晚在我家的四合院中。

憑她的身手淩霄都追不上,我更是不可能追上她的,我的性格是不會做那種不可能做到的事,所以我也放棄了追擊。我撿起折斷的木蕭和我的匕首,看到木蕭上有一絲血跡,看來是我剛才那一擲傷到她了,不過她是誰呢?為什麽要在這裏對我們施幻術想謀害我們呢?還有,那一晚她到我家地窖裏是想偷《獵人之術》嗎?不過現實的情況不允許我多想這些事,更緊要的是看看淩霄和劉豐衣他們怎麽樣,況且我還有很多話要問劉豐衣。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回去,淩霄此時趴在雪中沒了動靜。我趕忙過去查看,發覺他還有呼吸。隻是任憑我怎麽叫他,他也不醒,看來是剛才被幻術折磨的太長,昏了過去。我突然發覺河對岸有動靜,便抬手朝那邊射了一箭。這箭雖然沒有射中什麽,但是卻驚動了那裏藏著的人。我看到一個黑影連滾帶爬的從對岸的樹林中出現,想要逃走。我連忙踩著石頭,跳到對岸,追上這個逃跑的黑影將其按翻在地,用匕首抵住他的喉嚨,厲聲斥道,“你是誰?和那個施幻術的女人是一夥的嗎?”

這個黑影趴在雪中雙手舉起做投降狀,“兄弟,別衝動!我投降!我沒有惡意,是我!是我啊!”

咦?這個聲音有些耳熟,我怎麽好像在哪裏聽過?我小心的將他的臉轉了過來。

我驚訝道,“怎麽是你?”

這張臉我看的很清楚,竟然是在客棧裏遇到的王興。

“王老師?你怎麽會在這裏?”我疑惑的問道。

沒想到王興的回答著實讓我吃驚。

“我不是老師,其實我也不叫王興,我才是劉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