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小船停好之後,小道士轉回身示意我們跟他上岸。

那時候,我無疑恢複得最快,已經可以自行起身。可是三位女士的情況卻要差些,除了薑瀾能夠勉強站起來外,蘭彩妍姐妹則仍是躺在那裏難受地直晃腦袋。

我看了一眼小道士,小道士臉上仍舊掛著笑容,可是他的手卻一直在不停地比劃著。他的意思,應該是叫我們最好快些下船。

“那個……那個……道長!”我憋了半天終於想起一個合適的稱呼,便拱手對小道士說道,“請問,咱們這裏究竟是個什麽地方啊?”

我怕對方聽不懂普通話,估計把字咬得很清楚。

誰知,那小道士依舊衝我麵帶微笑,而且還頻頻點頭,可是他卻始終沒有說上一句話,叫我不免大為尷尬。

我本想再問幾句,那小道士見我張口這才再次對我擺了擺手,而後依然在示意我們快些下船。

我一時間也搞不清狀況,心說話,這小道士難不成還是個聾啞人士?我也沒有學過啞語,這如何才能交流?

正在此時,薑瀾已經踉蹌著從船上走了下來,剛一上岸,她就忍不住轉頭嘔吐起來。

再看蘭彩妍和春丫卻隻能是勉強地坐起身子,有心想動卻是動不了。

我見狀隻好低下頭去攙扶蘭彩妍。不知是我已經精疲力盡,還是這位大明星身子沉重,我扶她的時候,足足費了九牛二虎的之力才把她給拖了上來。

蘭彩妍倒是很有禮貌,還強打精神對我說了聲謝謝,我卻在那裏氣喘如牛,不能回禮。

嘔吐完之後的薑瀾明顯利索許多,我便將蘭彩妍交給了她來攙扶。

轉回身來,我又跑到船上去抬春丫。春丫比蘭彩妍更加豐滿,我把臉都憋紅了,可就是沒辦法將她扶起來。

小道士可能是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向前探了一隻手臂過來,他的手在春丫的腋窩處隻輕輕一托,我就立刻感覺輕鬆了不少,隨即雙手用力終於將春丫拖上了岸。

我們四個剛一上岸,隻見那位小道士單手抓住船幫,隨即彎腰使力竟是一下子就將那條小船從水裏托了出來。

我登時傻眼,沒想到這看上去瘦瘦巴巴的小道士居然擁有如此神力?這一下,我便再也不懷疑將我們從水潭裏救出來的就是他隻身一人了!

小道士將船托起後並沒有放下,而是將其扛在了肩膀上。船在水中顯小,但上了岸可就不同,如此一艘木船少說也得有兩個成年男子那麽沉,可是小道士扛在肩上卻絲毫沒有大礙,依然步履輕鬆。

他扛好船後,示意我們跟著他走,有眼力的我趕緊上前接過了他的那根竹篙。

小島上滿是灌木,根本就沒有路可走。小道士在前方卻不管那一套,扛著小船勇往直前,很快就開出了一條路來。

我們四個緊隨其後。雖然我們不知道這位小道士要把我們帶到哪裏去,但我們知道,跟著他走肯定沒錯。

看著小道士的身影,我腦中再度飛快地思考起來。我在想,看這位小道士的表現,他應該也是個武林高手才對,他的身手定然可以和那些大辮子們抗衡。

一麵是邪惡的大辮子,一麵是慈祥的小道士。大辮子們有一大群,那麽秉著萬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是不是這裏也有更多的道士存在呢?就像電影裏常見到的橋段那樣,他們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裏同生並存,分為了對立的兩派,一正一邪?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這位小道士就要把我們帶到他們的大本營去?不知道,到了他們的大本營我們是否可以找到那個——答案?

小島不大,小道士帶著我們走沒多久,就來到了島的另一端,這裏的地貌和之前一模一樣,也是長滿了蘆葦。

唯一不同的是,當小道士將船再度放到水裏的時候,從蘆葦叢裏忽然鑽出來了一個——小孩兒!

我們四個吃了一驚。隻見這個小孩兒六七歲的樣子,頭上也紮著道士模樣的發髻,身上穿著一件破爛的大褂,手裏還拎著一個裝滿了果子的籃筐。

這孩子應該是個小女孩兒,隻不過她的臉色同樣慘白慘白的,好像生了大病一般。

見到孩子出來,道士並沒有感到意外,而是抬手示意那孩子上船先。孩子麵無表情,見到我們既不吃驚也不興奮,自顧自地耷拉著腦袋走上了船。

接著,在小道士的示意下,我們四個也再度坐回到了船上。之後,小道士將篙一撐,小船再度在湖麵上劃行起來。

我不禁皺眉,心說話這小道士真是有勁兒沒處使去了,幹嘛非得要抬著小船穿過小島呢?剛才直接劃過去不就行了?

可是,轉念一想,我卻又猜到了一個可能。小道士之所以這樣做,是不是想要擺脫那些大辮子們的跟蹤呢?那些大辮子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他們定然還在附近尋找著我們罷?

唉,不管怎麽說,隻要跟著小道士走,我們暫時應該還是安全的。

經過好幾次嘔吐之後,蘭彩妍和春丫也已經漸漸恢複過來,意識也比之前清醒了許多。可是看著船上的小道士以及那位小小道童,她們的眼中卻充滿了更多的疑惑。

雖然心中萬千疑問,可是此時的環境卻叫我們不敢開**談,隻能是迷茫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船至水潭中央的時候,小道士衝那小道童比劃了一下,而後又指了指她手裏提著的籃子。我們注意到,小道童的籃子裏此刻滿滿地裝著一種黑色的漿果。那漿果比葡萄要小,我之前從未見過。

看道士的意思,他應該是叫小道童給我們分些吃。可是,小道童卻露出了一副不情願的苦瓜臉。在道士又用手比劃著督促之後,她這才將籃子朝我們遞了過來。

蘭彩妍等三位女士由於剛剛嘔吐完,此時並無心情吃東西,全都禮貌地擺了擺手。我卻心裏好奇,便從中抓了幾個漿果,而後放在了嘴裏。

誰知,那漿果又酸又澀又苦,我這一口嚐下去,頓時就撅起了嘴。

道士微微一笑,抬手示意我可以多吃點,我卻哪裏還吃得下去,急忙擺手放下。

水潭麵積不小,我們在裏麵足足劃行了二十多分鍾,才終於來到岸邊。

抬頭一看,隻見兩座高聳巍峨的大山已經赫然出現在了我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