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是如此大膽,如此匪夷所思!我都被嚇得笑起來,我不住搖頭,告訴他我隻能找到死了兩年的人,再長就感覺不到!

黃老板則說,要萬一這個固倫榮惠公主就是剛剛死去的呢?

我說不如你也跟著一塊死算了!你丫見過活了180歲的人?話一出口,我不知為何,忽然想起新疆那塊黑石來,何博士的記錄上可是說,那洞裏可是有個生於乾隆年間的人呢,算起來還不得200多歲?

不過,我很快打消這個念頭,很明顯,兩者之間不可能有任何幹係!

黃老板則說,萬事皆有可能!他給了我一個最為合理的答案,說石棺中的寶物被石棺封存了100多年,也就是在密閉的環境中待了100多年,而那個真正的固倫榮惠公主也可能被埋葬在一個密閉的棺材中100多年,屍體至今保存完好,所以我依然還能感受到她的訊號!

這個假設看似簡單,實則像類似的情況非常罕見,因為它有個大前提,那就是溫西縣的這個公主墓隻是個——衣冠塚!一方麵屍體得密封保存完好,另一方麵還需要他(她)生前用過的物品也得密封保存完好,隻有這樣才能符合我尋“人”的條件!

這麽一想,倒還真有這種可能!畢竟我以前根本沒機會遇到這種事情,我真能找到保存良好的古屍也未可知!還有一點,石棺中的東西幾乎都是那個公主生前用過的,自然上麵的訊號就會很強!除此之外,還能有誰?有人棺材裏睡覺?

哇!當時,我感覺自己腦門騰騰地冒汗,但汗卻是冷的!難道,指甲套上那個訊號真的就是一位——大清公主?

如果這個設想是真的,那麽按著這個思路推測下去,既然目標指示著東海,那麽說明這位公主當年並未和木庫圖流亡海外,他們要麽遭遇風暴沉船,要麽就住在某個島上。

而看上去,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如果沉船,那屍體必定會腐爛,我還如何能夠找到訊號?

既然公主是被安葬的,那她被安葬在那個小扶桑島上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會不會,那些寶藏如今還依然存在?我真的能找到那批失落了上百年的太平天國寶藏?

盡管我越想越興奮,但訂立合約之前,我還是友好地提醒了黃老板一句,說我所找到的訊號也不見得就一定能找到那個“小扶桑”島,也許到最後什麽也找不到,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往往希望越高,失望越大。

黃老板惡狠狠地說,沒關係,找不到的話,他就直接殺人滅口,最起碼不能叫我把他做過盜墓賊的事情抖落出來!

說完我們哈哈大笑,我自然明白,他這是跟我開玩笑。

其實,起初我提出的要求是要他替我脫罪,還我清白。

當時黃老板考慮了許久,才中肯地說,錢、房子、車子哪怕女人你隨便挑,他都可以滿足,唯獨替我脫罪他辦不到,他隻能答應替我請最好的律師,雇最好的偵探。

他這樣跟我說:“我從來不做任何超出我能力範圍的承諾!”

我說我明白,你已經認定我就是凶手,自然不會幫我洗冤!

“這一點,我保留不表態的權利!”他居然跟我拽文詞。

我心裏盡管失望,但對黃老板的做人原則還是非常佩服!所以,我才隻提出幫永健出醫療費這一個要求,否則的話,我絕對會獅子大開口,要他個幾百萬再說!

為了準備這次出海尋“人”,即使是富甲一方的黃老板也是足足精心準備了一整天。他找來了最好的船,最好的人還有最好的設備。

出發後,他一直叫我關注著那個訊號,因為他很想將搜索範圍快些縮小,好看看目的地那裏究竟是島還是海!

是島自然最好,是海那可就要糟糕!盡管我們船上帶著昂貴的潛水設備,但東海外海深的地方足有好幾百米,恐怕黃老板隻能去雇潛水艇才行。

起初,我設定的距離是50公裏之內,黃老板對此表示懷疑,覺得距離太近,木庫圖當年不大可能將其藏到如此近的地方。

我則拍著胸脯保證,說這一點絕對沒有問題,我還沒有在這方麵出過問題!你們就瞧好吧!

可結果,當開到40公裏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大對勁兒,指甲套上的那個訊號幾乎沒什麽變化!依然還是一副近在咫尺的樣子,可就是找不到終點!這下我可是自己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感覺有些羞愧難當。

大雪正是從那個時候下起來的,隨後一直又下了6個多小時也沒見停。起初我還不覺什麽,但後來發現這個訊號居然還是沒有變化,就有些坐不住了,開始一刻不停地摸那個指甲套,褐色的指甲套被我摸得都起了一層厚厚的油光。我真的是搞糊塗了,以前還從未遇見過這樣怪異的訊號。

黃老板等人也有些按耐不住,臉上露出焦急。

又開了一個多小時,船長阿晨忽然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衝黃老板說:“怎麽還到?還要開多久?就快要到公海了!”

黃老板說沒事,咱們船手續齊全,有海防證,也備過案!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船長略帶為難地說,“我們再往前開,可能會比較麻煩!”

眾人不太明白他所言何意。

“是這樣,這裏離釣魚島已經不遠,那邊巡邏的警衛隊非常多!”船長阿晨說,“如今,全中國的目光都集中在這裏!海防隊是絕對不會允許我們到公海的!”

在場的人都傻了,開來開去,居然快要開到釣魚島?

最納悶的是黃老板,他覺得距離已經超出了他的設想,就木庫圖那個年代的船隻來講,如此遠的距離往來一趟最起碼20多天,他把寶藏藏得如此之遠,會是多麽不方便?

就在大家進退維穀的時候,黃老板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他叫梁子趕緊去查一查,釣魚島古稱什麽?梁子很快查出來,釣魚島從明朝時候就沒改過名字,不是釣魚嶼就是釣魚島。黃老板又叫他查日本人管釣魚島叫什麽,結果叫做尖閣列島。

“奶奶個熊!”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黃老板吐髒字,他撅著嘴說,難不成,小扶桑島真就指的是——釣魚島?

黃老板的想法讓我們大概意外。

黃老板說扶桑指的就是小日本,日本鬼子一直在跟我們爭這個島,中國人古代叫它小扶桑島也不無可能!

不會吧?我感覺有點牽強,釣魚島出鏡率那麽高,如果島上真的有寶藏,恐怕早就會被發現了。

如果目標真的是釣魚島那就麻煩大了,我們根本無法靠近!

這時,梁子則說,這個小扶桑島沒準兒就是當年木庫圖隨口編出來的一個名稱罷了,好用來迷惑別人!他怎麽可能藏好寶藏以後,還大張旗鼓地告訴別人島叫什麽名字?

他的說法獲得了大家一致點頭同意。但依然無法推翻釣魚島就是小扶桑島的猜測。

“沒關係,船到橋頭自然直!”黃老板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說,“周先生,無論如何,都靠你了!”

我咽了口唾沫,把那褐色的指甲套又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給船長阿晨指明了方向,然後告訴大家,訊號真的是很大了,應該非常接近!

黃老板一擺手,叫阿晨繼續開船。阿晨怕走錯路,幹脆叫我進入駕駛室,然後拎了把椅子叫我坐在他旁邊。

大概又開了40多分鍾,我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那指甲套。船開著開著,忽然腦中的訊號倏地就變大了一圈,直嚇了我一跳!

這在我尋“人”生涯中還是頭一次出現,為何訊號會突然變大呢?難道目標在動?

不對!我很快否定,移動的訊號多少都會有偏差而且變化呈不規則狀,但這個訊號給我的感覺則更像是原地突然放大,也就是說,我是突然間就離目標很近了的,上一秒還有1000米,下一秒則就隻剩下了100米!

我皺了皺眉頭,這個訊號好古怪?以往的訊號都會隨著目標越近而逐漸變大,這可倒好,一下就變得近在眼前?

我立即跟阿晨反應,並且給他指明了更加精確的方向。這時,黃老板早已按耐不住,也來到駕駛室。如果我的訊號沒錯,那麽至少說明我們不用去釣魚島維權去了!

阿晨將船頭調整好方向後,沒開出去幾十米,就見到他的儀器上亮起了紅燈。

阿晨說,這是海底聲納探測儀,紅燈亮了,說明前方有暗礁,我們的航船無法通過。他調整了一下方向,不料那個紅燈依然還在閃爍!

阿晨便說糟糕,這裏是一大片暗礁群!

暗礁?盡管不是海島,但這必定是個不錯的消息!

黃老板眼睛冒光,格外激動。我的感覺也和他差不多,每次快要找到目標的時候,我都會變得異常興奮!

此時,海上大雪早已停止,天色黑得一塌糊塗。

阿晨全麵減速,一麵小心翼翼地駕駛,一麵命船員們在電腦上查找精確的海圖。

通過海圖顯示,這一地區叫做龍寶礁,是一片方圓20多平方公裏的礁石群。這裏礁石林立,暗礁密布,是一塊海洋禁區。在古代,因情況不明觸礁沉沒的船隻數不勝數。

在這片礁石區的中心地帶有幾個麵積比較大些的礁石,其中最大的一個稱為龍寶礁,其麵積差一點不到1平方公裏,最高處有30多米。透過遊艇打出去的遠光,我們已經依稀可見遠處那些巨大礁石的影子。

“不行了!”阿晨立馬停船,指著探測以上說,前邊有一大片環形暗礁,我們這麽大的船根本無法通過,恐怕得繞到另一麵才行!

“阿晨!”黃老板看著窗外,稍作思考後說,“拋錨吧!明天我們坐小艇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