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和範家老族長談好後,開船的老三也找了個借口回去了。之前我們已經互留了電話號碼,等我們要走的時候,他會再來接我們。

老族長得知我們要在範家島逗留,臉上自然是怏怏不快。不過,給我的感覺,他卻似乎是早有準備似的,當最後不得不答應我們之後,他便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起我們的食宿問題來。

不用他提醒,我們也知道這裏的條件有多麽艱苦。但是,既然人家大明星蘭彩妍都表態說不在乎,那我們自然也不好再矯情什麽?

其實,那個時候我心裏頭已經有了幾分不詳的預感,我總覺得範家島這個地方有點邪異,按道理來說,我們應該先撤出去,等到情報搜集好了再進來最為穩妥。

然而,一來蘭彩妍執意要求,二來我也很是好奇,非常著急想弄明白這裏的一切,所以最後還是沒有站出來表態。

雖然我早就預料到了範家島的不詳,但我還是沒有想到,後來發生的事,居然會是那樣的——慘烈!

……

不知是刻意安排還是怎麽的,老族長給我們安排的住處,恰好就是墳裏那老夫婦倆生前的房子。

那棟老房子建在範家島南麵的半山坡上,離著岸邊碼頭的確很近。光禿禿的山坡上竟然隻有他們一家,房子看上去孤零零的。

我們爬上去之後才發現,那棟房子竟然正好迎向無底洞所在的那條河道。站在院門口就可以一直望到那高聳的崖壁以及漆黑幽深的河道。

一想到那個無底洞,就感覺渾身冷淒淒的。

老族長告訴我們,說三十年前的那位大老板一家正是住在這裏的,山坡上本來有不少人家,但在大老板出了事情之後,他們都嫌晦氣搬走了!

聽到如此說話,我們心裏都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這個老族長是故意這麽安排的,還是有別的用意?既然這裏晦氣,那為什麽還要點給我們聽?難道,他這是在想方設法地要轟我們走嗎?

“不過,你們放心。”老族長看出了我們的顧慮,隨即又解釋道,“有一年刮大風,這房子真的塌了!現在都是重新修建的,結實得很。還有,範大錘夫婦死了之後,這房子也沒有完全空置,他們的養子還是經常回過來打理的。不過,那孩子還小,到現在還不敢一個人住在這裏咧!每一次回來,都要帶上一幫小夥子才行!”

我們的額頭不覺全都布滿黑線,老族長的話真是越聽越不對勁兒。不知是到了自己地盤還是怎麽的,此時的老族長完全恢複了鎮定,說話陰陽怪氣的,叫我隻想狠揍他一頓。

而且,這家夥滿嘴跑火車,早先還說範大錘的房子是被水淹的,這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又變成大風刮的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在安排好了我們的住宿之後,老族長還對我們說,晚上他們村子準備了一桌當地的菜肴,要好好招待招待我們。

我們有意謝絕,但老族長卻執意不肯,說飯菜雖然不是很豐盛,但也是他們的一點兒心意。他還特意對唐龍說,晚上他們可是準備了一些新鮮的嘎嘎魚,要叫我們嚐嚐鮮呢。

雖然我們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鴻門宴,但這的確是一個我們刺探情報的好機會。因此在推讓了一番之後,我們也就欣然答應下來。

當時,我們還提出來,想抽時間走訪一下當地居民,打聽一下有關的情況,誰知老族長一聽立刻就“使不得,使不得”地叫嚷了起來。

他說:“你們可千萬不要亂走!我們這個地方沒見過生人,現在都知道你們是公安,他們膽小,怕得很!你們要是下去一查,怕他們控製不好情緒,弄出什麽木亂(混亂)的事來,傷著了你們,那可就不好咧!”

靠!

我心裏罵了一句,這丫的不是瞎胡扯是什麽?既然村民們都膽小,怎麽還就會傷著我們?這不明白地在警告我們,向我們示威嗎?

“這樣吧,”老族長也覺得自己話有不妥,便下了個台階說,“你們需要問誰,說!我們派人給你們揪去!讓他悄悄滴過來,不讓別人瞅見,行不行?”

老族長的話說得很是巧妙,既回絕了我們,又讓我們找不到瑕疵。

那時候,我們從當地人的身上已經感覺出了他們對我們的抵觸情緒,也可能老族長說得都是實情,當下便不好再作強求。

在安頓好了一切之後,老族長便叫我們好好休息休息,沒多久就帶著人走了。

範大錘家的老房子雖然看上去還算過得去,但房子裏的陳設卻是混亂不堪,哪裏像有人打理過的樣子?

這裏一共有三間正房,當中是客廳,臥室裏全都是大土炕。土炕上隻墊著一層薄草墊,其他什麽都沒有。不過老族長說,他已經派人去給我們弄被子床單去了。

由於這裏離湖水太近,屋子裏潮呼呼的,全都是刺鼻的海鮮味兒。

一進屋,小寶和齙牙妹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這倆嬌生慣養的孩子,哪裏住過這種地方?

我一見如此,本想看看蘭彩妍是何反應,誰知回頭一瞅,卻發現蘭彩妍正站在門口,瞅著遠處發呆。

我慢慢走過去,這才發現,她正在朝對麵的山崖那裏張望著。

素顏的大明星明眸善睞,依然美豔得不可方物,隻要稍稍離得近了,我就有種心跳加快的感覺。

見我到來,蘭彩妍則並無回頭地說:“我正在努力回憶呢!這個地方,我雖然沒有任何印象,但心裏頭總有種怪怪的感覺!我覺得,這裏我以前應該來過,但這裏卻不是我的家!”

不知為何,一見到蘭彩妍惆悵,我就覺得她像是在演戲。剛才的那番簡單的話,也好似電影台詞似的,那麽傷感,那麽淒婉。

“這個,叫先入為主!”我說,“如果不是先知道了這麽一段事情,你也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吧?”

“我知道,你是在勸我不要意氣用事,”蘭彩妍淡淡地說,“我也知道我得冷靜下來。可是,他們說,我長得和那個老板的太太一模一樣!這……不可能是編瞎話,或者什麽巧合吧?”

看著遠方的山崖還有那個藏有無底洞的河道,蘭彩妍愁思茫茫地言道:“你說,當年他們究竟為何會莫名其妙地把船開進去呢?是不是,他們看到了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