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也紅了。

心說話,這大明星果然非同凡人。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剛才所說的“賠床”,是理賠的那個“賠”,還是陪伴的那個“陪”?要知道,這倆字的意思,差別可大著呢!

起初,我還以為這隻是蘭彩妍的口誤,可見到她仍然滿麵春風的樣子,這才意識到,那句話竟然是她故意說出來的。

這個大明星……還真有點兒意思!

唐龍衝著天花板擠了半天眼睛,終於想明白了,急忙轉回頭問我:“怎麽,你們早就認識?你們……這是唱的哪出啊?”

“嗬嗬,唐先生,你也不必介懷,”蘭彩妍言道,“上一次,我和周老板的確發生了一些小誤會。不過,這一次和上次情況完全不同,為了表示我們的專業,你這個中介人的身份是不會改變的!”

“那麽……”

唐龍開口,卻被蘭彩妍堵了回去:“周老板,我聽說,你是個爽快人。我相信今天在座的也應該都是內部人員,所以我不妨開門見山地跟你說清楚我的來意。我今天來,就希望您能幫我找一下——人!”

什麽?我很快從她的話裏找出了毛病,一般來講,找我談業務的都是找一個人而已,可這位大明星卻說,要我找一下人!

我不太明白,這個找一下人,究竟所為何意?

“若不是上一次親身經曆,就算是薑瀾親口告訴我,我也不會相信!”蘭彩妍繼續,“世上竟然有你這樣的人!怎麽說呢!這……太了不起了!我就想,或許你的能力可以幫到我!”

哦?我心裏不覺納悶,像蘭彩妍這樣的名人,如果找尋個人的話,應該是相當容易吧?真不知道,她要我尋找的是什麽人物?

“周老板,”蘭彩妍明眸善睞,我卻像是心裏有愧似的,不敢與她對視,“不知道,你們是否對我的八卦新聞有所了解?有很多人都說,關於我身世的那條,是我故意炒作的呢!”

“哦……”唐龍拍了拍腦門,似乎想起了什麽,“我記得,報紙上說你是個孤兒,後來是被領養的!”

“還有……還有……”

接話茬的,竟然是小李的女朋友,她手裏拿著相機還在櫃台盡頭一個勁兒地往前衝,小李則滿頭大汗地攔著她。

“還有,”蘭彩妍自己道出了答案,“我8歲之前的記憶全都是一片空白!我能記得的事情,隻能追溯到孤兒院而已!”

“這件事,完全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來自何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至親?縱然是榮耀加身的今天,我仍然無法釋懷!”蘭彩妍眼波流轉,光彩照人,話語間叫人心旌搖曳,“多少年來,我就像那隨處漂流的浮萍,雖然受著世人追捧,卻不知道自己根在哪裏?”

蘭彩妍的話,叫我微微一顫,曾幾何時,我也曾經有過這種無家可歸的淒涼感覺。

“浮萍隨水而動,”我認真地說,“但根卻就在自己腳下!”

話一說完,我自己都驚呆了。這麽有哲理的名言,真的出自我口?

眾人全都呆了。

蘭彩妍更是眼前一亮,急忙點頭說道:“你說得真好!周老板!我有種感覺,你的出現,似乎是一種天意!我覺得,你一定可以幫我揭開我的身世之謎!一定的!”

蘭彩妍的自信,叫我忽然有種被感染的感覺,恨不能馬上就可以幫到她。同時,我也是沒想到,這位大明星居然還有這等離奇的身世。

隻不過,話說到這裏,我還是不太明白,我能幫上她怎樣的忙?

就像猜到我在想什麽似的,蘭彩妍隨後打開了自己的皮包,從裏麵掏出了一個精巧古樸的小盒子來。

盒子打開後,我們見到她將一條老式的掛鏈從裏麵提了出來,掛鏈通體發烏,顯然有些陳舊,掛鏈的下方則是一個橢圓形的鏈墜。

鏈墜打開,分為兩麵,一麵是布滿了裂紋的小鏡子,另一麵則似乎應該是個放相片的小鏡框,相框裏隱約還留有照片的痕跡,但相片似是被水泡過,如今已經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這個就是我留下來的,唯一的信物!”蘭彩妍手捧著鏈墜,眼中透出了無限的渴望,“當我被人發現的時候,身上就帶著它!事到如今,它應該是揭開我身世的唯一線索了!這些年來,我一直珍藏著,除了有限的幾個人觸摸過以外,我很少將它拿出來!所以……”

哦……

我終於明白過來,原來,蘭彩妍要我尋找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些——人!

我要通過這個掛鏈,將觸摸過此物的所有人全都找出來,查明他們和蘭彩妍的關係,從而找到她的身世。

這可不是個簡單的活兒,這些人分布世界各地不說,而且裏麵很可能還會出現——死人!

任務難度的陡然增加,一下子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我抬頭看了一眼那美得令人窒息的大明星,為難地嘖著嘴說,“這個活兒嘛!有些棘手,我……”

我看了看唐龍,心說話,照過去的套路,這個時候,他就應該站出來殺價了!可今兒個這家夥卻像中了魔障一般,魂不守舍地站在一邊,連屁都不放一個!

我正要鬱悶,蘭彩妍卻看出了我的想法,柔聲而道:“周老板,你應該能夠看出我的誠意來吧?在價錢方麵,你盡管開口!要知道,為了能夠請您幫忙,我可是剛剛推掉了好萊塢的邀請呢!”

“哎呀!”小寶捂著腦袋,一臉懊喪地說,“別再提這事了!對方可是尚格雲頓啊!我滴個姐姐!”

“哎呀媽呀,暈了!暈了!”小李女朋友咬著牙,瞪著眼,還要朝蘭彩妍猛撲,看那樣子就差把小李給吃了。

“所以!我不是簡單地找人,而是在尋找我的過去!我不想在我風燭殘年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家在何方?我該——葬在何處?周老板,拜托了!”說著話,蘭彩妍將那掛墜緩緩遞到了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