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茨若和綠瑤不見,我心裏頓時起急。

怎麽回事?

為什麽不見了?

是這倆人不聽話跑開了?還是被敵人抓走了?

郝教授見不到自己的女兒,頓時高聲呼喊了起來:

“綠瑤!綠瑤!”

“喂!別嚷!”

姚娜趕緊出聲製止,可由於受傷的緣故,姚娜的喊聲有氣無力,並且引來了劇烈咳嗽。

由於我們所在位置地勢較高,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低處的樹林裏那些正在朝我們快速湧來的士兵。

看他們的移動軌跡,應該是從三個方向撲過來的。

現如今,我們就隻剩下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朝這座黃金城的深處而去。

但是,此時不光是我們找到找不到綠瑤和茨若的問題,更大的危險則是,我們能否逃出敵人的追擊都是個未知數。

姚娜受傷,三位老人步履蹣跚,再加上我的特異功能消失不見,以及我們連件像樣的武器都沒有,一旦和敵人遭遇,恐怕我們根本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看著越來越近的敵人,我和姚娜隻好無奈作出決定:

逃吧!

能逃多快,就逃多快!

我們話一出口,立刻引起了郝教授的不滿,說咱們走了,我女兒怎麽辦?

我隻好勸他,說萬一是綠瑤見到敵人來了,隻是躲起來了怎麽辦?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郝教授一聽也對,於是再不反駁。

可誰知就在我們準備出發的時候,一聲口哨卻忽的從我們頭上傳來。

我們清楚地知道,除了我們和敵人,這個黃金城內不可能還有別的活物存在,因此,這聲清脆的口哨絕對不會是什麽鳥叫。

於是,我趕緊舉起了手裏那撿來的彎刀,擺出了一副即將舍身取義,與敵人同歸於盡的英勇姿態。

結果,隨著我們抬頭那麽一看,沒想到,吹口哨的居然是那位納西族的小夥子——茨若。

隻見茨若從高台邊上的一棵樹後頭,急急地衝我們擺手,那意思似乎叫我們快點兒上去。

這個時候見到茨若,真是太好了,我們自然是大感寬慰。

既然這樣,那我們還猶豫什麽?趕緊連拉帶拽地朝我們早先經過的那塊長滿參天大樹的高台上爬去。

剛一上去,我們就看到在遠處的某棵大樹後頭,小綠瑤正在朝我們揮手。尤其是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小姑娘更是喜出望外。

等我們到了跟前,父女倆趕緊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我正要埋怨她為何不在原地等待,誰知茨若卻拉了我一下,隨後指向了樹叢的深處。

我們這才發現,原來就在這些樹群的後頭居然立著幾間獨立的小屋,那小屋十分低矮,而且沒有窗戶,隻有一個沒有門的入口,麵對著我們。

“來……快進來吧……這裏麵好大的!”

擁抱完畢,綠瑤趕緊領著我們朝那入口走去。由於追兵隨時都可能在身後出現,我們幾個便沒有多想,也全都跟了過去。

小屋的入口處是一條向下傾斜的斜坡,斜坡表麵十分光滑,也十分開闊。

沒走多遠,我們居然還撞到了兩個用扁擔抬罐子的金人。看這倆人的表情,似乎他們抬的東西很沉的樣子。

不過,他們抬的罐子由於吃重不起,早已掉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個缺口,而且從缺口處還流出了以前應該是**的東西,不過現在卻全都變成了金子般的固體。

我懷疑,這罐子裏原先裝的東西很可能是酒,這倆人不過是在往上抬酒呢!

看著朝下而去的甬道,我這才有所明白。看來,這間小屋應該是個通往地下的入口,而下麵則很可能是個儲存糧食等物品的地窖。

為此,我不禁暗暗擔心,但願這個地窖足夠龐大!否則,等敵人追過來之後,豈不會變成甕中捉鱉?

沿著斜坡往下,沒走多遠,就覺得那刺眼的光芒有了好轉,眼睛亦是變得舒服了許多。不過,這裏頭雖然見不到光,但由於一切都變成了金子,依然還是十分亮堂的。

接著,裏麵的空氣也變得略微潮濕了一些,叫我們早先急躁的心情稍稍有所緩和。

一眨眼,我們就走出去了二三十米的樣子。

當我看到斜坡從眼前分出了三條岔路之後,心裏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看來,這個地窖的規模還是很大滴,如此大的地窖,那麽它的出口也自然就不止一個了?

如此倒是不錯,就算敵人追了進來,那也夠他們尋找好一段時間的了!

麵對著岔路口,我們稍稍停頓了一下,便在綠瑤的帶領下,朝正中間的甬道走了進去。

沒走多遠,我們就發現這條甬道的兩側,居然又接二連三地出現了不少向下而去的樓梯。

我們不覺感歎,看來,接下來我們要麵對的不是這個地窖規模大小的問題了,而是我們會否從這裏迷路?

為了不至於亂騰,我們依然沿著大道朝前而去。

走了大概有那麽幾分鍾,甬道前方便冒出了一條向下而去的寬闊的樓梯。等我們沿著這道樓梯走到盡頭之後,我們已經足足下降到了地下十多米處了。

雖然這裏是地下,但由於金光在閃,我們依然可以看清這裏的全貌。

隻見樓梯盡頭乃是一個較為寬闊的地下大廳,大廳內則整齊擺放著不少一人多高的大缸,有的上麵還搭著梯子,甚至還有扛著麻袋的人在上麵行走。

當然,無論是大缸還是那些人和梯子,都早已變成了金子。

看樣子,這裏應該就是個釀酒的地方。

見到此情此景,我們在驚歎之餘,卻並沒有過多停留,而是隨便選了條不起眼的小路,繼續朝著深處走去。

就這樣,我們在這裏一直又饒了10多分鍾,才最後在一個異常高大的大缸後麵停了下來。

雖然此地仍然危險,但我們必須得停下來調整了。

老人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不說,關鍵是姚娜的情況,已經變得很糟。由於失血過多,她的臉早已變得慘白,氣力盡失。

在大家安頓下來之後,我急急地去翻姚娜的背包,試圖給她處理傷口。

誰知,綠瑤卻顫顫巍巍地拉了我一把,問:

“周老板!你……你怎麽樣?還是我先幫你吧?”

見到綠瑤等人全都用一種異樣而別扭的眼神看著我,我這才忽然明白過來。由於我渾身上全都是血,看上去好像我受的傷更加嚴重似的。

而且由於血液凝固幹涸,還逐漸地冒出了一股腥臭的味道,熏得大家不太舒服。

“我沒事!”我趕緊搖頭,“不是我的血!”

“孩子!”郝教授試探地問,“你……以前看過醫生沒有?”

我知道,這老人肯定還在為我喝人血的事耿耿於懷,可現在我沒有功夫跟他解釋什麽。便搖頭說,我沒病,看什麽醫生?

接下來,我便不再理他,隻是一心一意地為姚娜檢查傷口。

由於我身上也有不少傷,所以雙手總是不住打哆嗦,在給姚娜脫衣服的時候,還差點碰觸到姚娜的傷口上。

“喂!”我抬眼看了一下眾人後,衝綠瑤喊道,“過來幫忙啊?愣著幹什麽?”

綠瑤一直盯著滿身是血的我發呆,聽到我的喊叫,這才如夢方醒般地過來幫忙。

當我們合力將姚娜的上衣脫下之後,這才赫然發現,她的傷原來已經非常嚴重。尤其是早先被隱身人砍到肩膀的那一下,已經包紮過的傷口因為用力過度而再度裂開了,鮮血仍在止不住地往外冒。

“這……這……這怎麽行?”

綠瑤看到後亦是變了臉色,急急地說,這必須得止血、縫針!否則就來不及了!

聽到這話,我趕緊翻找姚娜的應急包。還好,裏麵的東西倒是一應俱全。

我立刻將所有的東西塞給綠瑤,叫她快點兒給姚娜縫針。

綠瑤卻為難地搖頭,說她從來沒有做過,怕做不好!

我則急急地抓住她的胳膊,將她硬拉到了麵前。說,這個時候,你不做,還有誰能做?

“可是……可是……”

綠瑤顯然非常害怕,依然在掙紮退縮!

就在此時,隻聽旁邊一人說道:

“#@¥%……&&*”

接著,我就見到茨若來到了我的麵前,而後將抄起那些針線什麽的,就開始熟練地鼓搗起來。

我大感意外,沒想到這位納西族小夥居然還有這麽一手?這才終於放開了被我捏疼的綠瑤。

綠瑤則趕緊為姚娜清理傷口,準備著給茨若打下手。

姚娜則叫我將藥包裏的止疼劑給她打在胳膊上,隨後,還叫我把那黑色的眼罩摘下來給她咬在嘴上。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茨若終於動手了。

真想不到,這麽一個威武雄壯的大小夥子,拿起針線來,卻是如此嫻熟。隻用了十來分鍾,姚娜肩膀上的傷口就被他縫合好了。

傷口縫合後,綠瑤便開始仔仔細細地為姚娜包紮。

不過,姚娜身上的傷可不止這一處,在她的右胳膊外側,以及右腿外側,還有著兩道較深的傷口,同樣需要縫針。

於是,茨若再接再厲,又耗了20多分鍾,這才終於將這些傷口全部縫合。

我則在心裏默默地數了一下,這一次姚娜總共被縫了33針!

33針!

我清楚地知道,縫針的滋味有多麽得“美妙”!因此,在整個過程中,我一直緊緊攥著姚娜的手。

姚娜也的確是個堅強得超乎想象的女人,縫針期間,她愣是咬牙沒有出來一聲。

不過,透過她額頭上不斷湧出的汗水,卻是可以想象得到,她需要忍受的,是何等的劇痛!

見到姚娜如此吃苦受痛,我在為她疼惜的同時,更是對酸石榴那幫沒人性的雇傭軍產生了難以磨滅的殺意。

我暗自下定決心,再叫我碰到他們,一定要將姚娜的痛苦加倍奉還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