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仔細捉摸了一番,究竟誰會給我潑油漆?

從前雖有許多人看我不順眼,但就我所知自己應該是沒有樹過什麽大敵。思來想去,還是那個高帥富的嫌疑最大!沒想到這人如此卑鄙,幸虧美華對他沒有好感。沒準,這家夥真就是後來害得美華傾家蕩產的那個惡棍偽君子。不知道這家夥還會不會對我不利,這幾天出門我得多留點神,可別讓這小人給暗算了!

小李這孩子真是個好小夥子,在找了好幾家開出天價打掃費的保潔公司後,他最終毅然決定——自己來幹!最後足足用了一天的時間才將那些油漆全部擦幹淨。

看到煥然一新的鞋店,我於心不忍,當場拿出500塊錢,要給他酬勞。孩子卻毅然拒絕了我的好意,說人心都是肉長的,老板對我好,我自然要好好幹活,要知恩圖報!

小李的話讓我大為感動,心潮不住起伏。想當初我一直嫌這孩子木訥,還多次想炒掉他,豈不知這孩子工作踏實認真勤懇,還很講義氣,上次高帥富那件事要不是他豁命攔住我,恐怕我現在早已經是階下之囚。我心裏暗暗決定,等我以後有了錢,一定好好關照這個小夥子。

轉眼又過了兩天,後天我就要踏上征途,去尋找那神秘的盜墓賊訊號。一想到又要出遠門,心裏多少有些不大情願,一來侄子永健就要動手術,二來舍不得離開美華,尤其是在我們還沒有冰釋前嫌的時候。

兩天來,我一直沒有看到美華,有時想給她打個電話,可是怕她還在生我的氣,便強忍住沒有打。可明天就是周末,我要履行諾言,帶東東去看電影。有了這個充足的理由,今天晚上我便不再猶豫鼓足勇氣,終於拿起電話。

可是,電話還沒有打出去,我卻聽到樓道裏傳來了美華的聲音。她的聲音很大,聽不清說的什麽,但是很明顯有些急促慌亂,與平日裏的溫聲細語完全相反。

我趕緊放下電話,透過門鏡往外看去,正好瞅見那個討厭的高帥富居然在樓道裏和美華糾纏。

那可惡的家夥抓住美華家的門把手,不讓美華關門,嘴裏嘟嘟囔囔,說什麽:“我看上眼的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手的,別在我麵前裝清高,不就是要錢嗎?老子有的是!別××不開麵……”

那家夥一臉凶相,而且醉醺醺的樣子,一改之前高帥富的風流倜儻。

美華厭惡無比,叫這條瘋狗快滾,不然就要打電話報警了!

“誰怕誰啊?告訴你我沒耐心等了,今兒個你要是不依了我,小心我……”

那惡狗話沒說完,忽然瞅見從門裏探出半個腦袋的東東。

美華大驚,叫東東趕緊進屋關門,不料那瘋狗居然一把抓住了東東的胳膊,惡狠狠地說:“你要是不從了我,這小崽子……”

見東東被那家夥捏得疼痛,我再也忍無可忍,隻感覺氣血上湧,不等那瘋狗說完一腳踢開我家大門就衝了出去。

大門咣的一聲撞到牆上,那家夥隨即見到了怒發衝冠的我。

我惡狠狠地朝他撲去。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家夥居然有恃無恐,好像我的出現是情理之中的事,依然死死抓住可憐的東東。

這時,我耳聽得身後有異動,這才明白原來對方早就有所準備。然而等我再有反應已然不及,隻覺後背被硬物重擊,頓時感到一片麻木,幾欲昏厥。幾秒鍾後,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我痛苦地倒在地上。

這時我才發現,在我身後居然埋伏著兩個手持鐵棍的家夥,他們嘿嘿地笑著,眼中布滿陰險。

“哼哼!”那高帥富放開東東,得意地看著我,“等的就是你!”

言罷,他衝著我的前胸就是一腳,已經失去抵抗的我,被他踢到了樓梯旁,眼看著就要從樓梯上滾下去。

美華大驚失色,急忙大叫,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那高帥富居然回身一巴掌扇到了美華臉上,將美華打得一個趔趄,歪倒在一旁。嚇壞了的東東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啊!我渾身熱血沸騰,恨不得將那狗日的碎屍萬段!我憤怒地大吼一聲,雙手扶著樓梯,就要站起來。

然而,偷襲我的那倆人卻不給我反擊的機會,一棍子敲在我的前胸上,那一刻我隻覺一片眩暈,天地不分,接著整個身體就受到了劇烈的撞擊,頭上、胳膊上,腳上,腿上不時傳來陣痛。

等我七扭八歪嘰裏咕嚕地跌到樓下,渾身早已傷痕累累,慘不忍睹。

我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腦袋裏一片混沌。但那時,我依然是緊緊攥住拳頭。胸中怒火衝天,渾身顫抖。即使我被黑石移物千裏了幾百年,也從未感到過如此氣憤。我心愛的美華被人傷害,這幫人已經觸及到了我的底線,我即使命不要了,也要讓這幫家夥付出代價!

不知哪來的一股力量,我扶著牆居然顫顫悠悠地又站了起來。然而,就在我手觸到牆麵的時候,腦袋裏居然傳來了許許多多的死亡訊號!

當時,我愣了一下,這牆麵我以前摸過許多次,有時偶爾會有一兩個訊號傳來,可是今天為什麽會出現如此之多呢?這些訊號有大有小,有強有弱,來自四麵八方。

我心裏奇怪,但當時的情況根本容不得我去細細思考。

背後偷襲我的那兩個家夥見我重又站起,便掂著銀光閃閃的鐵棍再次朝我走來,這倆人一看就是不良青年,身著寒酸邪氣逼人,眼裏閃著殘忍的凶光。

樓上傳來東東的哭聲與美華的呻吟,每一聲都叫我心如刀絞,怒火滿腔。我腦袋裏隻有一個想法,這一刻,我絕不能倒下!絕不能!

轉眼兩個家夥已經衝到了我的麵前,舉起鐵棍劈頭蓋臉地朝我砸來,我手裏沒有武器,隻能用胳膊擋駕,死命護住我的頭部。鐵棍敲在我胳膊上砰砰作響,兩個家夥腿也不閑著,在我小腹還有腿上亂踢一氣。

然而那一刻的我已經渾然不顧,經過幾百年的死亡曆練,其實我對疼痛早已感到麻木,這些對我講隻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相反,對方的毆打卻漸漸激發起了我殺人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