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綠瑤進退維穀,我見那些摟抱在一起的石人不高,便雙手伸向綠瑤,試圖拖著她從上麵爬過去。

誰知,綠瑤忽然見到這些石人中間有一些縫隙,便低下頭,毫不費力地從那些縫隙之中鑽了過去。

我瞅了一眼那狹窄的縫隙,這小丫頭體型嬌小,若我也鑽進去的話,那必然會卡在裏頭。

而這時,身後的那個憤怒的家夥已經殺到,並且轉過了胡同口,見到了我們。

我知道他手裏有槍,事到如今,也隻能狗急跳牆般地往那些石人身上竄去了。

好在石人不高,而且都彎著腰。我用手扒住石人之間的縫隙,很快就躥了上去。

其實,盡管我反應不慢,動作利索,但若是那個敵人當時就給我一槍的話,打中我的幾率還是相當高的。

可叫我不太明白的是,那家夥在見到我之後,舉了舉槍,卻又放下了。最後,他還是選擇再度朝我追來。

從石人身上爬下,綠瑤早就等著我呢。我則在離開之前,又透過石人間的縫隙看了追我們的那個家夥一眼。

但見那人腮幫子鼓得老高,似乎全都是用怒氣吹出來的。我這才明白,他之所以剛才沒有開槍,並不是什麽善心大發手下留情,而是不想叫我死得如此痛快而已!

“走吧!”

我再度拉著綠瑤朝深處跑去。

誰知,沒跑上多遠,我就又出現了情況。

而這一次,顯然是致命的。

原來,由於我剛才情急之中,伸手觸摸到了那些冰冷的石人,因此,我的腦袋裏已然又出現了一片空白。

該死!

剛才實在太過著急,竟然忘了自己有這個禁忌了。

我知道,空白之後,我的腦袋就會冒出白色訊號來,接著便是更加嚴重的眩暈與昏迷。

怎麽辦?

這個時候若是昏倒,那我和綠瑤豈不全都跑不了?

我心裏起急,但腳上哪敢停步,拉著綠瑤就拚盡了全力朝裏衝去。經過那麽幾次七拐八彎之後。

叫我們大感意外的是,我們竟然聽到了急速的水流聲從前方傳來。

我倆頓時疑惑,怎麽會有水?

就在這稍一停頓之間,我腦袋裏已經開始冒出了些許白色的訊號。

我焦急地瞅了一眼周圍地形,卻發現我倆正處在一塊開闊的小廣場上。如果我在這裏的昏倒的話,那絕對會被敵人發現。現如今,我們必須得用最快的速度藏起來才行。

由於此處已經到了小鎮最深的地方,抬頭的話,幾乎可以看到一些洞壁之類的模樣。而這裏也比原先黑暗得多,如果真的有間小屋能夠藏起來的話,那別人應該不容易找到。

我知道自己昏倒在即,急忙朝水流聲傳來的地方撲了過去。

其實,當時我隻是下意識為之,並沒有來得及思考什麽。後來一想,可能是我覺得水聲或許能夠掩蓋一些響聲,更加便於我們隱藏吧?

然而,叫我極其鬱悶的是,當我們來到水聲源頭的時候,卻發現,這裏乃是一個更加開闊的水溝。

那水溝也就一米來寬,從我們眼前自右往左流去,由於水溝坡度較大,因此上麵水流十分湍急。而水溝對麵就是洞壁,顯然此處已經到了小鎮的盡頭。

我朝四周看了看,水溝邊空曠無物,顯然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糟糕!

我本想看一看敵人追到了哪裏?誰知看到的,卻是一大片山呼海嘯般湧進我腦中的——白色訊號!

這一次,由於我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因此當這麽多的白色湧入腦中的時候,我竟然還將其粗略地觀察了一下。

我發現,這些白色訊號每一個都很清晰巨大,顯然訊號所代表的死者就在我們周圍。

老天!

那些石人——果然都是真的人!

難道,他們都是活生生被變成了——石頭?

我在震驚之餘,同時還發現了一個更加令人震撼的事情。

那就是,在這排山倒海一般的訊號中,居然也是分成了好幾大片的。叫我意外的是,我們這邊的山間小鎮以及對麵山崖上的那些小鎮,這麽大的麵積,竟然並不是白色訊號最多的地方。

而就在這個巨大山洞更深的地方,那裏的白色訊號卻比這裏還要多,多得甚至是這裏的好幾倍!

換句話說,我們現在所見到的死人隻不過是小兒科而已,更厲害的,還在後頭呢!

哦!

見到此狀,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那就是趕緊和綠瑤跳下眼前的水溝,漂下去!這樣,我們就可以躲避開身後敵人的追擊,還能到洞穴的深處一窺究竟!

雖然這樣做有些冒險,但總好過被那個快要氣炸肺,一直想將我碎屍萬段的家夥逮住要強得多?

想到此,我一指眼前的水溝,想和綠瑤說明一下。

然而,我張開嘴還沒說話,腦袋裏便忽地炸開了一個白色的炸彈,叫我頓覺兩眼漆黑,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連綠瑤的驚呼都沒有聽見。

……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大概是四五分鍾的樣子。雖然我昏迷了,但似乎並沒有忘記時間,而且還能清晰地記得,自己腦中的那些白色訊號漸漸消失,繼而恢複正常。

我霍地睜開眼睛,隻感覺渾身使不上任何力氣,就連呼吸都很費力。看來,這種因觸摸物體而產生的昏迷,我會一次比一次嚴重。

由於昏迷時間不長,我一睜眼就看清楚了現場的情況。

隻見綠瑤縮著身子站在水溝邊,而那個被我咬掉耳朵的家夥卻正在用槍指著她的腦袋。

我心頭一顫,繼而出聲言道:“有本事,衝我來!”

那家夥依然滿臉血漬,叫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似乎是微微一笑,繼而一把就將綠瑤推下了水溝。

綠瑤啊的一聲,在掉入溝裏的瞬間,就被激流衝得無影無蹤。

“別!”

我伸手,卻顯然什麽都攔不住。

“別著急!”那家夥用槍指著我,緩緩朝我走來。他說話帶點南方口音,倒是極為清晰。“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待到他終於來到我身前的時候,便蹲下來用力扯開我的右耳朵,繼而用槍口緊貼在了上麵。

我立馬明白了他要做什麽,這是要我還他的——耳朵!

這種時候,不知我剛才昏迷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我竟然一點都沒有緊張。任憑他那冰冷的槍口壓住了我的耳朵,繼而感受到了那人鬥大的綠色訊號!

誰知,我竟然忽的意識到,我究竟為何不那麽緊張了。

“喂!”就在對方就要開槍之際,我沉著地衝對方喊了一聲,“信不信,你身後頭還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