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呀,還是嫩點兒!”昆侖搓著手,冷冷地一笑,“你不知道,這隊裏麵,想趁勢奪權的,其實不止薑嘯天一個人!但凡成為了特級隊員的,多多少少都得有點自己的想法!五年前,軍師就是靠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把隊長這個位置搶過來的!你說,別人能服他嗎?”

“你的意思,是別的特級隊員趁亂引爆了炸彈,想把你們連同軍師全都兜在裏麵?”我大為驚詫。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昆侖歎道,“人們常說,槍打出頭鳥,做事不能太張揚了!可到了我們這個地步,不整點兒什麽事兒出來,總覺得渾身不得勁兒!寧可像老薑那樣把自己玩死,也不願意庸庸碌碌地過一輩子!”

說完,昆侖便倚靠著一塊大石頭伸了個懶腰。

我終於明白了,鬧了半天,原來一直都是酸石榴的內部出了問題。別看他們隊伍中淨是拔尖的頂級人才,可這些人誰也不服誰!我估計著,除了軍師和這個光頭以外,其他的特級隊員很可能一個都沒進來。這無疑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不過,如此一來,我也就更想不通了,一個整天隻知道爭權奪利,互相算計的隊伍,怎麽可能將業務做得那麽大?甚至連22億都不放在眼裏?他們平日裏到底做的都是什麽買賣?

“老爸!”綠瑤搖晃著郝教授的手臂,“現在,你快點兒給我把話說清楚,這到底都是哪門子事兒?你們是怎麽跑到這個鬼地方來的?”

“閨女,你也快點兒告訴老爸,”郝教授終於有機會和自己的女兒交談,亦是顯得激動,“你們為何也到了這裏?是不是也和我們一樣,遭人綁架了?”

“哼!”一個肩膀上掛了彩的老人突然氣憤地哼了一句,“真是目無王法,這幫可惡的土匪,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我伸了伸脖子,瞅了半天才瞅明白,這位老人原來是在罵昆侖呢!

我不禁為他捏一把汗,昆侖這種人,一般脾氣都捉摸不定,要是把他惹急了,我擔心我們的關係會發生惡化。

不過,昆侖那家夥卻將兩隻圓筒粗的胳膊朝腦袋後麵一搭,閉目養神,對老人的指責根本毫不理會。

“哦,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郝教授衝著那位義憤填膺的老人引薦道,“這位是南科院的王院長!”

綠瑤隨即點頭,說了句王叔叔好。而那老人卻兀自氣憤地繃著臉,聽到綠瑤問候,也隻是略略眨了眨眼,算是回應。

“嗯……這一位……”郝教授的手隨即指向了另一位老人。這位老人羅鍋腰,從臉上的褶皺來看,顯然要比郝教授和王院長歲數要大。

郝教授憑空指了半天,卻似乎跟此人並不熟識,支吾了半天也沒有叫上名字。

羅鍋小老頭隻好苦笑一聲,用沙啞的嗓音說:“唉,歲月不饒人啊,老郝啊,記性不好了不是?我是西南地質大學出版社的編輯,我姓韓!你們好!”

“哦,對對對!”郝教授如夢方醒,“韓編輯,之前,咱們都互相介紹過的,瞧我這腦子!”

“爸!”綠瑤緊緊攥住郝教授的手,將老人仔細瞅了瞅,“你們都沒事吧?我好擔心你!你們到底出了什麽事?”

言罷,綠瑤竟是帶出了哭腔。

郝教授一把將自己的閨女摟在懷裏,嘴裏歎道:“唉!真是飛來橫禍,飛來橫禍啊!差一差,我就再也見不到我的好閨女了!”

言罷,父女倆摟得更緊。

他們父女情深,的確叫人感動。但我卻不覺心裏起急,好想快點兒將這件事情的整個來龍去脈弄個清楚。

“郝教授,你們真的都是被酸石榴抓到這裏來的?他們為什麽要抓你們?”我實在忍不住,便問了一句。

問完之後,郝教授便輕輕推開綠瑤,將目光瞅向了我。

“這位是?”

我還沒有說話,綠瑤便搶先給她老爸引薦了我。不過,當她即將要說出我的特異功能時,我卻生硬地打斷了她。倒不是我不想叫別人知道,隻是由於時間緊迫,我怕郝教授等人會就此岔開話題,耽誤了正事。

在綠瑤的再三追問之下,郝教授終於是長歎一聲,對我們娓娓道來:

“唉!早在53年前,也就是1961年……我曾經來過——這裏!但我怎麽也想不到,在這53年後,卻因此而惹來了這場禍事!其實,我知道的,根本就不多!”

郝教授的話,雖然有點兒叫我們大跌眼鏡的味道,但心中的好奇卻因此更加增添了不少。看來,這個地方的確是有夠離奇的!

“老爸,你別老用回憶的口吻來說,行不?你還年輕哩!”綠瑤可能是聽得有點迷糊,這才如此說道。

“嗯……這件事,我到現在也是想不出個頭緒來,”郝教授緊緊攥著綠瑤的手,道,“那我就想到哪兒講到哪兒吧?如果落下了什麽的話,還是叫王院長再補充吧!我腦子真的是不行了!53年前的話,我隻不過是個17歲的小娃娃,都還沒成年呢!而關於這件事的開端,很可能還要早上幾年,恐怕要追溯到建國初期呢!”

郝教授穩了穩心神,終於道出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早在建國初,西北邊防軍從國境線上偶然截獲了一批走私販子準備運往國外的珍貴文物,這批文物牽扯到多個年代的數百件皇家寶器,可謂價值連城,極其珍貴。因此,這件走私大案也曾經轟動一時,舉國震驚。”

“當時,由於這批物品的規格太高,中央便直接下達指示,要求將截獲的珍寶立即送往故宮博物院,由當時國內最頂級的文物專家來進行查檢分類,以及研究。”

“這裏麵,有周代的銅鼎,有漢代的陶俑等等等等,幾乎哪一件都是舉世罕見的重要文物。然而,專家們在經過仔細研究處理之後,卻發現這些文物裏,竟然還有一件看上去很特別,和其它物品很不搭調的東西!”

“那是一捆破損嚴重的竹簡。據檢測,此竹簡來自漢代末期。雖然從規格上看,也是出自皇家物品,但和其它的文物比起來,卻顯然不太起眼。”

“因此,一直到清查工作的末期,專家們才終於騰出時間,對這捆竹簡進行了係統的研究。當時,竹簡破損非常嚴重,裏麵有很多文字已經模糊不清。不過,專家們最後還是從裏麵譯出了一些信息來!”

說到這裏,郝教授故意一頓,好像在吊我們的胃口似的,遲了半晌才繼續說:

“在這些文字被翻譯出來之後,起初,在場的專家們隻是覺得那些信息有點兒耐人尋味而已,一直到他們再度對這些文字進行了深入研究之後,他們才終於感到了——震撼!”

“文字中,大體上就是記載了這樣一件東漢時期的事情,上麵說:漢武帝建元六年的時候,武帝曾經派遣過一支隊伍前往南夷,試圖從中國西南部進入身毒,想尋找到一條西南絲綢之路。哦,對了,身毒就是當時的古印度。”

“其實,這段信息本沒有什麽,因為具以往的史料,同樣記載過這件事情,說漢武帝在嚐試多次未果之後,最後隻好放棄。隻不過,通過此事,卻加強了漢朝與當時的南夷各國之間的聯係,對西南之地的統治也起到了鞏固與促進的作用。”

“然而,竹簡上的記載,盡管前半段與史料相符,但後半段,卻出現非常大的出入。”

“竹簡上寫道,早在漢武帝第一次派人尋找這條古路的時候,他派遣出的隊伍就已經發現了情況。當時,他的隊伍因為天氣惡劣,道路不熟,竟然走錯了方向,竟然一直進入到了雪山的深處,迷路了。”

“接下來,關鍵的一幕終於出現了。”

“沒想到,那一行隊伍,居然在大山深處,找到了一個叫做‘帕’的國家,而這個國家卻非常的特別,甚至特別得叫人都無法接受。用竹簡上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儷河傍山,有一古國,其國名帕,有君主,土著,辮發,蓄養家畜。其國盛金,金溢之於表,盈屋滿山,鑄金人以示奢顯。其君主曰:若國金外瀉,天下者則銀銅具珍!”

見到我們幾個似懂非懂的樣子,郝教授緊接著說:“我來給你們翻譯一下,這段話的意思就是,說這個名叫帕的國家,盛產金子,他們的金子很多,多到什麽程度呢?如果這些金子全都被開采出來的話,那麽在這個世界上,金子就不值錢了,甚至連銀和銅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