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一招得手,自然不想再給昆侖機會,他用強壯的手臂扼住了昆侖的脖頸,試圖一鼓作氣扭斷他的脖子。

然而,昆侖畢竟是久經戰陣的特級隊員,當懦夫勒住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去做無謂掙紮,反而是抓住了懦夫的一根手指頭,而後狠力地朝前掰去,隻聽哢嚓一聲,指骨應聲折斷。

懦夫吃痛地吼了一聲,隻得放開手臂,轉而用膝蓋去頂昆侖的後腰,昆侖的腰堪比黑熊,被磕了幾下,卻是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

昆侖掄起手肘衝著懦夫的太陽穴頂去,懦夫趕緊用雙臂格擋,誰知,昆侖此招為虛,他仰起腦袋,用自己油光瓦亮的後腦勺咚的一聲就磕在了懦夫的鼻梁之上。

懦夫吃痛地後退兩步,昆侖則瞅準機會,一個兔子蹬鷹,磨盤一般的大腳啪的一聲就踹在了懦夫的胸口上,懦夫登時就淩空飛了起來,偌大的身軀離地最起碼有兩米多高,竟是一下子就越過大石頭,朝石頭後麵的斜坡摔滾了下去。

當懦夫的身體離開眾人的視線之後,昆侖則警覺地掏出手槍,以防此時有敵人偷襲。

我抻著脖子看了看,可惜一點兒也瞧不見那懦夫的影子。我琢磨著,縱使那家夥渾身鐵打,估計也是經不住剛才那樣猛烈的撞擊,死定了吧?

由於我抻著脖子看時,腦袋略高於掩體幾分,昆侖的手槍則在第一時間救瞄向了我們這邊。

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如此機敏,竟然一下子就窺到了我的存在。

那個時候,我怕他忽然開槍從而產生什麽誤會,便隻好搖手衝昆侖擺了一下,繼而慢慢地露出了自己的腦袋。

昆侖一見是我,眼睛登時雪亮。我猜,他必然是早就知道了我有尋人的本領,此刻見到我,很可能會叫我幫他尋找薑嘯天。

然而,估計他也是絕想不到,薑嘯天此刻就躺在我的眼前!

我衝昆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昆侖則在又小心地觀察了一下身邊的情況之後,這才朝我們這邊跑來。

當他一腳落入我們這邊的亂石堆之中後,隻一眼就看到了薑嘯天的屍體。

當時,他雖然愣了一下,但什麽話也沒說,隻是上前探了一下薑嘯天的鼻息。在發現薑嘯天果然咽氣之後,他憤怒地吼了一聲:

“媽的!居然不是我打死的!”

我和姚娜登時一愣,這家夥說的什麽話?難道他們不是一夥兒的?

“幹掉薑嘯天,是每個特級隊員的夢想。我曾經嚐試了很多回,可都沒成功,”昆侖摸了摸光頭,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沒想到,倒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娘的!你不就是中了兩槍嗎?怎麽還掛了?”

昆侖憤憤地罵完後,姚娜甚至緊張地拉住了自己的槍栓。我們真的有點搞不清,這個光頭到底是什麽立場了?回想當初,這個家夥用炸彈炸毀了整座宮殿。可是,光靠挖掘機上的炸彈真的能將那麽結實的宮殿炸塌嗎?這家夥,到底什麽來頭?

不過,聽他說話的意思,似乎是早在這之前,他就已經知道薑嘯天中槍了。難道,是在大殿混戰的時候?

光頭又看了薑嘯天幾眼,突然轉回頭問我們:“喂!這家夥死之前,交待你們什麽了沒有?”

聽到問話,我的思維頓時飛快地轉動起來。

姚娜想說什麽,卻被我一把拉住。

“這位大哥,”我故作鎮定地說,“薑嘯天死前,囑托你來照顧我們,要保證我們的安全!”

“哼!麻痹!”昆侖衝著薑嘯天的屍首罵了一句,“臨死也得糟踐我一下是不?”

光頭看了看我們,頗為不屑地說:“我欠老薑人情,既然這樣,你們要想活命,那就得完全聽我的指揮!”

“嗯……”我平日裏最討厭有人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便沉著臉回道,“大哥,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我想,我們還是能夠照顧好自己的!”

我的話,頓時叫光頭大為意外。他瞪了我一眼,那種不可一世的威勢的確很是嚇人:“真他媽的有個性!難怪老薑能看上你!不過,我醜話說前麵,你們的安全——我是保定了!誰要是不聽話,那我就先幹掉誰!”

嗯……

我和姚娜麵麵相覷,這家夥也太野蠻了吧?哪有這樣保護人的?

光頭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想了想,說:“首先,我們必須得把老薑的屍體藏起來,叫軍師那個鳥兒人有所顧忌;二來……”他瞅了瞅滿地的死人,“你們幾個要趕快把這些衣服換上!”

哇靠!我心裏不覺稱奇,這昆侖的話,似乎和剛才薑嘯天臨死前的囑咐如出一轍。原來薑嘯天所謂的“二來”,就是指要我們換上衣服,來混淆敵人。高手,果然就是高手!

“昆侖大哥,”我恭敬地問了一句,“到了這裏,我們依然還很危險嗎?”

昆侖想了想說:“在這之前,酸石榴已經進來一撥20多人的先遣部隊,算上大殿倒塌時擠進來的,少說也得有30多個敵人。雖然,這裏麵沒有多少特級隊員,但就軍師那一個老玩意兒,就足夠我們應付的了!”

啊?原來如此!看來,在這個未名的山洞之中,我們還是得盡量避免和那些人遭遇才行。

不過,既然昆侖對此事非常了解,那麽他一定知道很多關於這個洞穴的事情了?想到此,我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老哥,你們來了這麽多能耐很大的人,到底在找什麽?”

“嗬……你話還挺多!”昆侖有些煩躁地說,“為了找黃金唄!要不然,傻啊?”

黃金?

我不覺瞅了瞅四周,這個地方難道還藏著黃金?真的有失落的文明存在嗎?

我本來還想再問幾句,但這個時候,昆侖已經著手去背薑嘯天的屍體了。而姚娜則開始叫大家換衣服。

三個老頭加上我和綠瑤,地上躺著的五具屍體正好供我們使用。我們幾個男的沒有問題,隻是兩位女士的衣服明顯不合身,尤其是嬌小的綠瑤,生化服穿在身上,簡直就像戲袍,她把袖子挽了又挽,這才把白皙的胳膊露了出來。

衣服換好後,我們幾個跟隨著昆侖朝山下走去,昆侖則一個人扛著薑嘯天的屍體,不叫別人碰觸。

起初,我們隻想找個地方將薑嘯天的屍體埋起來。結果,我們卻發現,這裏的地形居然和我們早先見過的那片黑色石林是一個樣子的,這裏的石頭,無論大小幾乎全都是粘連在一起的,沒有哪一塊是可以單獨抬起來的。

如此一來,我們根本就沒辦法將薑嘯天的屍體掩埋。到最後,還是昆侖想出了一個注意,他將薑嘯天的屍體按在了溪水之中,恰巧溪水底部有個類似於凹槽的地方,隨著昆侖發了下力,薑嘯天的屍體便被牢牢地卡在了水下。

由於水流湍急,浪花翻湧,一般人應該是不會發現水裏頭還埋著個人的。

在處理完薑嘯天的屍體後,我們全都已經累了,便打算先找個僻靜的地方休息一下。而就在那時,我卻忽然發現,昆侖竟然站在埋放薑嘯天屍體的溪水邊愣了很久,完全是一副不願離開的樣子。

薑嘯天死後,雖然,這個身高幾近兩米的大漢,從未露出過一絲傷感。但我卻可以感覺得到,他和薑嘯天的感情,絕非一般。

離開溪水之後,我們選了一個較為陰暗的地方停了下來。盡管四周圍都是那種叫人望而生畏的黑石,但我們實在是太過疲累,怎麽也走不動了。

在全都坐好之後,我問昆侖,這些黑色的石頭到底有沒有輻射什麽的?

昆侖晃了晃腦袋,說這些蛋事不歸他管。

我歎一口氣,真是不了解這光頭老兄到底是何等人物,看他說話很衝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麽心眼。然而,我卻從未覺得他會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

“老兄,我想問問,要是還有別的特級隊員進來了?會不會對我們不利?他們都長什麽模樣?我們也好提防一下,不是?”

“嗬!”昆侖又瞪了我一眼,“放心,如果真叫你遇到了特級的,那就輪不到你提防了!直接死了個屁的了!”

靠!我心裏罵了一句,這都什麽話?

不過,我的話顯然勾起了昆侖的興趣,他琢磨了一下,這樣問我:“知道,這酸石榴的水有多深嗎?”

見我沒反應,他又說:“還記得我那個炸彈遙控器嗎?其實,炸彈安在挖掘機地盤上,是官方的規定,目的就是為了毀滅證據,以及炸死那些雇來的工人!”

聞言,我不禁暗暗心驚,這酸石榴可真是夠缺德的。

“所以,我本心裏隻是用來嚇唬嚇唬他們,可是……‘轟’……整棟樓都塌了,那他媽能是我幹的嗎?我猜,軍師早就在宮殿底下埋好了炸藥,以備不時之需,為的就是給他自己留條後路。”

“等等……你的意思,是軍師故意要炸掉宮殿的?可是,當時他自己也在宮殿裏麵啊?他為什麽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