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坡下是一個大得足以容下五六個足球場的大坑。此刻的大坑內,燈火通明,機器喧囂,人聲鼎沸。

用來照明的不止是火把,還有閃亮閃亮的白熾燈。這不由得叫我們感到意外,我們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麽樣得到電能的。

機器的話,則基本上都是一些大型的挖掘機還有少量的吊車,他們正在一刻不停地朝外挖掘著坑裏的碎石泥土。

當然,除了這熱火朝天的景象,後頭還有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就在這個大坑的最中央,最底層,此刻有一座異常高聳的梯形建築物,已經被挖掘機挖出了一多半來。

這座建築物看上去有點像瑪雅人的金字塔,上尖下方,但該建築物卻不知被埋藏在了這裏多少年,整個身軀已經嚴重變形,看上去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哦……

我不由得心裏嘀咕了一聲,看來,這東西,就是我們所說的——大玩意兒。

斜坡上的泥土被露水打濕,腳踩上去有點兒打滑。我們卻被人押解著一刻不停地朝中央的那個巨大建築物走去。

而此時,恰好天色蒙蒙亮起,使得四周圍的景致更加清晰。

走到近前,我們才看出這座完全用石頭砌成的古代建築物的雄渾和高大,上麵刻滿了各種巨大的浮雕,其中則以太陽和月亮最多。

我心裏琢磨著,難道,這個蠻荒的地方曾經存在過一個失落的王國?可是,即使是這樣,酸石榴也不可能如此興師動眾來到這裏,打它的注意?就算這個王國裏很可能還遺存著什麽上古寶藏,但顯然連酸石榴的前期投入都收不回來。

這裏,究竟有什麽?

來到坑下,我們又見到了許多身穿著白背心的民工打扮的人。我猜得不錯,這些人果然都是酸石榴雇來的苦力。他們在這裏用獨輪車在不停地運送石頭,難怪這麽冷的天,他們還渾身都是汗呢!

看來,薑嘯天早先的確是殺錯了人,真是罪過罪過!

我們在來到龐大的梯形建築物前之後,就被人直接帶進了裏麵。在這個巨大的宮殿般的建築物上,幾乎每一層上都有用石頭砌成的大門。

石門高聳森嚴,禁不住叫人心懷畏敬。

我雖然不是什麽專家,但通過早先綠瑤的講解,我已然看出,這座建築物中並沒有一點藏傳佛教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座宮殿很可能會追溯到,佛教還沒有傳入西藏地區的時候。那麽,那又會是多遠呢?

進入宮殿之後,眼前經過短暫的黑暗,繼而又變得明亮起來。

我們很快發現,我們來到的地方,乃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大廳,廳頂距地麵至少有10米之高。宮殿內全都是白色的石頭,在正中央的廳壁上,則刻著一個巨大的太陽浮雕。

這個浮雕因為年代久遠,上麵已有多處損毀。而且,從這些簡練的線條上看,它的工藝水準並不算很高。

大廳內正站著一群同樣身穿黑條生化服,整裝待發的士兵。就在這些士兵的最前麵,正有一個穿著棕色大褲衩,黑色坎肩的矮個子,在朝他們訓話。

此人一口正宗的北京腔,他話裏的意思,好像是什麽任務危險,注意安全之類的。

一見到此人,帶著我們進去的英俊隊長,立刻就變了臉色。他低著腦袋,畢恭畢敬地顛到那個矮子的麵前。

“軍師!”他低著頭不敢正視,“人已經帶到了!”

見如此,我心中頓時緊張。看來,這個衣著邋遢的家夥,就是先前薑嘯天口中的“軍師”!

“什麽?”軍師一副意外的模樣,“我沒讓你們帶人啊?”

在這個軍師轉回臉來的時候,我又仔細瞅了瞅他。但見此人鬢角斑白,眼角皺紋很深,顯然歲數已經不小了。

聽軍師這麽一說,英俊隊長即刻打了一個哆嗦。

“是……是昆侖那家夥說的!”英俊隊長支吾著解釋,還用手指了指我,“這裏麵有個人說知道薑嘯天在哪裏!”

“操!”軍師咧著嘴凶狠地罵了一句,抬眼朝我們這邊看來。他的眼神裏閃著那種既像是無精打采,又像是冷漠無情的光。

“昆侖這鳥蛋,越活越他媽倒出!”軍師離開了自己的位置,朝我們幾個人走來。待快到跟前的時候,他又用那種叫人心裏不舒服的眼神將我們掃了一遍。

“我早就說過,您不會冒然召見……”英俊隊長像逮著理一樣,又解釋了幾句,卻很快被軍師給打斷了。

軍師在我們幾人身前晃悠了片刻,隨後,他雙手插著腰,用一副很隨意的模樣說道:“老薑!這種躲貓貓的遊戲,不膩嗎?”

軍師說話的同時,將身體對向了一個就在我身後,用槍押著我的士兵身上。

時間驟然凝固。

很多人都還沒有弄明白,這都是什麽意思。

俄而,這個被軍師點中的士兵緩緩點了點頭,繼而將他的麵罩摘了下來。眾人頓時嘩然,這個人果然就是——薑嘯天!

其實,除了被軍師看穿外,我也是一直知道薑嘯天就在我的身邊的。因為他的訊號從未離開我們太遠。因此,我就想,薑嘯天這樣做的話,是不是還想再來一次偷襲呢?

但可惜的是,對方這個名叫軍師的家夥,似乎更高一籌。既然被人家看穿,那我們豈不就會全軍覆沒了?

一見薑嘯天顯出原形,這個軍師卻一改冰冷麵孔,熱情地朝薑嘯天打了一個招呼。

“老薑啊!老薑!”軍師一臉堆笑地迎了上去,“這麽長時間了,你怎麽也不來看看你老哥哥?怎麽著,冬天來了,還在自己的圍脖上吐瓜子皮嗎?”

薑嘯天攤開了雙手,無所謂地應付了一聲:“哈!就這點兒陳年舊事,你還老掛在嘴邊!你丫蹲印尼廁所裏,又數過多少蛆呢?”

這倆人打招呼的方式,真是叫人猜測不透。旁邊的人,都呆了一般看著這倆人寒暄。

軍師嗬嗬一笑,伸手從薑嘯天眼前晃了一下,那意思是想和他握個手,但又怕有詐,便沒有握上。

薑嘯天見狀不屑地笑了一下,道:“我就說,你已經老了!該去享享清福,還折騰這些事做什麽?交給你兄弟我得了!”

“好啊!”軍師很誠懇地點頭,“隻要你交出去年那筆尾款!我立刻把位置讓給你!”

他倆人正在這裏互相試探著,洞口卻又被帶進了四五個人來。這幾個人似乎歲數都不小了,走路全都是蹣跚的模樣。

然而,綠瑤卻一眼瞅到了其中一人,即刻扯開嗓子大喊了一句:“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