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內水流不息,嘩嘩作響,跟下雨似的。

我不明白,這麽嘈雜的環境中,薑嘯天到底能聽到什麽動靜?

可是,他的能耐我早已見識過,此刻見他神情不對,自然不敢造作。我還替他跟綠瑤和茨若做了噤聲的手勢。

然而,叫我想不到的是,薑嘯天這種側耳傾聽的姿勢,居然一下子就維持了十多分鍾,搞得我身體都快僵住了。

這裏說是山洞,不過是岩石壁上的一個狹小的縫隙罷了,綠瑤的個頭剛剛好,而我和姚娜則必須矮著身子才行。那時候,茨若正半個身子在外,薑嘯天則完全沒有進來。

刹那間,薑嘯天像是發現了什麽,便用手拍了茨若一下,那意思叫他快點兒鑽到洞裏麵來。茨若盡管臉上露著疑惑,但還是聽話地鑽了進來。

是如此,狹小的洞內,幾乎再沒有一點兒多餘的空間。然而當茨若擠進來之後,薑嘯天卻又緊跟著擠了進來。

我們可是一共有5個成年大活人。這一下,頓時將整個洞穴擠得滿滿當當。而我也一下子被擠成了柿餅子一般,和綠瑤還有姚娜緊緊擠在了一起。

我的後背緊緊頂在了姚娜的前胸上,使得她胸前那柔軟的起伏處,嚴絲合縫地被我擠住。雖然我和姚娜多次親密接觸過,雖然還隔著厚厚的衣服,但這一下卻叫我禁不住心旌蕩漾。

我心裏還埋怨自己,這都什麽時候了?怎麽還想著吃豆腐?而且還是自己正牌女友的豆腐?

茨若的身體實在健壯,他進來之後,幾乎沒有了薑嘯天的地方。

恰在此時,就見水溝外忽然傳來幾聲異動,繼而有一束火光沿著溝底映射過來。

我心裏頓時緊張,沒想到薑嘯天並不是草木皆兵,他果真是聽到了敵人的動靜。

那時候,薑嘯天的大半個身子還依然暴露在洞外,若是火光萬一掃到了他,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如此緊要關頭,薑嘯天狠狠推了茨若一把,終於是將自己的整個身體擠進了山洞。

但隨著茨若緊壓過來,我不得不再度擠在了兩位美女的身上。我的臉,甚至都緊緊地貼到了綠瑤的小臉蛋上。

不光是被擠得透不過氣,隨著溝外火光大盛,我哪裏還敢使勁兒呼吸?

綠瑤臉上的肌膚細膩滑潤,貼上去之後,禁不住叫我想起了當初在大別山天坑裏,我們曾經發生過的那一段迷亂的孽情。那一夜的瘋狂,我至今記憶尤深,雖然很多細節模糊,但綠瑤那水一般的胴體,火一般的激情,卻像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了我的腦海。

此時的肌膚相親,不知是不是又蕩起了某種漣漪,叫我禁不住心猿意馬。

而更叫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我挨到綠瑤臉上的時候,小姑娘竟然翹起櫻桃小嘴,閃電一般地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這一下看上去似是非是的樣子,但我心裏清楚,這絕對是綠瑤的有意為之。

我頓時滿麵緋紅,心懷激蕩,甚至當下一秒的刺痛鑽進腦袋的時候,我都沒有反應過來。那時候,我似乎更在意的,是被我擠在身後的姚娜有沒有看到這一幕?

然而,更叫我始料不及的是,姚娜看沒看見我和綠瑤的動靜我不知道,但姚娜卻在和我如此隔衣相近的時候,竟然伸出手臂,將我攔腰攬在了她柔軟的懷裏。使我倆的身體,接觸得更加緊密。

我徹底懵了,如此生死關頭,這兩個女人居然會有如此思春般的反應,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綠瑤衝我眨了眨動人的眸子,似是絕境中找到了什麽安慰似的。

姚娜則甚至將頭依靠在我肩膀之上,好似我倆永不分開。

可惜的是,副作用不會騙人。我腦袋裏的刺痛登時就被放大了無數倍,疼得我嘴歪眼斜,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當然,這個時候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叫出聲來的,便隻好緊咬牙關忍住。然而,當我接二連三地被人碰觸到身體之後,我的反應會越來越大。我知道,那是我絕對承受不住的。

於是,無奈之下,我隻好將衣領朝上一抻,將自己的腦袋全都埋在了防寒服內,再也不敢碰觸到任何人。

而自那道火光閃過之後,水溝內很快歸複了原來的平靜,敵人似乎是早已遠去。然而,薑嘯天擋在山洞的最外層,卻沒有一點兒要放鬆的樣子。

狹小的洞內,頓時傳來我們幾人艱難的喘息聲。

又過了幾分鍾,我幾乎都快透不過氣了。便想鑽出腦袋問一下怎麽回事,然而機敏的姚娜卻將我剛剛露出的腦袋又塞了回去。

我這才明白,看來敵人很可能還未走遠。

這時候,我突然感覺後背上有點兒發涼,繼而我就鬱悶地發現,洞頂上的水滴,此刻正沿著我的後脖頸處,在一滴一滴地滴進我的衣服裏。沒多久,我後背就濕了一大片。

涼……涼……

要在往常,我早就被冰得隻跳腳了,但此時沒有一點兒辦法,隻好咬著牙硬挨。不過我很快發現,洞頂上不止一處在往下滴著水。飽受冷水侵襲的,不光是我一個人。

這種時刻,用“度日如年”這個詞來形容,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身子不能動,嘴不能說,連摳鼻子都不能,簡直比死掉還要難受。而更叫我預料不到的,是我們居然一忍就是一個多鍾頭。若不是我貼身緊挨著的是兩個美女,我想我會比活活埋在冰冷的棺材裏麵還要淒慘。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薑嘯天才終於聳動了一下肩膀,跳出了洞穴,就像一個死了很久的人突然複活了一般。

茨若的身體寬大,顯然受的苦要比我們深。他爬出洞穴,雙腳踩在溪水中後,不知是身體凍僵,還是四肢發麻,一下子沒有站穩,差點就栽倒在水中。

我亦是感覺渾身僵硬,關節發癢,渾身都不自如。緩了半天,才像烏龜一般慢慢爬出了洞穴。

最後,姚娜攙扶著綠瑤也走了出來。

“對方已經封住了這道溝的外圍,”薑嘯天觀察了一下後,肯定地說,“無論如何也不能從這裏上去!”

我聞言大為費解,這薑嘯天難道有千裏眼順風耳不成?他怎麽可能這麽清楚敵人的動向呢?

於是,我便仔細瞧了一下腦中有關敵人的訊號,卻沒有發現一個是位於我們附近的。那些訊號,現在還都相對集中在我們早先走過的那些地段之中。

我腦中訊號的顯示,明顯和薑嘯天相左,但我也知道,我的訊息不全,不能包含所有的敵人。

薑嘯天又說,目前來看,沿著水溝走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綠瑤聞言,趕緊接道:“在我掉到溝裏,緩過來之後,曾經試圖和茨若沿著水溝尋找出路。然而,上下遊各50米開外,都有一道瀑布。大約有七八米高的樣子,兩邊都是走不通的!”

薑嘯天想了想說,有瀑布倒不見得就是壞事,聲音夠響的話,正好可以給我們打掩護。

“朝下遊走,必死無疑!”薑嘯天說了這麽一句之後,便率先沿著溪水逆流而上。

我則關心地詢問綠瑤情況,還說,要是不行,就由我來背你吧?

姚娜撇我一眼,似乎吃醋了:“你妹的!腦袋不疼了又?”

我頓時撅嘴,顯然忘記了此事。

綠瑤苦笑一下,說,沒關係,盡管不太利索,但自己走還是沒有問題的。

就這樣,我們隨即跟上了薑嘯天的腳步。

河水冰冷刺骨,特別是我們在冰冷的山洞裏又挨了一個小時之後,這種滲入骨髓的寒冷更加明顯。隻叫我們感覺渾身濕透,渾身哆嗦,渾身難受。

水溝和整個峽穀的地表走向一致,也是呈坡狀逐漸上升的。再加上湍急的水流,我們行進的難度可想而知。

不過,雖然腳底下費勁兒,但心裏還是稍稍能夠放鬆一下,至少在溝底行進,暫時擺脫了敵人對我們的威脅。

綠瑤說的不錯,30米還未到,我們就已經聽到了瀑布的轟鳴聲從正前方傳來。而我們腳下的溪水亦是越來越深,逐漸有齊腰的趨勢。

也許是瀑布的聲音夠大,足以掩護到我們;也許是這裏的崖壁低矮,便於攀登。當我們走到這裏之後,薑嘯天便叫大家停了下來。

他先是尋了個便於攀爬的地方,繼而三兩下就輕飄飄地躍出了水溝。

我不禁抬頭朝上看去,但見溝外的天空微微泛黃,使我隱約感覺,似是天快要亮了一般。

很快,薑嘯天就衝我們做出了一個跟上的指示。我們便你拉我,我推你地全都重新爬回了地麵。

水溝外其實還是一片漆黑,隻不過是和溝底的黑暗對比之後,相對顯得有些明亮而已。

我爬上來之後,頓時感覺到一股溫暖之氣撲麵而來。抬頭細看,這才發現身邊依然還是那片茂密的杉樹林。

“老薑!”我喘息了幾下之後,小聲詢問,“你說的那個庇護所,到底在哪裏?離這裏遠不遠?”

薑嘯天回頭看了看我,沉聲而道:“遠是不遠,但最起碼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我點點頭,看來,要想在天亮之前趕到薑嘯天所說的庇護所,注定還要和敵人的據點有一次交叉。

不過,可能是由於薑嘯天這個特級隊員在,也可能是之前我們的行動比較順利,我並沒有特別在意這次即將到來的碰觸。直到臨走前,薑嘯天囑咐了這麽一句話之後,我才終於意識到,原來這一次不是小打小鬧。

薑嘯天說:“記住,如果這次我們萬一失手被擒,我那把金槍可以救你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