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嘯天簡單的敘述,叫我和姚娜亦是感到十分蹊蹺。試想,一幫世界最頂級的特種兵,帶著好幾架飛機,跑到這荒無人跡的窮山溝裏來,一待就是好幾個月,這顯然很不正常。

而當他提到這裏可能有什麽大玩意兒的時候,我卻一拍腦門兒,這才想起綠瑤的老爸來。

從訊號得知,綠瑤的老爸郝教授,也神秘地來到了這裏。那麽,他到底又扮演了什麽角色呢?他究竟是被人挾持,還是,他本身也是那酸石榴中的一員?

於是,我開口問薑嘯天,到底知不知曉郝教授這個人?

誰知叫我大為失望的是,薑嘯天連想都沒想,就連連搖頭,說從未聽說過這麽一個人。

“不過!”在我即將進行下一話題的時候,薑嘯天卻又補充了一句,“大約一個月前,山下頭的確是又進來了一幫人,介幫人年紀都不小,明顯不是酸石榴隊伍裏頭的。我也不知道,他們都什麽來頭?”

哎呀,糟糕!

我本想通過郝教授的眼鏡來看看他現在究竟身在何處,誰知道,我卻把他的眼鏡給弄丟了。眼鏡本來在背包裏,可背包已經被隱身人給砍爛了。當時隻顧著逃命,完全忘記了如此重要的東西。這下可好,我該怎麽向綠瑤交代?

一想起綠瑤,我騰得就站了起來。

壞了!

綠瑤早先遇到了危險,危在旦夕。

現在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想到此,我趕緊去腦中尋找她的訊號所在。

萬幸,綠瑤的生命訊號還在,而且比早先的狀況似乎好了一些,訊號比先前清晰了不少,看來她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

但是,她的情況卻仍舊不容樂觀。我發現,綠瑤的訊號始終沒有移動過位置,不知是她藏了起來,還是已經被敵人捉住。

不管怎麽說,我都必須盡快找到她。

我這邊兒擔憂,姚娜卻已經猜透了我心中所想。她小聲向我詢問情況,我便如實說給了她。姚娜亦是認為,我們最好得馬上趕過去救人。

“你是說,梁子不止派了你們兩個來?”

我倆的小聲交談,還是被薑嘯天注意到了。

可是,他的話卻多少有些明知故問的嫌疑。這不明擺著嗎?梁子怎麽可能會隻派我和姚娜兩個人來?於是,我便沒好氣地回答他:“是啊,梁子一共派了20多個二八八來救你!”

“嘛玩意兒?”薑嘯天頓時露出一副慍怒的表情,“真塔瑪扯淡!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呢?快跟我說說,你們到底都遇到了嘛事?”

我心說話,早點兒?早點兒我是想告訴你來著,可是你哪裏容得下我說話?

見我臉上帶出了抵觸,薑嘯天立即板起臉來說:“你必須得把詳細的經過告訴我,一點兒細節都不能落下!要不然,咱們很可能現在就已經被他們給包圍了!”

一見薑嘯天嚴肅的樣子,我這才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便趕緊把我們從組織計劃,到具體的遭遇,全都告訴給了他。

聽完後,薑嘯天立即陷入沉思。這家夥別看平時說話吊兒郎當的,可在如此思忖的時候,卻完全是另一番模樣。那冷峻的神情,不怒自威,叫任何人看了,都不覺心裏發怵。

“介麽說,你們一進來,就已經暴露了!”薑嘯天分析道,“酸石榴的哨兵早就發現了你們,但他們同時察覺到,你們介些人也是全副武裝,有備而來。因此,他們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趁你們疲憊的時候,抓去了一個落單的活口!”

薑嘯天緊皺著眉頭,又說:“捉活口的目的,主要就是為了摸清你們的底細。真塔瑪鬱悶!那個時候,酸石榴就塔瑪已經知道我也在介兒了!看來,我之前的所有計劃,全都報廢了!小梁子啊,你介哪裏是救我,豈不是害了你老哥嘛!”

到這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評價這件事了。起初,我以為梁子重情重義,很感動;可現在,顯然是他幫了倒忙。

“也怪我大意!”薑嘯天自責,“介事兒來得突然,我連我妹妹也沒來得及通知,更沒尋思到介山溝兒裏頭沒有訊號,也沒法和他們聯係!這才叫我兄弟擔心了。我操!”

薑嘯天突然想到了什麽,忙十萬火急地問我:“快說,我老妹妹!她可沒有跟過來吧?”

看到薑嘯天一副吃人的模樣,估計這次他是真的著了急。我便搖搖頭說,人裏頭隻有兩個女的,一個你已經看見,另一個則是我的朋友,也就是那個急需救援的人。

聞聽此言,薑嘯天這才恢複常態。

他連連咂嘴,之後才緩緩說:“酸石榴發現你們之後,並不敢一下子將你們圍殲。這說明,他們對小梁子派來的人,同樣有所忌憚。於是,他們隻是一麵監視,一麵向上級請示。”

“他們本來是計劃弄個陷阱,叫你們全都鑽進去。然而,他們卻想不到,你們裏頭,還有你介麽個神人。居然很快就找到了那個被抓去的活口!介才打了一場被動的仗。所以,介一次,他們必定也是有所損失的!”

通過薑嘯天這麽一分析,我居然感到一下子就明朗了許多。但同時,我也更加意識到了這個酸石榴的可怕,這場仗他們雖然打得準備不足,但還是輕而易舉地取得了勝利。可見,若是他們事先擺好了陷阱,那我們必然會死得更加難堪。

“網子既然沒有收緊,那就必然有漏網之魚!所以,梁子的人,肯定還有不少活著的!換句話說,今兒晚上,酸石榴注定會很忙!”薑嘯天說著,眼中閃出一絲瘮人的寒光,似乎心裏頭已經醞釀出了什麽絕妙的主意似的。

“既然有你的特異功能在,那就再好不過!”薑嘯天又問我,“你應該知道,和你一起進山的人,還有多少個活著的,他們的位置都在哪裏吧?”

我被問愣了,搖頭回答說,我隻知道一個,而且還不是小梁子的人!

嘖嘖,薑嘯天咂嘴的功夫確實了得,都能趕上養雞場工人喂雞時發出的聲音了。“老天爺,我真不敢相信,你們有你介麽逆天的資源放著不用,真塔瑪浪費!”

我聽不慣薑嘯天的口氣,但我卻覺得他說得很在理。若是我一早就收集到我們所有人的生命訊號的話,那麽我會在第一時間,就發現有人離隊,從而做出對應,也不至於現在落到這種田地。

看來,今後再遇到如此情況,我必須更加謹慎才行。

接下來,薑嘯天擺出一副死馬當活馬醫的表情,問我這唯一的訊號,到底在哪個方位?因為,隻憑我的訊號來判斷,並不能確定我們剩下的那一隊人就一定遭受到了襲擊,或者全軍覆沒。因此,找到綠瑤,也很有可能找到其他隊員。

綠瑤的訊號一直在我腦中,我很快就給他指出了方向,以及說出了大概的距離。

薑嘯天則用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幅草圖出來。

畫完後,薑嘯天的表情瞬間凝固了。從這表情來看,我估摸著,綠瑤那邊的情況很可能已經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

果然,薑嘯天搖著腦袋說:“別看隻有1千多米的距離,但我們就介樣找過去,就跟用裝滿子彈的左輪手槍,來開自己的腦袋差不多。用你們的文言詞來講,那就叫——十死無生!”

見我和姚娜不解,他便這樣解釋道:

“你說的這個地方,位於峽穀中央靠左一點的地帶。從這裏過去,隻有三條路可走:

‘第一,原路返回。這條路距離適中,而且道路平坦。但是,由於我們在這條路上殺了隱身人,因此,現在這條路上絕對已經布滿了敵人。就算我們肯繞遠趟過小河,也必定充滿了凶險。’

‘第二,從右麵沿著山崖繞過去。這條路上絕對沒有敵人。因為,這條路根本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山崖上滿是碎石亂坑,懸崖峭壁,一不小心就會摔個體無完膚。就算老天開眼,我們真的安全繞了過去,那麽到達的時候,也得是明天上午9點10點的了。而且,最後下山的時候,還要經過一片跟墓地一樣的石頭林子,這片石頭林子就連酸石榴的人都很少接近。我老怕,那個地方很可能會有輻射之類的危險。’

‘至於第三條路嘛……那就更不能考慮了!’”

見薑嘯天賣關子,我和姚娜同時問:“為什麽?”

“咳!”薑嘯天歎一口氣,“第三條路,就是從這裏直線行進,一直穿過峽穀中央地帶過去。別看天黑,慢著走,連塔瑪一個鍾頭都用不了!但是……”

薑嘯天拉了長聲,我卻一下把話茬搶了過來:“但是,酸石榴的大本營,就在這條路上?”

我接茬後,薑嘯天明顯有些意外。他沉了一下,才點頭說:“你小子,比我想象得要聰明點兒!”

其實,根本不是我聰明,而是薑嘯天前麵說話時曾經提到過,說峽穀中央地帶可能有大玩意兒,那麽酸石榴的大本營也自然會建造在那裏。

“等等!”姚娜忽然插話,“既然這樣,那會不會綠瑤已經被他們俘虜了,他們隻不過是又擺了一個陷阱?”

姚娜的擔心不無道理,我當即點頭承認。

但薑嘯天卻嘿嘿笑了兩聲,搖頭說:“不可能!你們還是不了解酸石榴的作風。起初,他們抓活口,那是為了情報。現在他們已經掌握了情報,那就再也沒有必要留下活口了!”

“再者,你們的人已經戰敗,此時,正是他們最喜歡的獵殺時間。你想一下吧,一旦他們逮著獵物,那會是什麽結果?哦,對了……”薑嘯天撅起嘴唇說,“你們的朋友,是女的吧?那她要是被捉住的話,倒是可以多活一會兒。但可惜的是,多活介一會兒的話,還不如早點兒——死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