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醫院急診室的大門被我撞開。

在手術等候區等候的人們頓時被我嚇了一跳。在這人群中,我終於再次見到了那個叫我永遠無法忘懷的倩影。

但見此時的美華,雙眼含淚,正臉色蒼白地靠在另一名女子的肩膀上。一見我來,她頓時大為意外:“你……你怎麽來了?”

“美華!”我趕緊衝上前去,急急地問,“到底出了什麽事?你的手機關機了!”

美華聞言,便魂不守舍地告訴我說,她的手機沒電了。

我則急急地向她詢問東東的情況。

一聽到東東,美華禁不住啜泣著告訴我說,東東……東東他——被車撞到了!

“啊?”我頓時感到一陣刺痛。之前我已經預料過了許多種可能,也曾想過會有此事,但當我從美華嘴裏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還是禁不住感到異常難過與意外。

“這……這……”我看了一眼手術室門上的紅燈,估計裏麵正在動著手術。也就是說,東東的情況應該還是十分危險的。

見到美華悲痛的樣子,我的心更是絞得難受,張開嘴想安慰幾句,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小周……”

美華抬起掛滿了淚花的眼眸看了我一眼,突然,她發現了我手中的那條圍巾,登時人就像被騰空了一般,繼而一頭紮進了我的懷裏,當即委屈般地失聲痛哭起來。

摟著懷中那熟悉依舊的柔軟身體,聞著那久別的美人香,回想著往日的那種種經曆,我亦是禁不住渾身顫抖,一時間情不自控,幡然心酸。同時,我的心底亦是感到深深的自責。曾經,我可是答應過要好好照顧他們娘倆的,卻不成想,我們會落得今天這種局麵。

然而,此時的我盡管已經身價過億,但我卻更是無法和她再續前緣。不光是因為我現在有了姚娜,更大的一個原因則是,當我們相擁之後,由於她觸到了我的皮膚,從而引發了我腦中的——刺痛!

那刺痛深刻地告訴我,縱使我再舍不得美華,再心疼她,也決不能再和她走得太近。愛太深,傷越重!盡管我們的相擁近在咫尺,但我和美華之間的那道溝虹卻注定會天涯相隔!

……

我們相擁了片刻之後,美華便回到座位上,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告訴給了我。

原來,前天下午放學,東東忽然想到書報亭去買一本漫畫書,結果他就離開了和他一起的同伴,獨自穿過了兩條街。

誰知,災難就是在那個時刻發生的,一輛銀行的運鈔車可能是晚點了,司機便違規超速,卻恰好撞到了東東。

出事後,司機自然不敢逃避責任,將已經昏迷的東東送到了醫院,可惜由於東東身上沒有帶著任何信息,這才致使醫院一直聯絡不到孩子的家人。而美華那裏更是不知道孩子去了哪裏,便焦急地找了一整天,最後實在沒辦法,這才想起找我來。

然而,她給我打完電話之後就去了警局報警,恰好醫院找不到家屬已經報了案,美華這才知道東東出了車禍。在她焦急趕往醫院的途中,她的手機沒電,同時由於心急也就忘了再知會我一聲。

“大老遠把你叫過來,真的很不好意思!”

聽著美華程式化的道歉,我頓時又是一陣心酸,若是我一早就在她的身邊,那她至少當時不會那樣無助吧?

不過,聽到東東的遭遇,我心中還是禁不住長籲了一聲。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個意外而已,至少沒有惡人打斷東東的腿,這與我擔心的會發生黑石中的事情顯然毫無關係。

然而,東東畢竟除了車禍,我自然更是大為心急。聽美華說,當時東東被撞之後,頭部摔在了馬路護欄上,當即昏迷不醒。而他的手術也已經進行了三個小時,現在情況究竟如何,他們誰都不知道。

望著美華焦急而揪心的樣子,我在琢磨了一下之後,小聲對她說,我倒是可以知道東東現在的情況。

美華頓時疑惑不解。我便朝她索要她身上所帶的物品,最好是東東經常接觸的物品。

美華那裏早已經六神無主,哪裏會明白我的意思?

我想了想,便叫她把手機給我一下。

我想,以東東這麽頑皮的孩子來說,用她媽媽的手機打遊戲什麽的,應該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沒電了!”

美華將她的HTC遞給我的時候說。我說了聲沒關係,便用手撫摸了下去。

手機上訊號紛雜,但由於我的目標十分明確,還是很快就從中找到了屬於東東的生命訊號。

既然能夠找到訊號,那就說明人還活著。

我頓時大為寬心,再度仔細體會之後,更是發現東東的生命訊號並沒有發生任何異常,沒有一跳一跳的,也沒有若隱若現的。根據我以往的經驗判斷,東東應該是沒有什麽大礙。手術之後,他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感受到此,我便悄悄地將這個情況告訴了美華,盡管美華寬慰地點了點頭,但我從她的眼神裏就能看的出來,她並不相信我的話,隻當我是在安慰她而已。

“美華,可能你還不知道,”我輕輕對她說,“我現在能夠找到的,都是活人!”

望著依然皺眉不解的美華,我便將我特異功能的最新情況都告訴給了她。她這才明白,我為何能在手機聯絡不上的情況下,從而找到了這裏。還有,我為何手裏會拎著那條圍巾!

是如此,美華這才終於稍稍好轉。我便趁機和她聊了會兒天,分散了一下她的注意力。原來,自打美華和我分開後,她就從城東又買了一套房,倒並不是為了故意躲開我,而是因為那裏離東東上學更近一些,而且上個複習班什麽的也很方便。

我們正聊著,手術室的大門推開了。醫生告訴美華,說手術很成功,隻不過東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美華頓時轉憂為喜,便和她的親戚朋友們一同將東東推回了病房。我跟著到病房又待了幾個小時,一直到東東從昏迷中醒來,我這才放心地辭別了美華,走出了醫院。

誰知,一直到我走到了醫院大門口,這才恍然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來的時候,可是兩個人的;現在,怎麽隻剩下了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