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黏糊糊的**從高空傾瀉而下,差一點就把我們全都埋在裏麵。

我還好些,那哥兒仨可是剛把臉上的粘液清理幹淨,這下倒好,立刻由“沐浴”改為了“洗澡”!

“唾……唾……”

我們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著灌進嘴裏的粘液。大家自然知道,若是在這粘液中待的時間長了,一旦它再次凝固,我們便很難脫身。

楊齊風嚇得沒脈了都,揮舞著自己的手臂在粘液中狂亂掙紮,就好像跟誰打鬥似的。

然而,地板上全都是沒膝深的粘液,一時間,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很快地掙紮出去。

還是老廖經驗豐富,他在觀察了一下眼前的形式之後,立刻做出指示,要我們全都往通道壁上爬,隻要我們的雙腳可以離開粘液,那我們就至少不會被困住。

於是,大家緊忙朝附近的牆壁上遊弋。

我在粘液中費力地才趟了幾步,叫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隨著早先那團粘液被我吞進了肚子,我的腦子裏居然再次閃出了之前的那個巨大的藍紫色訊號來。

我嚇了一跳,趕緊停住了腳仔細體會。此時在清醒狀態下再次見到這個訊號,我這才發現該訊號是多麽得非同尋常。

但見這個由無數原點組成的巨大訊號,此刻正在緩緩地旋轉著,並且它也和這牆壁上的光芒一樣,是在一閃一閃的。

我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訊號,心裏頭除了巨大的歎號就是問號。

忽然,我發現這個訊號居然正在悄然發生著變化,但見那些細小的訊號竟是正在慢慢消失!那情景就像在顯微鏡下觀察細菌似的,當抗生素抹到標本上麵之後,那些細菌便開始了大麵積的——死亡!

我暗自哦了一聲,是了!小圓點既然代表著癩蛤蟆狀的怪物,那麽此時那些癩蛤蟆正在一個個自爆而亡,這不正如同那些被消滅的細菌一樣?

這麽說,它們真的死了?

就這麽簡單嗎?

炮彈炸一下,就全嗝屁了?

可是……我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呢?

刹那間,我想起了那個位於中心位置的巨大訊號來,也就是那個所謂的——蜂王!

我趕緊朝這訊號的中心望去,此刻那個紫色的大訊號也正在飛速地旋轉著,然而伴著它的轉動,我卻驚異地發現,這玩意兒居然正在慢慢地——變大!

買噶特!

我暗抽一口涼氣,一般來講,訊號慢慢變大隻有一個情況發生,那就是,這個東西已經離我越來越近!

然而,此時這個訊號卻並沒有給我它在移動的感覺。原因很簡單,盡管這個大訊號在不斷變大,但那些小訊號卻是紋絲不動。換句話說,盡管小訊號已經開始了大麵積死亡,但它們目前還是一個整體。

我之所以抽涼氣,不是因為怪物會突然出現在我麵前。而是,這訊號給我的總體感覺太過詭異。這……這好像就是,那個蜂王正在吸收其它工蜂的能量,從而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似的!

對,就是這種感覺:工蜂在給蜂王貢獻出自己的能量之後,就全都爆裂而亡了,就像我們之前見到的那個濺了我們一身的,以及後來那些在洞裏發生了大麵積的爆炸的。它們把自己全都獻給了蜂王,那麽……當蜂王將所有工蜂的能量吸收之後,它又會怎樣呢?

我盡管不知道這個答案,但我知道那答案一定異常可怕!

“嗨!”老廖見我愣神,趕緊喊了一嗓子。

我這才如夢方醒,隻見他們幾個早已爬上了岸,我便趕緊甩開步子,也朝著牆壁上爬去。

就在我剛剛費力地爬到安全地帶後,耳聽得又是一陣喧嘩從通道深處傳了過來。

我立刻意識到,這應該是我之前感受到的那一撥人逃過來了。

果然,幾秒鍾後,就從通道裏麵跑過來了一群衣衫襤褸的人。

起初,我還擔心他們會看不清路,不小心會紮進地上那些粘液裏去呢,誰知,他們像是早就知道地上有東西似的,甫一殺到,就全都手腳並用地往通道牆壁上爬去。

由於牆壁滿是褶皺,他們的速度並沒有慢下來多少。

我趕緊握住紅繩去感受上麵的訊號。當初隻剩下了4個訊號還未脫險,此時,我發現其中有一個訊號已經從別的地方出去了。而還有兩個訊號恰好就在我的眼前。

我趕緊抬眼從人群中尋找。剛跑過來的人們很自然地分為了兩撥,一撥從我們這邊通過,另一撥卻從通道對過而去。

我比較之下,發現這兩個訊號亦是一左一右。對麵的人,我顯然是鞭長莫及,但是在我這一側出現的,我卻再也不能和他錯過。

還好,由於人們行動並不像之前那樣迅速,我很快就把那個紅繩上的訊號鎖定。待我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之後,我卻不免大失所望。

隻見被我攔住的,居然是一個頭發花白的——大嬸!

唉,真是腳丫子上長痦子——點兒低。

我下了那麽大的功夫,卻連一個王心的孩子都沒有看見。

大嬸本就麵容驚慌,被我這麽一抓更是抓狂地朝我大聲吼叫。

我見沒有抓到正主,正要放開她的胳膊。誰知小龍卻忽然躥了上來,大聲問:“快告訴我,裏麵到底出什麽事了兒?快!”

“哎呀!”女人的聲音很尖,“哆西拉!哆西拉!”

我們一聽頓時皺眉,什麽?這大嬸怎麽還唱開歌了?

“挖草!”小龍聞言卻是臉色大變,哆嗦著說,“我聽懂了,她說的是廣東話,那意思是‘都死啦!’”

就在我們愣神的時候,女人一把掙脫,隨後便和其它人一起消失在了通道的另一側。

“不會吧,你有沒聽錯?”

楊齊風否定,說就那麽幾個字,不見得就是廣東話吧?

小龍則反駁,說她姥姥就是佛山的……

我哪裏聽得進他們費話,趕緊握住紅繩再次體會。但見紅繩上隻剩下一個訊號還留在了陽墳深處,而這個訊號盡管還在不停晃動,但顯然有些力不從心的樣子,並且,好像它還在逐漸變淡。

糟糕,難道此人已經遇到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