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一聲,我手裏的碎片掉在了地上。雖然我支撐著勉強沒有摔倒,但腦袋裏的刺痛則已經像分裂的癌細胞一樣急速蔓延開去,一發不可收拾。

我根本沒有料到,早先王心摸我的那幾下,會叫我產生如此巨大的反應。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眼瞅著這些死人都不能把我怎麽樣了,我卻栽到了活人的手中!

我劇烈地幹嘔了幾聲,感覺像快死了一樣。

如今情況已經急轉直下,剛剛還在逃竄的鬼人們見我出了問題,當即見風使舵,又都殺了回來。

那時候,我慢說有還擊之力,恐怕自己控製著能不昏過去就算不差。

熟料就在這關鍵時刻,我的後背上卻猛然間被某個硬物擊中,那東西勢大力沉,我感覺整個後背都被拍癟了似的,我登時朝前方摔去,直摔了一個鼻青臉腫。

感覺著後背上隨之傳來的疼痛,我估摸著擊中我的應該是一根很粗的木棍或鐵棍之類的東西!

我感覺眼前一黑,哇的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與此同時,反撲回來的某個鬼人隨即就撲倒在我的身上,把我死死壓在身下,同時用他的拳頭擊打我的頭部。而拎繩子的也很快跟了上來,拽住我的胳膊和腿這就要把我再次捆成粽子。

那時候,盡管我由於受到擊打,特異功能發生異化,腦袋裏的疼痛已經止住。但後背上那一棍子著實叫我傷的不輕。我有心掙紮,卻是毫無力氣。

“啊……”

混亂中,一聲女人尖利的長嘯突然刺進了我的耳朵。我艱難地抬起頭,隻見王心發瘋般狂叫起來,繼而撲到身邊某個鬼人身上胡亂撲打。

王心的舉動顯然叫鬼人們始料不及,以至於使我這邊稍稍有所鬆懈。

然而,我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那邊卻早已傳來了王心淒慘的叫聲,繼而在噗通的一聲悶響過後,王心的聲音戛然而止!

毫無疑問,鬼人們必然是對她下了狠手!

“不!”

我焦急地大吼一聲,熟料從嘴裏發出來的不是聲音,而是一大口殷紅的血,使我入眼處的一片猩紅!

刹那間,時間仿佛突然凝固住了,那紅色的血叫我陡然回憶起當初我在被黑石移物千裏時的殘酷經曆來。那無數次的死亡曆練,再次真實地浮現在我眼前!是呀,一個死都不怕的人,還能怕什麽?而我麵前的這些也都是死人而已,那殺他們我還有何顧忌?

耳間再聽不到王心的聲音,不知道她究竟怎麽樣了,心中的那股焦急一瞬間便轉化為了憤怒的火焰,仿佛把我沉澱在心底那股暴戾一下子攪醒激活,叫我再也無法控製自己。

我隻感覺雙眼通紅,兩臂顫抖,渾身充滿了邪惡的能量。

正此時,一個鬼人早已經死死壓住了我的雙手,妄圖叫我不要亂動。我卻沒有掙紮,反而是用自己血紅的眼珠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其實,鬼人們個個眼睛充血,眼神淒厲,按理說他們看上去才更加凶殘才對,但那個壓住我手的鬼人卻在被我冷冷地注視之後,愣是膽兒虛地縮了回去。

我衝著他冷笑一聲,繼而從兜裏掏出另外一塊陶罐碎片,當著他的麵手腕上揚,閃電般地就刺進了壓在我身上的那個鬼人的麵門。我並看不到他的臉,這一下當然是瞎捅的,但巧的是,這一下居然正中他的眼睛!

盡管陶罐碎片不太鋒利,但這一下還是深深地紮進了那人的眼窩之中,那人還未來得及慘叫,我便再次將碎片拔出,鮮血連同一股白色的**瞬間噴了出來,大部分全都噴到了我的肩膀上。

一瞬間,整個石屋都像凝固了一般,鬼人們全都愣住了!

“嗚……”

被刺中的家夥這才嗷的一嗓子喊出來,捂著自己血肉模糊的眼睛,急速向後退去,不料身後乃是那個天然馬桶,他在被絆了一下之後,撲通倒在地上。

而我並未停歇,握緊手裏的陶罐碎片再次發動了攻擊。

當時離我最近的還有一個正在拎著繩子要捆我的人,繩子已經繞過了我的腳踝,他一見我突然暴狂,當時也是想要快點撤退,但無奈繩子的另一頭卻是捆在了他的腰間,叫他進退不得。

見我手中血淋淋的碎片朝他紮來,嚇得他臉色大變,慌亂中隻好迎雙手阻擋。

我的碎片一下紮到了他的手上,盡管這一下並沒有將他手掌紮透,但我另一隻手卻又襲了上來,那隻手裏同樣握著一塊從口袋裏掏出來的碎片。

隨著“噗噗噗”的幾下皮肉撕裂聲,我眨眼就從那家夥的脖子上以及**的胸口上紮出了好幾個血洞。

這時間,我耳聽得身後傳來異響,便趕緊轉回身來是爆喝一聲,這一聲猶如晴天炸雷,把一個正拎著大木棍欲要偷襲我的家夥嚇得哇一嗓子就縮了回去。

原來,早先用棍子打我的就是這個家夥,我當即飛起一腳,正中他的前胸,他便向後滾去,一直滾到了幽暗的角落裏。

以上的這一係列動作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鬼人們幾乎完全懵掉了,直到此時這才想起逃跑來。

離著門近的兩個已經逃到了門外,他們倆本想將大門鎖上,但隨後又有幾個人也是狗跳牆般急著出去,便把大門再次掀開。

我卻已是殺紅了眼睛,猛竄幾步就已經閃到了他們中間,門口邊的幾個人頓時是驚呼一片,我則揮舞起手裏碎片,朝他們身上的要害猛紮,來了個上下翻飛。

其實,我手裏的碎片很不專業,在刺中對方的同時,自己的雙手亦是被劃開了無數道的血口。但我哪裏還知道什麽叫做疼痛,一想到這麽多無辜的人被他們當牲口一樣虐待欺淩,那麽多的孩子被他們當做祭品肆意加害,我便隻能是變得更加狂暴,眨眼間便將那幾個人的身上紮得滿是窟窿。

已經跑到門外的兩個鬼人一見情況不妙是撒腿就跑,甚至有一個居然把自己的砍刀掉落到了地上。

恰好我手裏的碎片全都沒刃了,我便將其扔掉,而後出得門口,將那把生鏽甚至有些卷刃的砍刀拿在了手中。

我心裏捉摸著,來吧,鬼人們,叫你們也嚐一嚐,什麽叫做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