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的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你看,你這話裏有點邏輯錯誤,你剛剛才說,‘他們’不吃不喝,怎麽後來又吃小孩了呢?這有點自相矛盾吧?”

“他們不吃,但可以給別人吃!”自稱王心的這個女人在搖晃了好幾下腦袋後,神秘兮兮地低聲說,“比如,給他們的神靈吃!他們的神靈都是老妖怪,把孩子拿過來,就生吞活剝了,殘忍!殘……”

在女人咬著牙說出一串“殘忍”後,居然一瞬間又變了模樣,這一回,她的麵容扭曲,很快就露出了一副異常痛苦悲傷的模樣。

“我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他們都被妖怪吃了!還我的孩子!嗚……”女人竟然嗚嗚地抽泣起來。

這變化實在是來得太快,叫我有點反應不及。然而,就在那一刻,我卻突然回想起了以往的幾個細節片段,以至於在我把這前因後果串聯在一起後,竟然得出了一個相當駭人聽聞的結論!

我記得,在我第一次見到那些土人在圍著篝火翩翩起舞的時候,曾經是有好幾個孩子跟他們在一起的,那些孩子三到六歲不等,但長相以及膚色等,卻和那些土人有著非常明顯的差異。可以說,一看就不是他們親生的。

我也記得,在袁斌變成了活死人之後,他的**已經發生了嚴重的退化,再也沒有了那方麵的功能。從這點來看,如果整村的土人都是活死人的話,那麽他們固然也早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既然如此,那麽那些孩子,都是怎麽來的?

再往下捋,從這個叫做王心的女人話裏可以聽出來,她在很久之前被土人們抓來這裏,而且在這裏生了孩子!那麽,王心的孩子都是和誰生的呢?我想,那自然不可能是和土人們生的,而是和她一樣被關押在此地的別的男人所生才對。

而如今,很顯然,我就是那個在土人安排下,下一個要和她生孩子的男人,說的難聽點,就是配種的種馬!

回過來再看那盤參了催情藥的羊肉,以及昨夜我和綠瑤發生的事實。我的老天,土人們要我和綠瑤發生關係,難道就是為了要讓綠瑤也來給他們生孩子?

想到這裏,我的心不免撲騰撲騰地跳。我無法想象,如果綠瑤真的懷了我的孩子,那將會是個怎樣的後果?

此時,思路大致捋清了,但還有許多更加叫人迷惑的問題擺在眼前。比如,王心說,後來她的孩子被土人們給帶走了,並且送給了他們的神靈,叫神靈給生吞活剝了!

生吞活剝!

我自然不相信會有什麽吃人的神靈,但通過那些線索,我卻不禁想到一個最為不幸的可能:難道,這些土人至今還保留著某種原始社會中那慘無人道的祭祀傳統?難道那些孩子都已經變成了獻給神靈的殉葬品?

不會吧?那麽殘忍?

等等!

刹那間,我又想到了另一個叫人匪夷所思的可能,那就是,在這個詭異的地方,為什麽所有的人死了之後都會複活,變成那種活死人呢?

是不是,這個地方有某種超乎尋常的所在?而那些被送走的孩子,是否和這個朝乎尋常的所在有著莫大關聯呢?

我越想越慎得慌,我的老天爺啊!難道,這是土人們用那些孩子鮮活的生命,在換取他們生命的永恒?

真的是這樣嗎?

我記得有個遊戲叫《魔法門》,那裏麵有一種魔法叫做“犧牲”,施展了這種魔法,就能夠將他人的性命犧牲,從而使自己複活!

難道,這裏真的有這種滅絕人性的法門所在不成?

“喂!大姐!你聽我說,”我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便問那女人,“你自打被這些土人捉住,已經多少年了?”

女人兀自傷心著,盡管女人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但從她臉頰上垂落下來的淚滴中就可以看出,她的情感絕對都是發自內心的,她必然是有過某種痛徹心扉的經曆才會這樣的。

“多少年?我記不太清了!”女人用那沒有袖子的胳膊抹了把眼淚,眼睛瞅向了洞頂,似乎在用心地計算著,片刻後,她道,“我進洞那年十七,在這裏待了有18年零兩個半月……或是三個半月吧?有一個月我光想著自殺,忘了記數來著!”

我頓時驚得咋舌,我的老天,居然會那麽久?算起來,這女人竟是比我還要大一歲!

壞了!我登時大感不妙,這女人被關了18年,那麽——我呢?

“大姐,大姐!”我趕緊追問,“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裏究竟是個什麽地方?我們還有沒有……”

“噓……”女人將修長的手指放在嘴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說,“不對!不對!你剛才說,咱倆要交流感情,你這半天光在問我,可我還不了解你呢?”

我咽了口唾沫,真沒想到,這個女人看似瘋癲,記性卻是不差。

而我也看出來了,這個女人盡管說話顛三倒四,但她既然在這裏待了這麽久,顯然是知道不少事情的。可惜,由於她精神受過刺激,我們卻不能進行正常的交流,所以,我必須得多套一些話來才行。

想到此,我便嗬嗬嗬地笑了幾聲,學著她的樣子說:“我叫周自強,我叫賣鞋的,我被洪水衝下了山,我結果就被他們給捉住了!”

“你說錯了!”女人吐了下舌頭,“應該說‘我是賣鞋的’才對!賣鞋的又不是名字,怎麽能那樣叫呢?”

我頓時無語,這女人的思維太有獨特性了!

“行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算認識了!來……”她又把羊肉端了起來,“吃吧!乖!吃完,你會愛上它的!”

我頓時皺了皺眉,腦袋裏在飛速地想著對策,多虧那些年在商海的爾虞我詐中闖蕩過,我隨便一張嘴就扯來了一火車緩兵之計:

“嗯,好……好……”我假裝接羊肉,同時捎帶腳地問,“可是,你怎麽才能保證咱倆不生孩子呢?”

女人一聽,笑了:“嘻嘻,不說了嘛!別射裏麵就成了!”

“什麽?”我假裝很大聲,“你說別射裏麵就行了?我……我忍得住嗎我?要是你又懷了孩子,你該怎麽辦?”

女人一聽頓時就呆住了。幾秒鍾後,她嘴裏開始重複著兩個字:“孩子……孩子……”

見到女人陡然失落的樣子,我心中頓時後悔,不該如此殘忍地戳人家的傷口。

“撒謊了!撒謊了!唉!”女人垂頭喪氣地嘟囔道,“我跟你說,我不想生孩是因為我歲數大了——其實不是!”

見我不解,她便蔫頭耷腦地補充道:“其實,如果我還能繼續生孩子,他們就永遠不會——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