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正在對隕石邊的土壤做物理分析,突然聽到隕石對麵的山坡上傳來痛苦的嚎叫聲。我們很奇怪,那裏不過是個光禿禿的山坡,一般不會有人到那裏去。

可當我們爬上山坡後,卻完全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那山坡上居然詭異地冒出了十幾個人來。這些人幾乎下半截身子全都插在已經堅硬的半石化狀態的土壤中,他們痛苦地哀嚎著,鮮血在被擠壓的變了形的身體中滲出來,模樣及其慘烈。

許多人連十幾秒鍾都沒堅持到就死了。這其中有一個隻有雙腿沒入土中的,他用手在費力地刨地,直刨得是指甲脫落,滿手鮮血。他見我們到來,大感興奮,哇哇地衝我們嚷了幾句,我們全都聽不懂,但看那意思是祈求我們幫忙。

我們則全都嚇得手足無措,一時間沒人敢近前。

然而兩分鍾不到,那些人居然唰得一下就變沒了,消失的異常徹底,連血跡都沒有留下。

這時,我才想起,當初在實地考察時,當地村民也跟我提起過,說洞裏某一年也出現過類似情景,隻不過隻有人聽到嚎叫,卻沒有親眼所見。

後來,我們的總指揮官陳旅長知道了此事,便下令在那片山坡上進行挖掘。沒想到竟從那土下挖出了十門大炮來!經過專家鑒定,這些大炮居然全都是明朝時期的!我記得當時出現的那些人,他們盡管身體**,但是他們的頭發卻非常獨特,有的是頭頂高高結出發髻,有的則是披頭散發,的確很像是古代人的模樣。

當時,在場的人包括我在內,全都懷疑那些突然出現的都是古代人!但是沒有確實的證據,我們不能胡亂猜測,尤其是在那個打倒牛鬼蛇神的異常敏感時期。

我心裏隱隱覺得,這件匪夷所思之事絕對和那塊隕石有莫大的關係。因為山坡上的那些大炮,炮口全都對準了那塊隕石,而且地上堆滿了來不及發射的炮彈。看上去,很像是有人要用大炮轟擊那塊隕石,結果卻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沒有將其他的炮彈打完。會不會是大炮引起了山洞塌方,把他們全都埋在了下麵?

從那件事以後,我便將注意力轉移到尋找隕石周圍的遺跡上來。沒想到,很快就有了新發現。

我們從隕石坑的坑底挖出了一塊古老的石碑,石碑上用古篆體寫著十六個大字:

青春駐顏,長生不老

移物千裏,瞬息百年。

這十六個字讓我越加迷惑,前八個字,我從附近村民的祖訓上見過,他們也正是由此才選擇來到這暗無天日的岩洞裏居住的。

但是後八個字,則更加令人費解。“移物千裏,瞬息百年”究竟作何解釋呢?看來古代人應該對這塊天外飛石早有研究,沒準他們比我們知道的都要多。

就在發現石碑的那天起,陳旅長就像著了魔一樣,對這塊隕石是異常關注。本來他負責的主要是軍事儲備,工程建設等事務,可從那天起,他開始不斷地幹預我的研究工作。先是下令動用大型機械對隕石進行挖掘,後來還企圖用炸彈來分解隕石!

我曾嚴重警告過他,這塊石頭蘊含的能量是我們無法控製的,說不定會有危險,可是,可是這個文盲卻根本無視我的勸阻。

結果,那最為可怕的一幕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

在連續十幾天的開鑿挖掘後,大家夥驚奇地發現,隕石的根部比我們想象得要大得多,並且在地下十米處,呈現出了放大狀。也就是說,這塊隕石的絕大部分都是插在岩石中的,我們見到的露出地麵的那一塊,隻不過是它的冰山一角而已!

這時候,陳旅長已經失去了所有耐性,在某一天的清晨,他終於做出了那個讓我們毀於一旦的決定。

記得那天早晨,我和蔣敏正在吃飯,突然聽到工地那邊傳來了一聲巨響,接著,眼前閃過了一股水波狀的黃光,然後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我隱約記得自己仿佛是飄在一股混沌中,無法思考無法移動也不能呼吸,時間久了,就感覺越加恐懼難受。

不知過了過久,我猛地睜開了眼睛,仿佛從噩夢中驚醒一般。等我緩過神來,發現自己赤身**地坐在餐桌邊,蔣敏也是如此,我們的衣服則掉在了地上。

洞裏麵沒有白天黑夜,我當時還沒有意識到事態會如此嚴重,等我慌慌張張地穿好衣服,才發現其他人也同樣遇到了這樣的情景,大街上的路燈下淨是赤身**一臉驚愕的人。

我撿起了摔在地上的手表,驚恐的發現,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十七個小時。

亂成了一團的人們全都衝到禮堂大廳打聽情況。這時,我才知道,原來是陳旅長最終還是奈不住性子對隕石使用了炸彈。炸彈爆炸後,隕石沒有損壞,我們卻全都莫名地消失了。

我異常氣憤,和陳旅長吵了起來,陳旅長則根本不理會我,隻是向大家保證,我們都會沒事的。可是,我們隻在現實中待了5個小時,結果就再次消失不見,陷入了那無比難受的混沌之中。

等我們又過了17個多小時回來後,陳旅長終於是垮了,他不住地哀求我,要我想辦法,看看還有什麽方法補救。

可我又有什麽辦法呢?我們呼叫了總部,讓外邊派專家來。可沒成想,這一下換來的卻是更加災難性的結果。

我猜可能是炸彈爆炸後使那塊隕石發生了某種異常反應,從外麵來的救援團專家們,在洞裏麵還沒有待過兩天,居然全都變成了垂死老人,等他們醒悟過來再想撤離的時候已然為時太晚,最後都化成了一堆枯骨。

那情形,仿佛這裏有一個抽取時間的儀器,把進來的人的生命全都抽幹一樣,以每天好幾十年的速度在蠶食著他們的壽命。後來,外麵的人認為這裏有輻射,結果穿著防化服進來的下場亦是如此。

……”

當啷一聲,薑瀾匕首落地的聲音打斷了魯博士的讀聲,同時也驚醒了我們所有人的沉思。

門口那兩具麵目猙獰,已化為齏粉的屍骨,此刻悄無聲息地飛進了我們的腦海,讓我們從頭至尾感到一股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