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洞外,雨依然稀裏嘩啦地下著,寒冷再次襲來。

我按照腦中訊號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見那裏乃是一片高聳的鬆樹林。那些鬆樹生長在台階一側的斜坡上,枝葉繁密,看不清裏麵是何狀況。

我卻什麽都沒想,一頭就紮了進去。誰知地上泥土濕滑,又是向下的斜坡,我甫一進去,差點滑倒,幸好抓住一棵小樹,這才勉強控製住了平衡。

等我再次抬頭,卻赫然見到在我的右前方有個影子在樹林中不住晃動。

他——果然就在這裏!

我運了口氣,而後便嗖嗖地朝那裏急奔而去。

由於是一直向下,我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我本想給那人來個偷襲什麽的,誰知待到跟前的時候,我卻怎麽也刹不住車,竟是一下子就滑倒在了那個晃動的影子麵前。

我怕自己會繼續下滑,急忙用腳死死勾住另一棵樹。

狼狽的我趕緊抬頭瞧看,那果然是一個正在林間趕路的人。但見此人身高足有1米9,小平頭,四方臉,老虎一般的眼睛下麵還留著一條半寸多長的傷疤,叫人看上一眼就會感到不寒而栗。

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和公安幹警們尋找已久的強奸犯——袁斌!這家夥果然狡猾老練,即使深陷在如此荒無人煙的地方,他卻依然選擇從茂密的林中行走,而不是十幾米外的台階。怪不得警察抓了他那麽多年,都被他得以逃脫了呢!

此時,這袁斌陡然見到一個大活人從天而降,登時也是嚇了好一大跳。他雖然不認識我,但一見到我的軍用迷彩服,以及我的來勢洶洶,立刻就明白了大半。

他的眼中登時射出凶狠的光芒,隨手抓起一根樹枝就朝我打了過來。我躺在地上慌忙躲避,誰知對方竟然是虛晃一槍,待到樹枝落地,他竟是早就遠遠跑開了。

這家夥還真是滑的很,盡管他知道我不見得是他的對手,但他很清楚我不可能是一個人在戰鬥,居然撒丫子想逃?我自然不肯放過如此大好機會,趕緊直起身子就追了上去。

可是,這袁斌果然是練過的,隻見他在叢林之中閃轉騰挪,上躥下跳,猶如靈貓一般,眨眼就和我拉開了距離。

我則在後麵追得甚為吃力,必須時刻握住周圍的樹幹,這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壞了,當時,我本以為我不可能再追上他呢!誰知老天開眼,我正自奔跑間,隨著眼前叢林的突然散開,居然迎麵就是一堵峭壁阻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那袁斌一見峭壁,趕緊三爬兩跳地尋找出路,最後竟是無奈地又折了回來。不過,他折回來之後,卻已經到達了我的下方。

當時我倆的距離大概在兩米左右,如果這次我再抓不住他,恐怕就再沒有機會了。於是,我瞅準一個時機,竟是一躍而起,朝下就猛撲了過去。

我從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正好像炮彈一樣砸到了他的身上。隨著咚的一聲響,我們兩個便一塊兒失去重心,沿著叢林的斜坡就滾了下去。

由於重力加速度,我們兩個是越滾越快,沿途撞到無數樹木,直撞得我是暈頭轉向,口吐白沫。

而袁斌比我更慘,他的體積更大,撞到的東西也就更多。

最後,隨著咚的一聲,袁斌的後背一下撞在了一根十分粗大的馬尾鬆上,這一下撞得可是不輕,袁斌啊的一聲,疼得差點昏厥過去。我也隨著那驟停之下的一甩,刷的就滾到了一邊,也是撞到了另一棵鬆樹上。

這一下,我感覺渾身的骨頭都給撞酥了,嗓子眼甜甜的,估計血都湧了上來。

別看剛才那番滾動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但我們的下降的速度可是不慢,待到我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之後,隻覺眼前天旋地轉,加之地麵不平,我根本無法站穩,竟是撲騰一聲,又躺在了地上。

從樹梢落下的雨滴不斷打在我的臉上,我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排排的重影。我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我知道,這種時刻自己絕對不能就這樣昏死過去。

就那樣,我幹脆閉上眼,任憑雨水衝刷,期盼著自己能夠早點恢複過來。

大概過了幾分鍾的樣子,我忽然聽到耳邊傳來異響,我趕忙睜開眼睛,卻赫然見到一個巨大而模糊的影子在朝我緩緩逼近。

我掙紮著揉了揉眼,再看時,登時嚇得魂飛天外。

但見那個身材高大的袁斌,此時居然正在朝我慢慢走來,他的嘴角溢著血,一隻手努力地撐著馬尾鬆,另一隻手裏竟是攥著一把匕首。他將匕首的刀尖對準了我,正直奔我的麵門而來。

壞了,看來我是把這個家夥給徹底惹毛了,這是要殺人滅口呢!

我趕緊不顧一切地站起身子,誰知腦袋仍舊暈的厲害,更要命的是,這回起得有點猛,一時間我隻覺胃裏惡心,竟然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可憐的一盒餅幹,剛在我的胃裏沒待多久,居然又跑了出來,真是鬱悶。

待到我哇哇吐完,那邊袁斌也已經踉踉蹌蹌地挪到了我的跟前,而後將匕首高高舉起。那時候,我已然沒有任何抵抗能力,這一刀,我絕對避無可避,隻能是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要命的關鍵時刻,耳聽得林中倏地傳來一聲槍響!由於下雨,這一聲槍響並不清脆,卻嘯聲十足,噗的一下就從袁斌的耳邊飛過,而後沒入到了他身邊的樹幹上。

我趕緊睜開眼,卻見到那袁斌在舉著刀猶豫了幾秒鍾之後,竟然頹然地扔掉刀子,而後將雙手舉過了頭頂,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時候,廖隊長忽的走進我的視線。不過,在我的眼中,廖隊長卻成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我見到這兩個廖隊長同時走到兩個袁斌麵前,而後亮出兩幅閃亮的手銬,給袁斌們戴在了手上。

我心裏暗罵一聲,靠,老廖,你可算跟上來了!

……

十多分鍾之後,我們再次回到那個休息的洞窟之中。我眼中的虛影沒有了,可是不知剛才是腦震蕩還是怎麽著,我的耳朵居然不好使了,聽什麽東西都是嗡嗡嗡的,很是別扭。

見到我和老廖銬住了袁斌,眾驢友全都嚇了一跳。待到老廖亮出警員證,跟大家解釋清楚之後,他們這才恢複了常態。

綠瑤看著我,眼神中竟然多出了幾絲敬佩之意。

“沒想到,你居然是警察!”綠瑤一邊遞給我一瓶礦泉水,一邊對我說,“到這種地方來抓罪犯,你們可真夠辛苦的!”

我接過礦泉水,嗬嗬笑了幾聲,其實由於耳朵嗡嗡的難受,我剛才並未完全聽清她的話,要不然就能夠跟這小美女搭搭訕了。

誰知,旁邊的袁斌卻把話茬接了過去,他眯縫著眼,一副流氓姿態地說:“呦!小姑娘,你長得可真俊俏啊!有沒有興趣跟哥哥我玩玩兒,包你舒服滿意,還想再來……”

盡管我沒有聽清楚袁斌的話,但瞧他那副欠扁的德行,就猜到他肯定沒有什麽好話,聯想到這個家夥之前的禽獸惡行,我拎起老廖的鐵水壺,掄圓了就砸在他的大腦袋上!

袁斌登時就像個野獸一般嚎叫起來,嚇得旁邊驢友連連後竄。他惡狠狠地瞪著我,好像我殺了他全家一般。

靠!我心中暗罵,這家夥脾氣還挺大,要是那大清公主還在就好了,我一定叫你小子跟那個殺害小女孩夢夢的凶手做個伴兒去!

老廖一見袁斌耍凶,登時舉起手槍,逼著他蹲在了一邊兒,並喝令他放老實點,再敢撒野,手槍就有可能走火兒了!

那袁斌雖然還是氣鼓鼓的,但還是按著老廖的命令去做了。

這時,老廖在收起手槍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便問我,能不能靠著我的特異功能把小吳子和侯中華找到?

我耳朵卻還是聽不太清,便叫他再說一遍。

廖隊長無奈之下,隻好又將剛才的話大聲複述了一遍,這一次可好,眾驢友一下子就將視線全都對準了我!

我看了看眾人,心想反正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便和廖隊長一起你一言我一句的,把我的尋人功能解釋給了大家聽。

眾人一聽之下登時一片嘩然,有人自然是不敢相信,非吵吵著要我拿他們來做個試驗。

我登時皺起眉頭,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人,不相信也就罷了,還想拿我當消遣?登時我就板起了臉,不再理他。

誰知,這時候,那個叫做王山的眼鏡男卻突然止住了眾人,而後從包裏掏出了一個手電筒來遞給我。

我問他什麽意思?

王山說,他們一行一共12個人,現在仍有倆人生死不明,這手電筒就是那兩個人使用過的,不知道我能不能通過這個手電筒做媒介,找到那倆人的下落?

我揉揉耳朵,叫他又說了一遍,這才終於聽得明白。

哦,這樣的話還靠點譜!不過,我周老板可不是什麽慈善協會,我並沒有去接王山手裏的手電筒,而是扭頭朝老廖使了個眼色,誰知,老廖這家夥居然不明白我的意思,竟然在愣神。

鬱悶!

要是唐龍在場就好了,準能心領神會。

見眾人全都不明就裏地看著我,一下冷了場,我無奈之下,隻好咳嗽兩聲對眾人說道:“嗨!是這樣的,我平常可不是隨隨便便接活兒的,找一個人最起碼要收取——這個數!”

我說著,便衝大家舉起了兩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