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情郎

男子的額角滲出了細細的汗。

尚妝有些慌張,她以為,他是因為生病難受。忙取了懷中的帕子幫他輕拭,一麵低語著:“王爺,宣了太醫來瞧瞧,可好?”

“不,不必了。”他胡『亂』地搖頭。

尚妝怔住了,這樣的桓王,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所見過的桓王,從來冷靜而淡定。

他,究竟怎麽了?

伸手,接過他手上的茶杯,不經意間碰觸到了他的手。很涼很涼,比之他那時抓住她手的時候,還要涼。

不,現在應該說是,冰冷。

男子仿佛意識到了什麽,淺笑一聲,搖頭道:“我失態了。”

尚妝才要開口,聽得外頭院中傳來嘈雜的聲音。

“安陵雩呢?還不叫她滾出來!”好囂張的宮女啊。

外頭,徐嬤嬤賠笑著跟在秦良娣的身後,小聲地開口:“良娣,不知良娣找雩尚義何事?桓……”

“雩尚義?”秦良娣冷笑一聲,嚇得徐嬤嬤趕緊把話咽了下去。

徐嬤嬤是識趣的人,最會見風使舵。看來,秦良娣來找人,是不懷好意的。她如今是,兩邊都得罪不起,幹脆,少說話。

秦良娣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那女人真是有本事。去了禦前,還能保得住小命。

可惡!

她居然還聽皇後說太子為了她,都得罪了聖上。太差點被聖上……

狠狠地咬著牙,在太子跟前,她不會傻到去動她,如今她回浣衣局,她若再不做點什麽,那真是太對不起自己了。這事,指望補上林奉儀,隻能她自己來。

朝宮女看了一眼,淡聲道:“開門。”

“是。”宮女上前,才要推門,便見門自己開了,尚妝從裏頭出來。

“奴婢見過良娣。”她規矩地行禮。

秦良娣上前,微微紅了眼眶,開口道:“安陵雩,我真羨慕你。”

尚妝吃了一驚,不自覺地抬眸,見女子紅著眼睛開口:“殿下為了你,連聖上都開罪了,此刻把自己關在房中,誰去都不見。他昨晚就不曾吃過東西,今日亦是,這樣下去,身子怎麽受得了!我實在沒有辦法,才來找你,去勸勸殿下吧。”

一番話,讓尚妝怔住了。

麵前的女子句句動容。

可,這個時候,要她過東宮去?

她的小命也才撿回來,再來一次,是嫌自己的腦袋長得不夠硬麽?況且,太子若和她再有瓜葛,皇帝也不會放過他。

秦良娣……

尚妝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她是想算計她一個人。恐怕,她還沒踏入東宮,便會以勾/引太子的罪名被抓起來。這正好能說明是她主動,屆時,太子是與此事沒有半點兒關係了,他不過是沒媚/『惑』了而已。

低了頭開口:“良娣請回吧,奴婢不會去東宮。”

秦良娣的眼睛微微撐大,她沒聽錯吧?她居然不去?

強忍著心頭的怒火,開口:“為何?”

尚妝不卑不亢地答:“連您都勸不動殿下,奴婢算什麽,又如何能勸得動?”她要是去了,便是害了自己,也許,還會害了元聿灃。

秦良娣瞪著眼睛看著麵前的女子,她這話何意?變相地諷刺她麽?

她才要開口,目光不經意間,瞧見尚妝懷中『露』出一角的帕子。

那是……男人的帕子!

太子所用的帕子,均是鑲以金絲,或是銀邊。那麽這是……

她心頭一震,目光移向尚妝背後緊閉的房門,方才她就覺得裏頭有人。嘴角冷笑。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宮女有私情,此罪,同樣嚴重。

那會,處死。

她真開心,仿佛撿到了寶一樣,朝尚妝道:“不如,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我就進房去等。”語畢,抬步便要走。

“良娣。”尚妝忙攔住了她。

秦良娣得意一笑:“怎麽?不讓我進去?莫不是,裏頭藏了你的情郎?”她說著,朝一旁的宮女使了個眼『色』。

那宮女會意,趁尚妝不備,大步上前,一把朝門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