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教訓()

掌心的疼,遂又蔓延上來。

尚妝有些窘迫地縮了縮手,他的目光並未看向她的手。卻突然朝她伸過手去,尚妝嚇了一跳,才想起,她此刻,還摔在地上。

修長的手指,並未觸及她的身子,便被莫尋攔下了。聽他開口:“公子,她沒事。”

不知為何,聽見這句話,尚妝隻覺得心中吃了一驚。才又欲抬眸,卻聽身後有腳步聲急急跑來,不必回頭,也知道是秦媽。

她忙扶起她的身子,上下打量著她,一麵問:“小姐可有哪裏傷著?”

她捂住自己的手,搖頭道:“我沒事。”

秦媽狠狠地瞪了麵前二人一眼,扶了她道:“小姐,我們走!”轉了身,她又朝一個轎夫罵道,“安陵府的飯沒喂飽你麽?叫你手軟!仔細回去了,老爺不責罰你!”

那轎夫白了臉,嘟囔著小聲道:“好像什麽東西打到了我的腿……”

秦媽扶著尚妝上了轎,又看了那轎夫一眼,才道:“還找借口!還不快起轎?”

轎子再次被抬了起來,緩緩朝前行進。

莫尋淺笑一聲,行至路中,彎腰撿起了那顆珠子。複,又藏入袖中。

他身後男子的聲音響起:“莫尋,你行事太魯莽了。”

他回身,也不懼怕,隻笑言:“什麽樣的主子帶什麽樣的奴才,莫尋不過代公子教訓教訓這樣囂張跋扈之人罷了。”

男子忽而緘默良久,輕聲道:“可我覺得,安陵家的小姐,倒不像是刁蠻的女子。”

莫尋心中一驚,疾步行至他的身側,俯身問:“公子感覺得到?”他家公子的直覺,一直很準。

他卻是抿唇一笑,不再言語。

“噝——”

尚妝坐在轎中,此刻才凝視起掌心被擦傷的地方來。

皮破了,怪不得,這般疼。

繼而,又要想起方才瞧見的男子來。

他給她的感覺,有點奇怪。

從秦媽與他的車夫開始爭執,到她從轎中跌出去,摔在他的跟前,他臉上,除了那輕微皺起的眉心,並不多見的變化。

而他身邊的隨從倒是奇怪的很,他的神『色』,仿佛是,高興。

尚妝咬咬牙,好奇怪,想那對主仆作何?

低頭用帕子小心地擦去手心沾上的泥沙,輕輕吹了吹,方才那火辣辣的感覺已經退下去。破了皮的地方隱約見了血紅之『色』,周圍全是整片的紅。

微微吸了口氣。

這時,轎子徐徐停了下來。尚妝本能地抬頭,見轎簾已經被掀起,秦媽笑道:“小姐,到了。”說著,伸手來扶她。

尚妝想了想,用左手扶住她的手。那傷了的右手,有些刻意地捶於身側。

她也說不清,為何要藏起來。

那近乎是一種,本能。

很是奇怪。

脂華齋的老板姓陳,此刻早已迎出來,笑道:“喲,秦媽,今兒個,又來給你家小姐選脂粉?”這是一個中年男人,發了福,笑起來,顯得臉上的肉愈發地多。

秦媽笑著開口:“陳老板,今日是我家小姐親自來選!”

聞言,陳老板朝尚妝瞧了一眼,忙又堆起笑:“喲,安陵小姐!快請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