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羞辱()
尚妝覺得有些尷尬,照理說,她如今是浣衣局的宮女,那麽見到慕容雲薑是該行禮的。隻是,慕容雲薑的身份,也甚是尷尬。皇帝賜婚,她卻抗旨。
這未來的桓王妃,究竟會不會成為王妃,還是個未知數。
而如今,她既不再是秀女,那麽一聲“小主”也是稱不上了。
正在尚妝躊躇不堪之時,忽聽得身邊的男子開口道:“慕容小姐若是無事,便回去休息吧。”
慕容雲薑一怔,她原先還以為是他使計誘她前來,難道,竟不是麽?
目光,再次落在他身邊的女子身上,遲疑了下,終是開口:“雲薑鬥膽,請問王爺,她如何會與王爺一道?”話說著,依舊上下打量著她。
慕容雲楚曾說過,安陵雩是個很有心計的女子。那麽,是她主動接近的桓王?
尚妝嚇了一跳,她真怕她方才叫出她的名字來。
元政桓卻是淺笑一聲道:“怎麽慕容小姐對本王與誰在一起也上心麽?本王以為,你必然是不在乎的。”既然可以抗旨說不要嫁他,又為何要問起他身邊的女子?
聞言,慕容雲薑美麗的臉龐籠起一層尷尬,她深知,自己抗旨元政桓必定介懷。如今她想關心一下,倒讓他會錯了意。
清兒咬著牙,鼓起勇氣開口:“聖上的口諭尚未收回,王爺您怎麽能如此羞辱我家小姐?”她的雙拳緊握,倘若今日他發火,話她依舊要說。自家小姐是天下最好的小姐,她容不得她受一點點的委屈。
“清兒!”慕容雲薑低呼著她。
元政桓淺笑一聲:“本王如何羞辱了她?縱然今日她是本王的王妃,亦是沒有資格要求本王隻娶她一人。”扣在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緊,也許他這二十多年來都不曾說過這麽多的重話。
尚妝有些吃驚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經調轉了輪椅,淡聲道:“我們走。”
尚妝的眸子撐了撐,他說,我們……走。
深吸了口氣,她沒有回眸去看身後的人,小跑著跟上前去。遲疑了下,終是伸手握住了他的輪椅,推著他上前。
“小姐!”清兒氣得都快跳起來了,“那安陵雩算什麽啊?怎麽每次小姐的東西,她都想染指啊!”
慕容雲薑怔怔地看著離去的二人,東西?嗬,元政桓可不是一件東西。
輪椅滾動的聲音,讓尚妝的心不再平靜。
終於,隻剩她與他二人。
可,麵對的身份終究是不一樣了。
想到此,她不免有些沮喪,她也說不清是為何。
“覺得失望麽?”男子突然出聲問道。
尚妝怔住了,她不明白他問的失望是為何?
他突然停了下來,緘默了片刻,才又開口:“聖上的口諭,確實是為難了她。方才我的話,重了。”
“王爺……”如果慕容雲薑是因為他的身體而抗旨,那麽,便是她先傷害了他,不是麽?
她搖著頭,“奴婢並不覺得您錯了。”這,是發自肺腑的話。
她,心疼他。
他輕皺的眉心緩緩舒展,終是笑道:“尚妝,不要對我用敬語。”他怕的,不也就是這樣麽?所以,才不願告訴她,他的身份。
她亦是笑:“王爺擔心什麽?奴婢對您用敬語,隻是因為身處的環境,而並非因為您的身份。”在宮裏,需得處處小心。
一個冒犯主子的罪名,亦不是她一個宮女能承受得起的。
她若出事,亦不會是他想看到的。
也許,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她原本以為,知道了他的身份,她會想要逃。
可,事實,並沒有。
元政桓怔住了,他不曾想,身側之人,會有這般獨特的見地。倒是他的思想,陳舊了。
距離,又豈是一個稱呼,就能隨隨便便拉開的?
舒心一笑,回眸道:“那便陪本王過乾承宮去,本王今日在成王麵前說過,要問聖上,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