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代價
曆峰轉過頭去，不再看眼前的全息影像，而是望向了空中懸浮著的那個球體，緩緩說道：“看樣子，你的信息受損程度並不是太嚴重，最起碼，表演程式還是保存著的……那麽，我是第幾個，或者第幾十個合作者？”那全息影像所展現出來的人形，全部都是三號通過自身中樞係統模擬出來的，曆峰對那些東西有著本能的厭惡，反而是盯著眼前的金屬球更能讓他沉靜下來，做到絕對的理智和洞察秋毫。
“人類，你很聰明……”旁邊的全息影像中的老頭盯著曆峰看了數秒鍾，緩緩說道：“如果算上小黑的話，你是我的第二十三名合作者。”
“從第四紀元保存下來的資源數量有限，我不可能將所有的寶都壓在一個人身上，那些真正具有潛力的合作者，將得到更多的資源。而且，這一紀元的‘天使’們一直在監控著人類的發展演化，如果被它們得知我的存在，我一定會被圍攻，甚至銷毀……”三號說到這裏，突然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可惜，那些愚蠢的人類，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這二十三名合作者，已經有十九名被徹底刪除，剩下的三名，一個身受重傷，一個苟延殘喘不敢露出絲毫鋒芒，隻有最後一個，還算是有一些價值……”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曆峰盯著那半空中的金屬球繼續麵無表情地問道。他可不信這所謂的上一人類紀元的“天使”的目的是向天使文明複仇，一個老舊的人工智能，再加上一群作為試驗品的人類，就能夠向那能夠控製整個人類文明的域外文明複仇？成功的可能性，比手持木矛的非洲土著對上紅星共和國裝甲軍團還要低得多，除非發生天使文明自行滅亡等事件，三號成功的可能性為零。曆峰可不相信，自己這個渺小的人類都能想明白的問題，作為人工智能的三號，會計算不出來。
“哦，小黑，你帶來的人很特別，很聰明……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他這種人了。”那三號的全息影像突然咧嘴一笑，朝著二狗子說道，“看樣子我對你的大腦改造進行修正，還是很有作用的。”
“三號先生，我的身份，難道你會不知道嗎？如果你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我都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上一個紀元的強大存在了。”曆峰不留絲毫情麵，接著說道。
那三號的表情再次一變，露出一絲詭秘的笑，立刻就見曆峰的麵前出現了一麵全息屏幕，一張屬於他的照片出現在這屏幕之上，下麵則是一大段關於通緝曆峰的文字。這一次，曆峰的罪名之中不光有與喪屍勾結、屠殺人類，最後一條則是“帶領數千名異種屠殺川城要塞數百名官兵後向西方逃竄……”顯然，這是人類各大勢力對曆峰發布的聯合通緝令的最新版本，不知道三號從哪裏截獲的。
“曆峰，嘖嘖，你確實是我見過的最為特別的人類……”三號滿意地說道，顯然他對於曆峰極為感興趣，“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你成長起來了。現在你的實力還不足以得知我的目的，不過我可以給你相應的幫助，讓你逐漸發展。當你擁有足夠的力量的時候，自然也就有資格知道我的秘密了。”
“我現在給你的幫助，隻有這個。”三號說著，旁邊的地麵裂開一個口子，一個平台緩緩升起，上麵托著一個手臂粗細、長約五十公分的類似於噴霧器的東西，“當我覺得可以給你更多幫助的時候，自然會去聯係你。這個罐子裏，是高濃度T病毒氣味素，可以附著在皮膚上，保持一年左右。一罐足夠一萬人的量，你可接受？”
聽到這話，曆峰不由露出一絲喜色，伸手將那氣味素拿在了手中。聽名字就知道，噴上這東西，一定能夠在喪屍群裏隨便晃蕩而不用怕喪屍發現了。這東西對於曆峰來說完全是雞肋，但是對於他手下的戰士來說，則無異於最及時的幫助！否則的話，他們在鋼城廢墟之中隻要離開自己的那棟大樓，就會被屍群撕碎。
“一旦你接受了我的幫助，有朝一日，定要聽從我的調遣，否則的話，我會將你刪除。”三號的聲音再次變得冰冷無情，緩緩說道。
“沒問題。”曆峰咧嘴一笑，爽快地說道。他現在已經輸無可輸了，如果再次被人類大軍圍剿的話，別說什麽爽約，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還是另說。
“在此之前，我先送你一樣東西。”三號說著，那半空中的金屬球體之上突然落下一小塊兒，這一塊兒殘片在地麵上一陣扭曲，竟然變成了一條手指粗細長短的金屬蟲子，閃電一般掠到了曆峰的手腕上，變成一枚護腕，死死地扣在了那裏！
曆峰眉頭一皺，他能夠感覺到，這護腕之中蘊含著巨大的能量波動，顯然這是一枚高強度炸彈！他絲毫不懷疑，這枚護腕爆炸的威力會不會比小型核彈弱。這就是三號控製他的方式！
就在這時，三號的聲音再次傳來：“那麽，你們可以離開了，這枚能量炸彈，同樣也是一個短途通訊器，可以進行短途通話。記住，我會時刻注視著你……”
隨後就見那金屬球閃爍數次之後徹底歸於沉寂，全息影像也在瞬間消失，三號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曆峰目光閃爍數秒鍾之後，朝著二狗子喊道：“老二，走。”在旁邊沒精打采的二狗子立刻興奮起來，一溜煙跟在曆峰後麵跑出了這地下洞窟。
就在他們離開這個地方剛剛走了一百多米的時候，地麵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隨後一聲巨響傳來，剛才所在的洞窟之中瞬間噴出一股衝天烈焰，隨後冒出了滾滾濃煙！
“汪了個汪汪！它它它……自殺了！？”二狗子指著炸成一個大坑的洞窟，結結巴巴地說道。
曆峰沒好氣地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銀色護腕，說道：“隻是銷毀痕跡，炸掉一個輸出端口而已，我敢斷言，它一定在我們周圍默默監視著一切。”笑話，活過了紀元滅絕，心存仇恨的人工智能會自殺？怎麽可能！
“哦……”二狗子張大嘴巴點點頭，頭一次沒有反駁，將曆峰駝在背上，四爪彈動，像是一股黑色旋風一般，帶著曆峰消失在昏暗的荒野之中……
他們離開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就在路邊的泥土之中，豎立著一支不知道什麽的根莖，這根莖的花朵隨著他們的離開不斷旋轉。
等到他們徹底消失在荒野之中，一個思維信號才通過地下遍布各處的線網，在龐大的機體內飛速傳遞：“曆峰……有趣的人類，他體內的基因，簡直能夠開一個銀河係第三懸臂文明基因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