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

雷根聞言微微皺眉,盡管他並不認為對方會在這個時間點找上門來挑釁,但鑒於此地離群星之墓的距離不到數裏之遙,很難說這一股部落騎兵到底抱著什麽樣的意圖。

如果是例行性的偵察也就罷了,怕的卻是一群不看地圖的冒失鬼:若這些家夥在無意中闖入精靈哨兵的防禦識別區內,等待他們的隻會是變成馬蜂窩的命運。

“大人,可需要派人知會盧蘭法師?”赫洛德在旁問道。

“不用,”雷根一擺手,“說不定隻是一支越過界的巡邏兵,最好別引起不必要的衝突。”

說著他從山姆手上接過戰馬韁繩,一縱身跨了上去,“你們在原地待命,我先過去瞧瞧他們到底是什麽來頭!”

黑色龍駒拉娜一聲長嘶,如同閃電般躥了出去,瞬間便已至百碼開外,朝著逐漸進入眾人視野的部落騎兵迎了上去。

“前麵的部落士兵聽著!你們已經進入了聯盟的防區之內!為避免不必要的誤會,還請你們速速離去!”離對方隻有一箭之地時,雷根拽住韁繩,縱聲高喝道,雷鳴般的聲音響徹四野,讓狂奔中的狼騎兵紛紛減慢了速度。

“我說雷根小子,你就是這麽歡迎自己朋友的?”一匹碩大的座狼越眾而出,上麵的獸人騎士身著一套赤紅色的甲胄,饒是全封閉的頭盔遮住了他的樣貌,但雷根仍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正是幾個月未見的洛克薩斯.薩魯法爾。

獸人跳下座狼,將頭盔拋給身後的侍衛,哈哈大笑著走了過來:“巡邏的崽子們說聯盟來了一批不好惹的主兒,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們這群家夥!”

“怎麽著,聽到不好惹就非要湊上來惹麽?”雷根笑著和獸人來了個狠狠地熊抱,“我剛還在想怎麽把你們給趕回去,結果沒想到來的居然是你這貨!說說看,如今當上督軍是個什麽滋味?”

“嗨,別提了!”洛克薩斯朝身後的士兵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原地休整,“之前還以為能在這大展拳腳一番,可到頭來幹的居然是個運糧官的活兒…阿格瑪那家夥居然還美其名曰‘必要經曆’,說一個軍人必須做到能上得前線,也能掄得大勺。”

獸人一臉鬱悶之色,顯然這段時間被憋得難受至極,“德諾那家夥就可以去天譴之門,我偏得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砸洞抓蜘蛛玩。你說說,這他媽叫什麽事!”

“我倒覺得你們那位阿格瑪領主說的頗有道理,”雷根並沒有對洛克薩斯表達同情,聳聳肩道,“雖然奪取天譴之門的意義非凡,但你同樣也有義務保證友軍不被敵人從背後爆菊…畢竟阿努巴拉克的蛛魔軍團也不是什麽善茬。”

洛克薩斯白了騎士一眼:“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倒是能去天譴之門大開殺戒,可我這把斧頭都有半個月沒見過血了…換了你你能忍?”

“哦,這你可就錯了,我的朋友,”雷根搖了搖手指,“雖然我也想盡快拿下天譴之門,但相比起跟巫妖王正麵交鋒,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有待處理…”沉默片刻,他接著說道,“同時,這也是我對一位故去老友的承諾。”

“你說的是?”洛克薩斯先是不解,但隨即恍然地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很明顯,雷根所說的那位老友,自然是當年帶他走上騎士之路的泰蘭.弗丁。

壁爐穀的創傷已經過去了多年,但在雷根的心中,那仍然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枷鎖:一天不取下伊森利恩的人頭,他就無法真正獲得解脫。而對於泰蘭的愧疚,仍會伴隨著他一生一世,直到進入墳墓。

所以,他必須在這裏做個了結。

“好吧,如果你決定去幹掉那個是非不分的瘋子,也算上我一個!”洛克薩斯拍了拍雷根的肩膀,粗聲道,“雖然我未曾見過泰蘭,但從提裏奧大人和你的身上可以看得出,他一定是個勇敢而且重視榮耀的好小夥子。”

“多謝了,洛克。”雷根對獸人的善意抱以一笑。盡管他並不打算將太多人牽扯進自己的私人恩怨,但洛克薩斯與他也算是有過命交情的老朋友,自然無需避諱什麽。

如今離血色十字軍渡海北上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在這段時間裏,更名為血色先鋒軍的紅衣軍團在諾森德建立了兩個較大的基地:新壁爐穀和先鋒軍港口。其中處於龍骨荒野東南部的新壁爐穀由血色大將軍布裏奇特.阿比迪斯親自統禦,駐軍大多是來自提瑞斯法方麵的殘餘力量,以及伊森利恩手下的壁爐穀方麵軍。

據說血色先鋒軍的大舉北伐是受到了“天啟”,而阿比迪斯將軍也宣稱自己夢到了聖光的指引——隻有前往諾森德,血色十字軍才能獲得最終的救贖。

姑且不論這種神棍預兆的真假與否,可血色先鋒軍自從離開瘟疫之地後,處境卻是一天比一天艱難起來。

首先是來自北麵的天災軍隊。

盡管龍骨荒野的天災大部分被牽製在天譴之門一帶,但周邊遊蕩的零散亡靈也為數不少。它們常常以小股組織的形勢不斷襲擾先鋒軍駐地,待對方一有反應便逃之夭夭,讓十字軍感到極為困擾。饒是阿比迪斯發動了幾次清剿行動,可效果甚微。

另外則是來自被遺忘者的壓力:環繞在新壁爐穀的周圍,複仇之手建立了他們在龍骨荒野的前進基地——怨毒鎮。原本亡靈們並不打算招惹這群血色瘋子,畢竟希爾瓦娜斯的目標是身處冰峰之巔的巫妖王,並沒有興趣搭理這群瘋狂的十字軍。

可萬萬沒有想到,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血色戰士根本區分不出天災和被遺忘者有什麽區別,在他們眼中,那不過就是一群理當被淨化的臭肉而已。這麽一來,怨毒鎮多次被當做先鋒軍的打擊目標,遭受到了極為嚴重的損失。

得知此事後,坐鎮複仇港的希爾瓦娜斯雷霆大怒,她率領精銳的汙染者衛隊從嚎風峽灣趕到怨毒鎮,在幾次勢如破竹的大勝後,一舉扭轉了先鋒軍對被遺忘者的壓倒性優勢,並率軍包圍了新壁爐穀。

被封住東麵交通的先鋒軍不甘受困,也組織了幾次大規模的反擊,可都在黑暗女王強大的實力麵前迅速潰敗,最終隻能回到新壁爐穀進行固守。

不過同樣的,希爾瓦娜斯對於困守堅城的先鋒軍也無計可施。饒是對方經曆了幾次慘敗,實力已大大不如往昔,可在極端狂熱的複仇信仰之下,阿比迪斯帶領著殘存的血色軍隊矢誌頑抗,給複仇之手的進攻帶來了不小的障礙。

“所以,你認為伊森利恩還活著?”座狼上,洛克薩斯沉聲問道,在他和雷根的身邊,是一整隊精銳的部落狼騎兵,以及蘇菲、伊芙琳和瑪維等人。至於赫洛德,雷根則讓他前去群星之墓收攏部隊,先行前往暮冬要塞向哈弗斯報到。

“當然,我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雷根道,“伊森利恩是個瘋子,但卻是個狡詐的瘋子,他從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戰鬥中枉送性命。所以不要懷疑他的保命功力,即便整個血色軍團都遭遇覆沒,恐怕那個老狐狸依然能活著逃出來。”

洛克薩斯吸了吸鼻子:“這種人也能當血色大檢查官?真是不可思議…”

“既然如此,你認為光憑我們就能幹掉伊森利恩?”一旁的伊芙琳插嘴道,“那麽怕死的人,估計走到哪都得帶上一個軍團的護衛吧。”

“不要弄錯了一件事,他這可不是怕死,隻不過為了保存所有力量完成自己被扭曲的複仇罷了。”雷根搖搖頭道,“血色十字軍中沒有一個人是怕死的…說起來,也許戰死才是他們最大的榮耀。”

“這倒和我們獸人有某些相似…”洛克薩斯嘀咕道。

“其實在很久之前,伊森利恩的個性還並未扭曲至此,”雷根悠悠地說道,“說起他的改變,恐怕還是與諸多挫折和被至親之人背叛有關吧…”

作為一名洛丹倫的高階牧師,伊森利恩原本也是白銀之手騎士團的聯絡員。他和老阿比迪斯將軍(布裏奇特.阿比迪斯的父親)一同輔佐聖光使者烏瑟爾,負責為銀手騎士團的新成員進行洗禮和基本的戰術訓練工作。

在洛丹倫陷於阿爾薩斯之手後,他和阿比迪斯組織新兵們走上戰場,為奪回首都發動了對亡靈的進攻,但和殘忍嗜血的天災相比,並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的騎士新兵們無疑是送上門來的開胃甜點——饒是他們滿腔熱血,依然被潮水般的亡靈撕成碎片,胡亂塞入腹中。

目睹慘狀的伊森利恩大受打擊,他和阿比迪斯兩人殺出一條血路,逃離了修羅煉獄般的戰場。之後有人說他們在戰鬥中負了重傷,無法繼續領導抵抗軍,也有人說兩人因計劃被粉碎而受到打擊,但不論如何,從那以後,伊森利恩和阿比迪斯都變得有些…神經質。

然而,喪失了大部分兵力的伊森利恩並沒有灰心,他說服阿比迪斯一同行動,在被天災汙染的大陸上召集一切可用的力量,組建起一支複仇信念堅定的組織消滅所有可見的亡靈。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消滅一切占據洛丹淪的天災勢力。

十字軍召集的成員都是生活被天災毀滅的人,多數成員不僅目睹了心愛的人被殺死,而且要忍受他們再度站起來協助凶手所帶來的痛苦。所以伊森利恩的宣傳並未費多少力氣,就召集起了一支數目可觀的複仇大軍。

其中,灰燼使者莫格萊尼,提裏奧之子泰蘭,以及諸如奪魂者密蘇達爾之流的強者都紛紛響應,加入了這支為了光複祖國而戰的軍隊當中。

在最初的時候,十字軍的複仇信念還很純潔,人們都認為這是一項高尚而正義的事業,絲毫不敢用任何負麵的私人情感去褻瀆這個目標。而那時的十字軍也是從建立到如今最為強盛的時候:

他們不僅在南洛丹倫氣勢如虹,配合加裏瑟斯的複國大軍驅走了盤踞達拉然的天災,同時在北洛丹倫各處開花,收複了不少落於亡靈之手的哨塔與據點,讓當時取代阿爾薩斯占領王城的三位恐懼魔王不勝其擾。

而更讓人驚歎的,還是他們如同傳奇般的第一次北伐——說起來,血色十字軍甚至走在了聯盟和部落前頭。早在黑暗之門曆二十一年,血色海軍在上將巴利.韋斯溫的帶領下穿越大洋,將第一批遠征軍投送到諾森德的海岸邊上。

那次遠征應該說是血色十字軍最接近勝利的行動。他們在縝密的構思與推演之下,選擇了伊利丹進軍諾森德的最好時機——姑且不論這到底是有意還是無心,即便十字軍高層並不知曉背叛者的舉動,那麽也能說明他們的運氣好得出奇。

在伊利丹的強大攻勢下,沿途負責防守的天災軍團,都已經先行被伊利丹及其手下的娜迦軍團和血精靈軍團清掃過一遍,元氣大傷。血色遠征軍沒有費什麽力氣便輕鬆深入到諾森德內陸,甚至到達了巫妖王的腹心之地——冰冠冰川。

在血色修道院武器庫的十二尊英雄雕像中,其中幾位的隕落原因格外顯眼:激流堡的奧瑪爾,血色十字軍的首任將領,激流堡的公民,失蹤於冰冠冰川;

海軍上將巴利.韋斯溫,血色十字軍艦隊指揮官,庫爾提拉斯的公民,失蹤於偌森德的冰封海岸;

鋼鐵武器,獨臂因瓦爾,血色十字軍的首席刺客,達拉然的公民,失蹤於諾森德海岸。

毫無疑問,這是血色遠征軍最為榮耀的遠征,他們最接近勝利的一次行動——同時,也是他們盛及轉衰的第一個轉折點。

而第二個拐點,當屬進攻斯坦索姆城戰役中,灰燼使者的隕落。

毫不誇張的講,即便把伊森利恩和阿比迪斯兩人揉在一起,他們在戰士心中的影響力也絕沒有莫格萊尼如此巨大。

大將軍阿比迪斯曾將自己稱為十字軍的手臂,而把伊森利恩稱作心髒,這其中所表達的從屬意義不言自明。然而,他沒有公開說明的是,在血色十字軍所有戰士的心中,還有一個被尊稱為天選之人的靈魂!

那,就是灰燼使者亞曆山德羅.莫格萊尼!

灰燼使者過處,萬千亡靈隻剩下被灼燒過後的飛灰,在堪比天地之威的浩蕩聖光麵前,一切邪祟隻有等待被淨化的命運。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靈魂人物,他並沒有倒在亡靈的毒爪之下,卻反而死在了自己最親密的戰友和親人——長子雷諾.莫格萊尼的手上。

英雄末路,不外如是。

沒有人能承受精神領袖的身死,尤其是對於驕傲而狂熱的血色十字軍。

在得到莫格萊尼的死訊之後,整個十字軍內部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大部分人悲傷啜泣,一部分人咬牙切齒,發誓要天災軍團血債血償(雷諾將事實掩藏的很好,把責任都推到了瑞文戴爾男爵身上,並且還有大十字軍達索漢為他進行佐證)。

在混亂和悲哀當中,隻有小部分人尚未丟失理性:以麥克斯韋爾.泰羅索斯領主為代表的多名高層向雷諾質問,為什麽在沒有任何情報的前提下依然要強行深入險境,而且以莫格萊尼的實力,沒有兩位數以上的巔峰強者,憑區區伏兵絕無可能將他置於死地。

懷疑很快轉變為爭吵,雷諾仗著有大十字軍達索漢撐腰,對麥克斯韋爾大放厥詞,並諷刺他端坐大後方居然還有臉質疑在前方浴血奮戰的將士,簡直是無恥之尤。而在兩撥人馬吵的不可開交之時,阿比迪斯和伊森利恩卻保持著緘默:盡管他們也心存疑惑,但怕得罪握有重兵的達索漢導致分裂,遂隻好采取兩不相幫的策略。

可這麽一來,麥克斯韋爾也不幹了。他當即宣布脫離血色十字軍,帶領部分嫡係前往東瘟疫之地的聖光之願禮拜堂,建立了銀色黎明組織。

精神領袖的隕落,以及一部分成員退出另立山頭,毫無疑問給了血色十字軍又一個沉重的打擊。

身為領袖的阿比迪斯和伊森利恩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們無法苛責麥克斯韋爾的背叛,同時也很難指出雷諾話語中的破綻。為了彌補士氣的低落,阿比迪斯親自率軍攻擊處在洛丹倫王城的天災主力,希望用一次大勝來凝聚渙散的人心。

然而很遺憾,大將軍又一次失算了。他沒有料到亡靈的防禦居然是如此的密不透風,而隨後的反擊又堪比雷電般迅捷——阿比迪斯、伊森利恩和達索汗率軍堅守壁爐穀,在麵對如潮水般湧來的天災軍團時,阿比迪斯將軍為了保護他的女兒布麗奇特而陣亡。

雖然十字軍終究守住了壁爐穀,可又一名領袖的故去讓他們更加沮喪。在那之後,血色十字軍便由進攻轉為戰略守勢,完全龜縮在壁爐穀、提爾之手以及斯坦索姆西城等有限的據點之內。

在這段時間裏發生一個插曲,那就是伊森利恩在外出時遭到了侍從的刺殺。

鑒於沒有第三者在場,大檢查官的話語便成為了事實真相:據他所言,自己和侍從在上午的打獵時遭遇到了一隊亡靈,盡管伊森利恩用法術殺死了它們中的大部分,但侍從卻在激烈的戰鬥中和他走失了。

而當大檢查官再次遇到自己的侍從之時,那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他從仆從那亂糟糟的衣衫和略顯呆滯的眼神中斷定,這個可憐的家夥一定是被亡靈瘟疫感染了,於是伊森利恩不帶任何憐憫地殺死了他,那個跟隨自己多年的侍從。

原本不經審判殺死個把認為感染了瘟疫的人並沒有什麽問題,但怪就怪在大檢查官的語氣十分微妙——如同詛咒神教在蠱惑凡人加入他們的語氣一樣,充滿了讓人不寒而栗的陰森。

在那之後,血色戰士中就私下流傳著一種說法:伊森利恩瘋了。

也許是受不了老戰友們一個個的離去,也許是看到跟隨多年的侍從變成一具食人血肉的恐怖行屍,大檢查官的個性越來越古怪。他時而陰沉駭人,時而狂熱激動,似乎有兩個不同的靈魂入住他的身體一般,隻有在用法術灼燒亡靈時,他才會恢複幾分正常人的樣子。

“伊森利恩的瘋狂看起來又理智非常,即使在攻擊我和泰蘭之時,他都能保持著清晰的戰鬥頭腦,以強大的暗影法術來掃蕩戰場,借此分割和拉開我們兩個近身攻擊較為強力的聖騎士。”雷根回憶著當初和大檢查官的戰鬥,皺著眉說道。

“所以說這次獵殺還有一定的挑戰咯?”洛克薩斯將手指掰得劈啪作響。

“大概吧,”騎士聳聳肩膀,“不過你們的任務是清掃周邊的雜魚,伊森利恩交給我處理就夠了。”

“你這家夥還真是好打算,”洛克薩斯撇撇嘴,“好吧,勉為其難幫你當回清道夫!”說著他看了眼獨自騎行在隊伍後的瑪維,悄聲道,“後麵那妞什麽來路,又是你新釣到的?”

“啪!”

還沒等雷根回答,洛克的熊腰上就挨了一腳,被蘇菲的玉足踏出了一個精巧的印記。

“管好你的嘴,死綠皮!”蘇菲不改潑辣本性,讓洛克薩斯不由地一縮腦袋,而看到此景的獸人騎兵們好一陣大笑——原來自己的長官也有吃癟的時候。

“我說蘇菲,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麽?”洛克愁眉苦臉地問道。

“不能!”蘇菲給了獸人一個特大號白眼,“誰叫你在背後說人家壞話!”

“我又沒說你的…”洛克薩斯嘀咕道。

“說瑪維大人的也不行!”蘇菲瞪了他一眼,斬釘截鐵地說道。

“她是…瑪維.影歌?”洛克薩斯睜圓了雙眼,嘶著冷氣問道,“那個萬裏追殺伊利丹的精靈守望者?”

“可不就是她麽,”雷根語調輕鬆地答道,“怎麽,需要我幫你介紹認識認識?”

洛克薩斯頭搖得跟撥Lang鼓一般:“算了,我可不想認識太多悍妞…”

話未說完,看到蘇菲威脅的眼光朝自己掃來,獸人又趕緊閉上了嘴巴,渾然一副受氣包的模樣。

雷根見狀好笑地搖搖頭:也難得以洛克這般脾氣能豁下臉調和眾人間的氣氛,有了這個活寶,即便道路漫長也難得沉悶啊。

一行人的速度盡管不快,但仍然在晌午之前趕到了新壁爐穀堡壘外的一處土山之上。百米的山峰高度讓眾人擁有了一個非常開闊的視野,正好將幾公裏外的新壁爐穀全景盡收眼底。

以雷根曾經在舊壁爐穀呆過的經驗來看,先鋒軍新修建的基地無疑更加龐大。教堂、兵營、武器庫、指揮中心,一切設施和建築物應有盡有。同時防禦工事也為數眾多,粗粗估算,足夠能抵擋一個矮人機炮師的重重轟炸。

除此之外,他們還在高空中發現了不少展翅飛翔的獅鷲,血色空軍駕駛著他們的坐騎警惕地巡防著空域,隨時準備將一切入侵領空的敵人擊落。

“好大一隻烏龜殼,”洛克薩斯譏笑道,“我看別說是希爾瓦娜斯,估計連加爾魯什那莽貨來了都不一定能拿下這裏!”

“他們應該是抱定了堅守的念頭,”伊芙琳不知從哪掏出一個單筒望遠鏡,眯起眼遙望著壁爐穀說道,“從配置的兵種和數量看來,血色先鋒軍應該完全有能力和被遺忘者在外野戰…但可惜的是,他們似乎並沒有這種打算。”

“未開戰而士氣先墮…敗軍之兆。”瑪維的話很簡潔,但同樣一陣見血。

“說不定我們的結論都下得過早了些,”雷根在旁道,“以阿比迪斯將軍的個性,她絕不是那種能縮起頭被人狠揍的脾氣…我看,也許她在等待著什麽時機也未曾可知…”

“說說看,她到底在等待什麽時機?”

突然間,一個冰冷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雷根等人驚戒地回頭看去,隻見幾名黑衣衛士簇擁著一位傾城傾國但麵色慘白的女性緩緩走來。

——赫然是幽暗城之主,黑暗女王希爾瓦娜斯。

——————————————————————PS:七千字的大章,懶得分開,整個一起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