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凡人、精靈還是惡魔，就算主人想得到巨龍的身軀，您卑微的奴仆都一定會盡力辦到！”哈維斯別的本事不算厲害，但拍馬屁和表忠心的功力卻爐火純青，對於這些已經無所的至強者，他自然明白用什麽方法能博得對方的歡心。

“巨龍？”薩格拉斯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是老頭子造出來的玩具罷了，你覺得我的靈魂能塞在那些笨拙的布偶裏頭麽？”

哈維斯有些犯難地想了想，道：“巨龍不行的話…聽說在諾森德有不少泰坦所遺留下的亞種，不知主人是否介意暫時使用他們的身軀？”

“荒謬！”天空中一陣電閃雷鳴，嚇得薩特趕緊伏下身來，“我早已和萬神殿的廢物一刀兩斷，你居然還敢慫恿我去占據他們那些腐朽的奴隸！哈維斯，莫非你以為我隻有靈魂狀態就殺不死你麽？！”

“那軍團的…”

“更是廢柴！”薩格拉斯毫不留情地斥道，“除了基爾加丹還成點氣外，如今有哪個惡魔領主可堪一提？在艾澤拉斯屢戰屢敗不說，我看連軍團的老底都遲早會被他們敗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當這是菜市場挑雞蛋麽？哈維斯心中腹誹不已，但表麵上仍誠惶誠恐地說道：“主人恕罪！我想眾位指揮官可能也各自都有難處，若非如此，憑軍團席卷宇宙的能力，怎麽可能拿不下小小的艾澤拉斯？”

“行了，不提那些蠢貨！”薩格拉斯怒氣稍斂，思忖片刻道，“這樣，我先在你的軀體裏暫時呆上一段時間，待看到有合適的寄宿體再行占據。”

“啊，這…”哈維斯一聽可犯了難，要知道他並沒有打算繼續為原來的主子效命，若是真讓對方占據了身體而且發覺自己肚子裏的小算盤，暴怒的薩格拉斯還不得把他給撕碎咯！

不過，眼下出言推脫似乎也不是個好辦法：就算黑暗泰坦再怎麽寬容大度，也斷然容不得一個背叛過自己的屬下再次不服從命令。哈維斯甚至可以想到，隻要自己說出一個不字，毀滅主神估計立刻就能讓自己在這個人類的精神世界裏灰飛煙滅！

“怎麽了，不願意麽？”見哈維斯半晌不說話，黑暗泰坦的話語裏不禁多了些危險的味道。

“不不不，屬下怎麽可能不願意呢！”哈維斯渾身一個激靈，隨即就反映了過來：答應對方也許還有一條活路，可若是膽敢拒絕，薩格拉斯那無窮的怒火怕是下一刻就會降臨到自己頭頂上來。

“作為您最忠實的奴仆，屬下隻不過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榮耀擊暈罷了！”薩特滿臉激動和不可思議，很好地將一名狂信者給演繹出來，“偉大的主人，您的垂青讓哈維斯無地自容！即便將屬下的靈魂之火焚成灰燼，也無法報答您半分的恩典！”

薩格拉斯滿意地大笑幾聲：“行了…你的忠心我都已經明了！以黑暗泰坦之名，在我恢複全部的力量之後，我會賜予你以及你的族人更加榮耀而輝煌的地位！”

“多謝主人，多謝主人！”哈維斯欣喜若狂地點頭不止，要說之前他還是迫於形勢，無奈之下才答應薩格拉斯的要求，這回則是滿肚子的心甘情願了——薩格拉斯向來注重身份，說過的話一言九鼎從未失信過，有了他的保證，想必自己的地位定然能在軍團中節節高升！

“現在，打開你的精神領域，不要多做阻擋！”薩格拉斯聲音一肅，“我的靈魂之力還未恢複到全盛時期，如果遭遇反噬，你我都將灰飛煙滅！““遵命，主人！”哈維斯忙不迭地依言而行，並且如黑暗泰坦要求的那樣，放棄了一切的精神力屏障，好讓對方能順利進入他的精神世界中。

本來，像這樣在第三人的精神領域內再次進行靈魂法術是非常危險的，但哈維斯身為夢靨之王，業務自然異常純熟，而薩格拉斯更不用說，他跟世間眾多稀奇古怪的法術打交道的時候，艾澤拉斯估計還沒影兒呢！

所以兩人並不擔心其中會出什麽意外。除非…是他們自己有心終止法術的進行。

閉著眼的哈維斯眉毛微微動了動，雖然他的確能感到薩格拉斯正源源不斷地將靈魂力量注入自己的精神世界內，但憑著比狗還靈敏的嗅覺，薩特猛然發現黑暗泰坦的靈魂之力居然有些不大對頭！

相比於普通人的靈魂，位麵強者的魂魄大多具有其獨特之處。簡單點通俗些來講，這就是類似於靈魂烙印之類的玩意：不管你的肉身和軀體如何變化，但靈魂的印記卻是固定的。

就像騎士小說中，某些大反派和豬腳決戰時會大喊，我早就聞到了你那香甜可口的靈魂！或者是，哥隔著上千裏就能嗅到你靈魂的臭氣！

這其中的意思基本差不多，也就是說，和一個強者打交道久了，你自然能感覺出他的力量，甚或靈魂是什麽味道和色彩的。雖然這聽起來頗為感性抽象，但往往把第六感當做戰友的哈維斯卻絕不這麽想！

“主人，您的靈魂力量怎麽…”薩特眼珠一轉，裝出頗為不解的樣子。他雖然對所謂的“薩格拉斯”起了疑心，但對方那強大的實力和壓迫感卻是無可爭議的，難道憑那個實力馬馬虎虎的人類騎士會發出這樣恐怖的威嚴？真是打死了他也不會相信。

薩格拉斯似乎沒有注意到薩特的防備，從天空以及海洋中傳導出的暗紅色能量仍然源源不絕地朝對方的靈魂世界裏輸出。

“不要說話！現在是最為緊要的關頭，如果分心二用，你的靈魂將會有灰飛煙滅的危險！”薩格拉斯並未回答，隻是用一番警告來進行搪塞，這讓哈維斯心中更為警惕，莫非對方的確是個西貝貨？

薩特暗中控製住翡翠噩夢的所有入口，雖說靈魂法術極為危險而且不可逆，但對於個中行家的哈維斯卻算不得什麽難事：他的精神世界與普通人不同，並非一塊獨立的領地，而是與伊瑟拉所建立的翡翠夢境相連接。

若偽裝薩格拉斯的西貝貨萬一翻臉，他也不怕兩敗俱傷，直接把翡翠夢境和翡翠噩夢的通道打開，讓這個家夥的靈魂之能在綠龍的地盤上自爆去！

思及至此，他心中不禁大定，語氣陡然一轉，而不複之前的恭敬諂媚：“蠢貨，以為用兩句托詞就能騙到我麽？你的靈魂之力充滿了所謂的正義和懲戒，簡直讓人惡心透頂！你，絕不是薩格拉斯大人！”

“哈，就憑你也知道薩格拉斯的靈魂之力是什麽樣的？”見對方已然將自己識破，那聲音也不再刻意偽裝，冷笑一聲道，“不過現在才發現，你不覺得已經遲了些麽？”

“遲，我可不那麽覺得…”哈維斯還以冷笑，並集中精神將翡翠噩夢緩緩關閉，然後打開了與翡翠夢境之間的通道，“想要霸占我的精神領域，你還不夠格！”

“是嗎？”天空中的雲層如海Lang般翻滾，如同被徐徐拉開的大幕般。一個渾身閃耀著金色光芒的巨**步從天邊走來！意識之海的波濤合著他的腳步，靈魂蒼穹的雷動附著他的光芒，哈維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尊無比巨大的青銅泰坦走到自己跟前，然後毫不費力地將他伶在手中。

“不，不，這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薩特如同陷入瘋狂一般，手舞足蹈地拍打著青銅巨人，“你一定是那個人類偽裝的，是不是，是不是！”

看著聲嘶力竭的薩特，全身泛著金屬光芒的泰坦不禁眼現嘲諷：“你沒有看錯，肮髒的生物！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可以叫我薩格拉斯，也可以叫我雷根。不過，我還是最喜歡另外的一個稱謂，”泰坦頓了頓，似是緬懷地抬起頭道。

“泰坦戰神！”

哈維斯絕望地半張著嘴，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名完全是薩格拉斯模樣的泰坦，居然是他那未曾墮落的一半靈魂！

在億萬年前，當薩格拉斯決心和萬神殿翻臉，並以將宇宙變成混沌之地的時候。他那曾經高貴的青銅軀體突然冒出黑紅色的烈焰，將其全身都包裹起來，使曾經偉岸威嚴的泰坦變成了形象恐怖的魔頭。

而他手中的佩劍，曾經宇宙中最強的武器：戈什拉徹.黑暗償還者也自動斷裂成兩半，似乎不願追隨墮落的主人一般，其中一半提沙拉徹.烈焰撕裂者留在了他當年的副官阿格拉瑪手中，而另一半戈瑞勃爾.黑暗沸騰者則成為了墮落後的薩格拉斯的權杖，並用它指揮著燃燒軍團踏平了無數個世界。

就像那把不願自甘墮落的巨劍一般，薩格拉斯的靈魂其實也被那無休止的掙紮生生掰成兩半，其中最邪惡的掌握了身體的控製權，而正義的一方被黑暗泰坦壓製在精神領域的一角，直到與艾格文的戰鬥後才得以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