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蘇才緩緩醒轉過來,並且驚異地發現自己並沒有成為蟲子的口中餐,而是躺在了柔軟的行軍**。

他疑惑地摸了摸腦袋,探起身子打量著四周,卻見陌生的帳篷中一個暗夜精靈正在調配藥劑,看那打扮應該是個德魯伊,莫非自己此刻是在塞納裏奧要塞?

巨魔咳嗽了兩聲,朝那個精靈問道:“打擾一下,老兄,請問…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躺在這裏?”

精靈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驚訝一個巨魔的通用語居然如此流利:“這是塞納裏奧要塞,你和你的整支部隊在幾個小時前都被希若瑪大人帶到這裏的…看來你們應該是被巨型毒蟲的瘴氣所傷,這才導致昏迷不醒。”

“啊,正是如此,老兄!”蘇心有餘悸地點點頭,拿手比劃著說道,“那隻蟲子簡直比兩頭科多獸疊起來還大!之前我們可從沒見過這種個頭的…”

精靈將調配好的草藥端過來道:“你也算是走運,吸入的毒氣並不太多,養個半天就能繼續活蹦亂跳了,可是你那些戰友可就沒這麽好命了,一個個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呢!”

“謝謝…”蘇接過藥碗,喝了一口問道,“對了,那位希若瑪大人是誰?他怎麽能把我們整個中隊都弄回要塞?”

“是‘她’,不是‘他’,”精靈糾正道,“大人是達納蘇斯的月神殿主祭,在月神殿中的地位僅次於泰蘭德冕下,她在前來要塞的途中正好碰到你們遇險,所以便才順手將你們帶到此地。”

“原來是這樣…”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僅次於月神大祭司的人物,那應該也是位了不起的強者吧…巨魔喝完藥就接著躺下來養傷,不過腦子裏卻有些糊塗:之前明明聽到的是個男人的聲音,怎麽會變成一位女性祭司?莫非是中毒了導致聽力也出現異常?

蘇有些煩躁地晃了晃腦袋,索性不再去想這費腦筋的事,閉眼翻身,不到一刻便沉沉進入了夢鄉。

而此時,那個讓蘇想不透的聲音卻出現在了塞納裏奧要塞的指揮官大廳——就在聯盟和部落兩位統帥正決意去尋找希若瑪的蹤跡時,這位祭司卻突兀地出現在了他們麵前。令眾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與她聯袂而來的竟是青銅龍王子阿納克洛斯。

眾所周知,巨龍的心眼和其體型往往互成反比,而睚眥必報這個性格,也普遍屬於大多數龍類的寫照:在艾澤拉斯你絕對不會去想要得罪一條龍,以它們漫長的壽命與卓越的記憶力,即便閣下逃到天涯海角,巨龍也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抓到你——唯一的例外是這些冒犯並未觸及它們的逆鱗,也許巨龍們才會考慮饒你一條小命。

正因為這樣的形象太過於深入人心,所以在得知暗夜精靈和青銅龍的那段恩怨後,薩魯法爾與哈弗斯都絕不會想到阿納克洛斯會親自出現於此,而且還是希望能與曾經冒犯過他的凡人們合作。

雖說當初摔毀節杖隻是範達爾的個人行為,與暗夜精靈或者塞納裏奧的德魯伊並無關係,但這卻間接導致了守護巨龍與凡人種族之間的關係疏遠,如今阿納克洛斯放下身段親自到此,不得不說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阿納克洛斯閣下,非常高興你能夠和我們站在同一邊,這樣一來,聯軍對其拉蟲人的勝算又將多了幾分…”跟青銅龍王子見過禮後,眾人各自落座,薩魯法爾首先開腔道。

“不過話說回來,此次情形非常不容樂觀,相比起千年前的流沙之戰,上古之神的複蘇無疑讓我們必須麵對一個更為強大的敵人,而無窮無盡的蟲子同樣也是令人煩躁不已的難題…不知閣下對這些可有什麽見解?”

見眾人的目光紛紛向自己投來,阿納克洛斯沉吟片刻道:“指揮官閣下說的不錯,相比起千年前的那次戰鬥,我們如今所要麵對的敵人無疑更為強大,而就算是上古之神推到幕前的蟲人傀儡,他們自身也同樣有著不俗的力量。”

“當年集四族守護巨龍與塞納裏奧議會之力,也隻是與其拉蟲人堪堪戰平,在付出了三位龍王之子的性命後,才勉強用甲蟲之牆這個不得已的辦法將蟲人封印。事實上,它們兩位最強大的戰士,同時也是統治著整個帝國的王者——雙子大帝維克尼拉斯和維克洛爾都未曾出戰,整支蟲人軍團的最高領袖隻不過是一個名為拉賈克斯的將軍罷了…”

阿納克洛斯頓了頓,掃了眼凡人們參雜著驚訝和憂慮麵孔,又緩緩補充道:“僅僅是這樣一支還稱不上精銳的蟲人勢力,居然把當年暗夜精靈大軍打得節節敗退,甚至加上四族巨龍的援助,也隻拚了個慘勝而已…其拉蟲人之強,由此可見一斑。”

無論是瑪爾利斯或者雷根,兩個凡人對於當年那場戰事再怎麽了解,也絕對比不上身為龍王之子的阿納克洛斯親自現身說法。畢竟獸人對於自身的戰力向來有種幾乎盲目的自信,若非是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的壓倒性力量,這些家夥估計怎麽著對雷根的話也會打個百分之五十的折扣。

如今身為巨龍的阿納克洛斯親口承認其拉蟲人的難纏,獸人雖然性子裏有些執拗的驕傲,但除了能把紅龍女王抓來做孵蛋母雞的龍喉部族外,大部分獸人還是對這種強大的生物持著敬畏態度的,所以薩魯法爾也明顯感到部下們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既然如此,兩位為何還建議我們主動采取攻勢?既然其拉蟲人如此強大,我們顯然隻宜固守住希利蘇斯的防線,等待奧格瑞瑪和暴風城的援軍才是上策!”洛克薩斯在旁插話道,對於希若瑪和阿納克洛斯支持雷根轉守為攻戰略的態度大為不解。

“正因為對方強大,所以我們更要主動進攻!”一直未曾開口的希若瑪突然發話道,“流沙一戰集四色巨龍和精靈之力仍舊隻是慘勝,歸根結底原因並不在對方的強大實力上,而是那無邊無盡的恐怖蟲潮!”

“這一千年來其拉蟲人到底發展了什麽東西我不知曉,但在流沙之戰時,他們能拿得出手的就隻有阿努比薩斯軍團,而在守護巨龍加入戰局之後,這些大個子的石頭疙瘩也漸落下風,根本無法抵抗龍族的巨力以及烈焰…若不是希利蘇斯地底無窮無盡的異種蟲狂潮,早在千年前安其拉就已經被我們攻破了!”

大廳裏眾人都似有默契地點了點頭,的確,雖然聯盟和部落軍隊來到希利蘇斯還不到一個星期,但遭遇的戰鬥基本就像希若瑪所說的那樣:完全是蟲海戰術。

在希利蘇斯廣袤的沙地之下,任何一個小到無法形容的缺口裏都會藏著數之不盡的蟲子,也許它們的爪子不如刀劍鋒利,也許它們的毒液沒有槍炮凶猛,可如果不是幾百隻幾千隻這樣的蟲子,而是幾萬隻幾十萬隻這樣的洶湧蟲潮呢?

所有人的脊背都驀然升起一股涼氣,薩魯法爾眉宇緊蹙,問道:“誠然,現在的狀況確實是如您所言…可解決這一切的方法難道就寄托在毫無勝算的攻擊上嗎?希若瑪女士,部落從不懼怕鮮血與死亡,但注定覆滅的衝鋒卻也是我們無法接受的!”

“請相信我,這絕非是注定覆滅的攻擊!”精靈祭司胸有成竹地說道,“這麽多年來,我一直輾轉於卡利姆多各地,為的就是深入研究這些異種蟲的生態情況!在無數次的失敗和比對之後,我有理由相信,其拉蟲人在放棄了某種程度的高等智慧後,換來了令人恐怖的高效繁殖,從而生產出無數舍棄智慧而粗糙炮製的炮灰亞種!”

雷根眼睛微微眯起,接口道:“所以,您認為在安其拉的地底下,也許潛藏著一個生產劣質蟲人的作坊?”

希若瑪微微一笑,對雷根露出了個讚許的表情:“人道屠龍騎士勇冠三軍、智計高絕,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不錯,我相信雙子皇帝也早在千年前就看出了蟲族的優勢,所以他們才會保留一部分核心蟲人的傳承和智慧,而將另一些底層蟲人改造成無意識的戰鬥機器,以此換取令人恐懼的異種蟲狂潮!”

“照此說來,那個上古之神…克蘇恩就應該是這個作坊的老板了?”哈弗斯也馬上反應了過來,沉聲問道。

“正是如此!”阿納克洛斯點了點頭,“其拉蟲族在這幾萬年來的改變瞞不過龍族的雙眼,當阿茲亞基蟲人稱雄大陸之時,他們靠的是狡詐的頭腦與強橫的實力,絕非如其拉蟲人這般的螞蟻戰術。我甚至可以推斷,早在流沙之戰前,克蘇恩也許就已經控製了這些蟲子!”

薩魯法爾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說了這麽多,看來隻需要把那個克蘇恩幹掉,那麽一切問題就可迎刃而解了!”

“不錯,我等正是此意!”希若瑪說道,“越早與蟲人對決越好,拖下去隻會徒然耗費聯軍的有生力量,而安其拉那邊隻要克蘇恩這個古神存在一天,異種蟲的數量就永遠不會減少,製造那些沒腦子的軀殼對一個偽神來說易如反掌!”

洛克薩斯有些擔憂地問道:“可現在有甲蟲之牆的阻擋,我們如何進去?再說唯一能控製進出的節杖又被砸毀,根本沒辦法找那些蟲子決戰啊!”

“這可不一定…”青銅龍王子突然神秘地一笑,從懷中變戲法似地掏出一把其貌不揚的手杖。

“既然我們能製造它,也一樣能修好它!”

——————————————————————————對於安其拉開門任務我糾結了很久,刪刪改改的Lang費了兩天,實在無法將這個跑斷腿的過程寫出彩來,所以隻好忍痛割愛,放棄了這個打算,不過請放心,開門時那個宏大的場麵與薩魯法爾的講話我絕不會漏掉,畢竟那是1.9版本最出色的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