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若殤看著他沉思的樣子,便開始揣測他的心思,希望動身快點去悉尼。突然,鬼衛抓住她的手,拉到自己跟前,扯住襯衣的袖口,用力一撕,一道比四周膚色略深的傷疤出現在手臂的一側。他眼神漸漸流露出一種殺意,冷聲說道:“果然是你!”

安若殤眉頭微皺,看著自己的指尖變得紫灰色,連忙掰開他的手,喊道:“放手啊!”

鬼衛越發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想著當年把自己耍得團團轉的人,就在眼前。手臂上那傷疤是某次交手時,在對方手臂開了一槍的結果。

“要斷了,你快放手!”安若殤使勁地掰著他的手,看著握得發白的虎口,她不知道為什麽。鬼衛從擱置在櫃子上的背包裏摸出一把折疊刀,把刀刃推出,架到她的脖間。“我真的很想殺了你,畫中仙!當年把我當成猴耍,如今卻為了一本書自投羅網。”

“你到底是誰,我根本不認識。還有,你快放手!”

“我的答案是,不。”

鬼衛殺氣騰騰的眼神,把安若殤給嚇愣。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眼神的她,身體不由自主地打著哆嗦,“我真的不記得了,請您放手。”

“放虎歸山留後患,我沒那麽笨。你要去悉尼,做夢吧。”放開抓住她手腕的手,看著已經紅腫淤青的手腕。而被吵醒的小夥,看著老大殺氣騰騰的眼神,便自覺繼續當路人。

安若殤下意思地摸向自己放在枕下的手機,卻發現手機已經不翼而飛。鬼衛早就把她的手機踩得支離破碎,就連裏麵的芯片也做了粉碎性處理。鬼衛拿出打火機,放到那本書的書脊下,冷酷地說:“如果你想逃的話,我就燒了這本書。”

安若殤便靜靜地盤坐在**,隨身的腰包已經被他拿走,沒有道具連逃離的可能都打了個對折。輕輕地搓揉淤青的地方,可惜痛楚依舊不減。看著他把書放回背包裏,正想奪回的時候,他那種殺氣騰騰的眼神直接瞪了過來。

她默默地咬了咬牙,繼續靜候機會。

一連三天,安若殤跟著鬼衛他們從舊金山回到K市,兩地的氣候差異卻在晚上體驗出來。他們穿著風衣,她穿著一件T恤衫和輕薄運動褲。‘啾……’安若殤受不了夜風的吹襲,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吸了吸鼻子。看著前麵的兩個人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默默地咬牙跟著。

“老大,真的不管她嗎?這種氣候很容易病的,而且她穿得挺單薄的。”小夥有點不忍地回頭看了看,距離自己三米遠的安若殤。鬼衛頭也不回地說:“不管,她愛跟就讓她跟著。既然那本書這麽重要,扣著當賭注就好。”

小夥聽完自家老大話,便回頭看了一眼。

當他們回到自己地下工作室後,安若殤依舊跟著,剛走進沒兩步,她整個人歪倒向木樁假人那邊。他身後那個小夥看著她一步一步朝一邊歪過去,連忙上前扶著。言語客氣地說:“你沒事吧?”

“恩?”此時的安若殤已經進入迷糊模式,除了心中對那本書的執著讓自己繼續跟蹤。抬頭看著鬼衛把背包隨意地甩到沙發上,人卻走到吧台前倒水喝。瞬間清醒過來,掙脫旁人的攙扶,快步跑到沙發前。一手把背包抓過來,摟在自己的懷裏,“你到底想怎麽樣!”

鬼衛優哉遊哉地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說:“隻是想看這本書對你的重要性。”

安若殤暗自咬牙,看著他那張漫不經心的嘴臉,感覺到自己被當猴耍。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如今你看到了,我可以拿走了吧!”

鬼衛沒有做出任何表情和言語表達,靜靜地看著她略顯疲憊的臉容。放下手中杯子,轉身麵對著吧台,伸手打開櫥櫃。冷不丁地說:“不。”

‘啾……’她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噴嚏,伸手在茶幾上的麵紙盒,抽走幾張。鬼衛端著一個杯子走了過來,遞給她,“喝了吧,這是紅糖薑茶。”

她異常配合地別過了臉,絲毫沒有接受的意思。無奈地把杯子放在茶幾上,“這書上記載的東西真實可靠嗎?”

她回頭看著鬼衛的樣子,把背包摟得更緊,生怕被他再次奪去。那個小夥拿著手提電腦過來,把最近的郵件給他看。當他看到其中一封郵件時,“若是你幫我一個忙,我可以考慮放你走。如果不幫的話,你就給我乖乖地呆在這裏,或者到國際刑警那邊喝茶。”

安若殤思前想後了好一會,疑惑地說:“說來聽聽。”

“最近在F城那邊的山林區出現了一座奇怪的古跡,F城的文物考古有關部門也去看了一下,無法證實它的身份。同時每到旁晚時分一些穿著日本忍者服裝的人出現在那裏,他們總是四處翻尋一些雕像書籍之類的。或者這是你的專業範圍,有沒有興趣一塊去?”鬼衛把郵件給她看了一下,她看到那些現場照片後,整個人的氣息變了,變得嚴肅。

“有沒有紙筆,我寫一些東西給你,然後你或者那個小夥去弄。你找到那家店子後,說是若殤讓我來的,老板自會明白。”說完,便在小夥遞來的紙上寫下十數樣奇奇怪怪的物品名稱。鬼衛拿起那張紙一看,不禁歎道:“好漂亮的楷書。”

跑腿的工作永遠不會是鬼衛這個男人去做的,他直接從錢包裏摸出6張紅牛,塞到身旁的小夥手裏說:“小靈,你去吧。隨便買點吃的回來。”小靈點點頭,拖著一個購物車出門。

鬼衛把已經放涼的紅糖薑茶遞到她的麵前,“你的行李在哪裏,我去幫你拿。”

“不用了,你把我的腰包還我即可。”突然伸手奪過他手裏的杯子,盤縮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喝著。鬼衛站起身子,走向剛剛擱置行李袋的地方,開始翻找她的腰包。‘嘭’的一聲,猛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抱著背包不撒手的人兒,終於抵抗不住多天跟蹤帶來的疲憊,依舊盤縮在沙發一角,迷迷糊糊地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