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1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鬼衛總算醒了,一番梳洗後。第一次主動走到正和煙侑一塊品茶論書的安若殤跟前,肯定地看著她。

安若殤提起另一個茶壺,把一個反扣的茶杯翻過來,倒了一杯無色無味的白開水。遞到他的跟前,“鬼衛,想好了嗎?”

鬼衛接過茶杯,豪氣地一飲而盡。重重地把茶杯擱回桌上,“既然已經進來了,就沒有出去的道理。”

她無奈地笑了笑,直接給他甩了一巴。開口罵道:“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你的家族為了保護你的存在花了不少心血。”

煙侑按住她的肩頭,示意讓她冷靜下來。她緊握住拳頭,甩開她的玉蔥的手,挽起自己的長發。“煙侑姐,你想辦法把花子哥請過來。”

煙侑歎了一聲,拍了拍手,讓自己手下騰出一個大空間。安若殤脫下那對高跟鞋,赤腳站在鬼衛跟前,二話不說直接出拳攻擊。

鬼衛躲閃不及,鼻梁被打出一塊淤青。“幹啥!”

安若殤連回答也省了,從旗袍下擺抄出兩個一臂長的木棍,把其中一根丟給他。“上。”

話音剛落,安若殤揮舞起那根木棍,用熟練的技巧,打出一個連續點紮。又快速地把木棍橫掃下盤,對準他的腹部刺了過去,用力一扭。鬼衛吃痛地單手拍地,示意可以停下了。一手抓住地上那根木棍,“不帶這樣吧,安若殤。”

安若殤收起刺出的木棍,冷言道:“連我一棍都擋不住,真讓我失望。還說要進入我這邊,回家再練練吧。”

煙侑把鬼衛扶起來,把臉湊到他耳邊。“小子,她已經手下留情了。還有那句話,叫你回家練練。”

鬼衛回憶著剛才的那快速地棍頭總是離自己的臉還有三寸的距離就停下了,似乎真的不想傷到他一樣。煙侑捅了捅他的腰間,讓他去說點好話,或許有轉機。鬼衛把木棍拽在手裏,一步一步靠近她,露出一個狗腿的笑臉。“那個,若殤妹子,你就給哥一次機會吧。”

然後把手裏的木棍還給她,她回過頭看著他的臉,順手把另一邊臉送上一個掌印。轉身離開了。鬼衛莫名其妙地又被扇了一次耳光,看著煙侑,煙侑卻說道:“哎,鬼衛倌人今天你是不是過敏了,過敏了就不能去接待客人了,等好了再去。”

笑得非常狐媚地握住他的手,輕拍了幾下。轉身和手下聊了幾句,就繼續遠處喝茶。

第三天的清晨,小靈開始收拾行李,安若殤也換上一身便服。煙侑領著她的夥計抬著一個黑鐵箱,鬼衛也換上一身便服,跟著他們到花樓的後麵一塊貌似人工搬運到此的絕壁。

鬼衛看著高達七層樓的絕壁,不禁做了一個深呼吸。從絕壁旁的木梯爬上去的夥計,把一條登山索拋下來,安若殤直接抓起登山索係在鬼衛腰上。又叫上自己的夥計在絕壁底弄著一個氣墊,“徒手爬到頂。我十六歲那年已經可以用兩個小時爬上去了,允許時間差是半個小時。練吧。”

說完她坐到沙灘椅上,接過夥計送來的筆記本電腦,指尖已經在鍵盤上跳動,速度還相當快。不是抬頭看著他攀岩的架勢和速度,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歎氣。她的夥計衛星電話交到她手上,安若殤斷斷續續地回應著,似乎真的漠不關心一樣。最後她說出一句話,讓所有人吃了一驚。“我不能保證他的全好無缺,我隻能保證他死不了。”

夥計們知道那個‘他’是誰,看來老板又把一塊包袱扛上了。

每天的強化訓練,重複著攀岩,無數次失去抓力從絕壁摔下去。鬼衛看著自己已經有點磨破皮的指頭,唉了一聲。轉頭看著那張空置的沙灘椅,好奇地問道:“安若殤去哪了?”

夥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轉到他的身後解開登山索。“東家說,今天可以休息半日。她的人正和道上一位爺聊著天。”

鬼衛應了一聲,借用她的電腦登陸自己的郵箱查看郵件。發現一位老顧主給他發了N多封郵件,說讓他去那一件白玉羅漢。距離也不算遠,鬼衛洗了個澡就領著需要的證據出門了。

安若殤回來的時候看到這些,就打電話給鬼泣。“泣爺,你的寶貝侄子去三不管地帶了。”

“若殤,那就麻煩你了。隻需要的話,一定必報。”

“道上的事情不好說,鬼衛這回趟上白玉堂了。這個價錢很高的,我可能要塔上很多,不過之前答應你的,我還是會照做。”

“謝謝你,若殤。花家有你這樣的孩子真不容易。”安若殤流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表情,“我是安家的女兒,不是花家的。”

安若殤掛掉電話,穿上黑色風衣,把折扇和符咒裝進綁腿的槍套裏。不帶任何一個夥計,包括阿南也沒說一聲,就離開花樓。

K市的三不管……

鬼衛前腳落地,後腳就被一個提著大刀的家夥攔住了,他的大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架著鬼衛來到自家老板跟前。他的眼神好像來自己地獄一樣,無情地看著自己的夥計。“原來這隻老鼠是鬼家小爺,失敬失敬。你也來趟這裏的渾水,看來你家泣叔動不了。”

不知道何時,廳外就打鬥的嘈雜聲。一個夥計連滾帶爬地走進來,喘著粗氣說:“有個女人耍棍子打進來了。”

嘈雜的聲音越來越近了,那些還沒交手的夥計被逼近包房,後退著步子。一個冷漠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這趟渾水,我也要沾一下。”

一道勁風刮過,那幾個夥計直接被刮飛撞牆,痛苦地呻吟著。她一手持著那根一臂長的木棍,一手持著那把黑色折扇,上麵還有一抹血色。

穩如泰山的那個男子,拍手稱快,總算見識到傳說中那位風術者。她從容不迫地走進來,跨過那些倒地不起的夥計,站到他的跟前。

一個長得清純無比的女子端著茶壺,三隻茶杯走出來,在飯桌上擺開,倒上飄著桂花香的茶湯。她一把推開那隻茶杯,把木棍收回去。他淺淺地抿了一口,愜意地說:“聽說大小姐您去療養了,但是在我的眼裏,您的手依舊活動自如。”

她展開扇子,擋住半張臉說:“你就這樣招待客人的嗎?”他揮了揮手,讓兩個傷勢不重的夥計搬來兩張椅子。她脫下風衣,掛在椅背上,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那我們就說說正事。”他把手交疊在一起,支撐著下巴。臉上依舊還是那種冷酷無情。“您是出於本家意願,還是個人。”

“我隻是按照規矩還清人情債。”她手裏玩弄著折扇。他也笑了笑,給身邊那位女子打了一個眼神,讓她去拿那件正主出來。安若殤扭頭瞪著鬼衛一眼,鬼衛知道這次真的是自找麻煩,真會真的走進巫師界的黑暗麵,與自己的黑市生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