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安若殤腦後的馬尾突然散開，長發隨風飛舞著，看著點點火花。眯起眼睛，看著卷風中某處火花，“火流星！”
所有被卷起來的碎石瞬間被點燃，風停下了，碎石因為重力急速墜落。它們想擁有自己的意識一樣朝著那些黃鼠精飛去，黃鼠精看見那些火球連忙抱頭亂竄。連河中的兩三隻黃鼠精也砸中，在火焰中燒成一堆灰燼，隨著水流而去。
安若殤收回風蠶，同時鬆了一口氣，看著河灘上那些沒被燒到的，還是正在被燒的。逃走的倒也不少，幸好它們不是群居動物，不然真的受不了。整理一下長發，轉頭看著他們，卻什麽也不說。
鬼衛他們走出到河灘上，阿南從背包裏翻出一些藥品，說要給她處理傷口。鬼衛則把撿了一些木頭，架起鐵鍋，褪去身上的濕衣服，再次躍入河中。小靈也把簡易晾衣架搭好，把鬼衛的濕衣服晾好。安若殤把身上那件緊身衣褲褪下來，小腿和腰間盡是那些黃鼠的牙印，不少牙印的四周已經發出淤青色。小靈走過去看了她身上的牙印，好奇地問道：“妖毒？”
她則默默地搖了搖頭，似乎不是妖毒之類的毒素。阿南拿出一包煙絲，遞給她麵前，她看也沒看直接閉目養神去了。
小靈看著她皺著眉頭，似乎在調整裝備。阿南把煙絲收起來，很清楚這種情況，一定會用到這個。鬼衛穿著內褲從河中走出來，手裏提著幾條河魚，把魚擱在一塊較大的石頭麵上，拿出匕首開始清除內髒，去除鱗片。
阿南拿起空瓶子，在河中取水，放鐵鍋裏煮開。鬼衛看著他說：“她沒事吧。”
阿南看著他嫻熟的手法，就知道他也是個長期在野外做事的人，捏起一把煙絲，塞進嘴裏咀嚼。“沒事，目前還不錯。”咀嚼了好一會，阿南把煙絲吐了出來。繼續說道：“我從十六歲的時候跟著安小姐上山，才見識了不少東西，包括中了屍毒和妖毒的人，他們死去時的樣子真的才叫慘不忍睹。安小姐已經殺了不知道多少個這樣的人，她也曾經交代過，如果她也變成這樣的話給她一個痛快。因為隻有我能做到這一點，工作室的夥計沒有一個能做到。”
鬼衛明白昨天人偶對自己說的話，“原來如此，如果我也能做到的話，或許我的兄弟就會少很多。”
阿南看著她身上冒出一個白煙，眉頭卻是緊皺著，身上的牙印也流出一下黑色的**。她緩緩地抬起頭，張開雙眼，卻是一片模糊。揉了揉眼皮，再次張開眼睛，眯著眼，看向阿南他們的方向。“阿南，我看不清。”
小靈放下手裏的忙活，連忙走到她的跟前，“知覺麻痹？”
安若殤把手伸到小靈的手臂旁卻沒有抓住，小靈主動捂住她的手腕，把她擁到懷裏，她卻說：“難道是工作室那邊出問題了，但是按照分身和本尊之間的牽絆，應該同調的。”
小靈感覺到視覺模糊應該是有人想拖延這邊的進度，畢竟小殤是很重要的導航核心。“繼續調息，我的巫力可以幫到你。”
安若殤閉眼調息，小靈也把自己的巫力從她的手腕導入體內。安若殤猛地推開他，“不行，這樣可能也會麻痹你的見鬼能力。即使阿南能帶著鬼衛活著離開這裏，沒有一個巫師在身邊絕對走不過這裏。”
鬼衛把兩條熏好的魚用鐵盤盛了過來，笑著說：“眼睛怎麽樣？”
安若殤張開眼睛，原本棕色的眼睛變成火紅色，視野裏所有物體都呈現紅色。不屑地笑了笑，一把抓起熏魚，去掉魚鰭。“目前還行，隻是看起來都是紅色的，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看著安若殤的吃相，似乎不在意味道，隻要能吃就好的樣子。小靈和阿南也抓起烤魚試試味道，滿嘴的苦澀，真的開始懷疑她的味覺是不是被麻痹了。
阿南看了看那些魚內髒，發現魚膽全破了，隨後把這些內髒掉到河中讓河中其他魚兒食用。安若殤就走到阿南身邊，一把攬住他的肩頭，低聲地在他耳邊說：“你負責我們的下一頓，不能讓那貨破壞我的味覺。”
阿南點了點頭，安若殤從背包裏抽出一條迷彩褲和一件衛衣套在自己身上，捏了一個火星把丟棄的衣服燒到灰燼都不剩。繼續朝山上走去，阿南接過小靈起來的水壺，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和背包肩帶，跟上她的步伐。
走了大半天的時間，安若殤回頭看了看阿南他們，阿南用土話跟她說了幾句。她就把一塊鐵疙瘩一樣擱置在地麵上，從背包裏抽出一把小號鐵鏟，在樹根下的某處挖坑掩埋。在樹幹上留下一個特殊的符號，領著鐵鏟繼續走著山路。
一股微風迎麵吹來，她的長發隨風飄起一些，“師傅在為我們指路，如果被師傅知道我們這兩個不孝弟子，你說會怎樣？”
“師傅對你沒有脾氣可言，對我們很有脾氣。”小靈走到安若殤身邊，握住她的手。他們一起轉過身子，從各自的背包裏拉出一段登山繩索，綁在鬼衛他們的腰間。又把繩索和他們綁在一起，在他們的額頭上寫了一個‘令’字，“把這兩顆艾草丸子含在嘴裏，記住不要吐出來，閉上眼睛，不管撞到什麽東西。我們會帶你們走過這段山裏，如果你們感覺不安全的話，可以走靠近點。”
小靈非常認真地跟他們說道。安若殤的眼神也變得認真，沒有了冷漠。鬼衛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隻是默默地跟著做，很小白地問了一句話。安若殤的回那是一個斬釘截鐵，不容決絕的態度。看著一眼身邊的小靈，各自含上那顆艾草丸子，一步一步地朝上走，都挑一些較為平坦的路子走。
安若殤知道無法回頭，一旦回頭，這場遊戲他們就是輸了。和小靈默默地把鬼衛和阿南的另一隻手塔在自己的腰上，給身後的他們更多安全感。
鬼衛本應該集中在腳下的注意力，轉移到嘴裏那個艾草丸子，嚐出了一股奇異的味道。腦海裏卻飄出安若殤那一句話，“記住在走完之前絕對不能把艾草丸子吐出來，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