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夜鶯花紅
“鬼街街主?!”
金甲衛趕緊跑了過來,李俊也開始治療琉璃的傷勢。
隻是腹部被貫穿,在超強煉丹師的手中,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這群混蛋還不肯罷休!”
能扔出這種飛刀的人,天下間唯獨鬼街街主。
但要突破神遺聖殿的防禦陣法,估計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讓這個雜碎就這麽輕易死了。”
金甲衛長看著氣息斷絕的北辰,悠長的歎了口氣。
“放心吧,神遺陰兵等著他呢。”
靈魂剛一離體,就被一隊神遺陰兵抓住,強行壓著去了遠方。
“把屍體仍在夜鶯山火化了吧,那兒的氣息純淨,但願能解除他身上的魔氣。”
李俊淡淡的說道,金甲衛長扛著屍體,在上古之城眾人的圍觀中,緩緩的往夜鶯山走去。
這一場慘烈至極的大戰,也落下了帷幕。
當然它會引起更加慘烈的大戰。
數百位帝君,在‘聖女婚宴’之後隻剩下了七八個,邀請的先民氏族族長死了二十多個,上古人種領主更是死了七十多個。
這對本就不穩定的中土、魔域、上古域、先民領地來說,是最沉重的打擊。
果不其然,第二天各種消息就傳到了神遺族。
上古之城更是人滿為患,大家都是來逃難的。
東方八個族群交戰,西方兩個族群為了競爭新領主,也打的不可開交。
“死不足惜!”
這是躲難民眾對北辰咬牙切齒般的評價。
若不是整個火化過程禁止圍觀,怕是能引起這群人的暴動,他們每個人都想割上幾兩肉。
“開始吧。”
金甲衛將北辰抬上了夜鶯山,此處的靈氣非常純淨,剛好能中和屍體上散發著的邪魔之息。
然而普通火焰根本沒辦法燒化北辰,光是古體法身就夠他們受的了。
“我來吧。”
這時一位老者闖入,金甲衛趕緊亮起了兵器,看清來者後才鬆了一口氣。
“一虛尊者,您來了。”
一虛,最近新增加的萬皇境強者,神龍宗四大護法之一,白龍尊者渡過了化龍劫,重歸武者世界。
當然,他在渡化龍劫的時候,受到北辰的恩惠,當了好一陣子北家的仆人。
一虛尊者之間飛射出一團白色火焰,呈龍行將北辰纏繞,那些陰氣驟然散去,血肉開始化為灰燼。
北辰的身體裏,湧動出大量岩漿,濃鬱的邪魔之氣總算散去了。
“這是您的白龍帝炎嗎?”
金甲衛長肅然起敬,據說一虛尊者的白龍帝炎可淨化萬物,堪比西天寺之事後,北辰掌握的無量涅槃火。
“你們回去吧,等他化為灰燼,我收了火也會離開。”
“遵命。”
就算他們是神遺族的衛兵,麵對整個大陸也就那麽幾個的萬皇境,都得恭恭敬敬的。
“出來吧。”
金甲衛走後,一虛尊者捏了幾個指印,從中走出個俏美的人兒。
是青黛。
“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一虛尊者悠長的問了一句,“他的魔性已經深入骨髓,不可能做到的。”
“感謝您帶我來到此處。”
青黛施了個丫鬟禮,笑的跟花兒一樣。
但一虛尊者心中大痛,恨不得將北辰當即燒成灰燼。
“我忽然間想起和北天兄的對話。”
一虛又歎了口氣,“這或許是注定好的,北天兄早就看透一切了。”
兩人並行來到北辰身邊,收了火焰之後,屍體隻是被燒穿了表皮,古體法身也沒怎麽受到損傷。
“老爺怎麽說的?”
青黛用手撫摸著北辰皮膚,火焰留下的痕跡當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北天兄渡化龍劫時回到了北家,帶來很多寶貝。”
“其中有個紅魔族的傳說級武學,給了阮紅菱那丫頭了。北辰就不滿的問為什麽他都沒有傳說級的寶物。”
“北天兄就說,早就給你了,隻是你沒發現而已。”
“那個傳說級寶物,就是你吧。”
青黛,本是元始靈根,化形後靈智初開差點被人抓住,被北天救下送給了北辰。
從一歲的靈智到五歲,從五歲的靈智到十五,到二十。
相濡以沫,青梅竹馬。
可惜,並沒有一個浪漫的結局。
“我一歲時就認識少爺了。”
青黛撫摸著北辰的臉龐,“受點委屈就喜歡哭,少爺總是會摸著我的頭說,別哭了。”
“很多現在你難受的事情,以後都會笑著說出來的。”
青黛一個人臉色平靜的囈語,“但是我糊塗了,不知道現在該哭還是該笑。”
一虛尊者漠然不語,感覺到青黛的身體變得逐漸暗淡,雙腿變的更加纖細,成了根須鑽進地麵。
生命的氣息,刹那間讓整個夜鶯山,像是一瞬間過了幾百年。
花朵和樹木不斷生長,凋謝枯萎後,又開始輪回。
元始靈根的力量,讓這座被白色夜鶯花鋪滿的大山,被從南到北鋪著染成紅色。
那是青黛的鮮血。
也是命相真言。
‘青梅竹馬,夜鶯花紅。洗血鑄魂,落土重生’
北辰沿著命運的軌跡,被青黛裹在懷中,她的雙手變成了巨大的葉片,笑容成了幻影,化為一朵青色的小花。
生命之力源源不斷的湧入北辰體內,已經停滯的鮮血流動了起來。
死寂的心髒,重新開始了跳動。
“何苦呢。”
一虛尊者站在火紅色的夜鶯花中,他渡劫一千年,從未有哪次像這次一樣無比動容。
神遺陰兵壓著北辰的魂體正在趕路,即將到達‘無間煉獄’,卻在進入的火山門口,被灌注進極強的力道。
“怎麽回事?”
北辰不明白怎麽回事,但套在身上的魂鎖掙脫開了。
“回去吧,有人用生命洗刷了你的罪孽。”
神遺陰兵讓開了一條道路,北辰的殘魂忽然間感覺到至強的吸引力,如時空通道一樣,下一瞬就進入身體。
但剛進入,又被濃鬱的藥力壓製住了血脈,那絲殘暴的血脈之力,被封印到丹田之中。
恍然的睜開了眼睛,他躺在紅色的夜鶯花海中。
直到坐起來才意識到睡魔血脈被壓製了,總算恢複了正常。
這近一年的時間,像場瘋狂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