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視線,齊齊聚在了三皇子的身上。

三皇子向上躬了躬身,便自座中站了起來,恭謹地道:“啟稟父皇,父皇命兒臣等查實的惠風殿一案,兒臣已然查出了眉目。因事關重大,這才請父皇召集眾兄弟姊妹一聚。”

語至此節,轉首看向眾人,歉然揖手:“雪冷天寒,勞各位跑了這一趟,見諒,見諒。”

“三皇弟有話便說,早說早完。”大皇子當先便開了口,麵色微有不虞。

二皇子亦跟著打了個哈哈:“就是啊,你二皇兄我還想著一會兒回去煮酒賞雪來著,你也快著些罷。”

由他二人這一開口,壽成殿中原本有些沉鬱的氛圍,便此鬆泛了起來。

秦素側首看了看,便見太子殿下麵色蒼白,一副病體未愈的模樣,見秦素看了過來,他向她點了點頭,輕咳了幾聲,掏出巾子拭向唇角。

“諸位少安毋躁,我這就說。”三皇子說道,一臉的好整以暇,視線掃過座下諸人,目中意味不明。

眾人皆目注於他,秦素亦收回了視線,轉頭看向了三皇子。

此時,三皇子已是轉向中元帝,恭聲說道:“事情的起因,還是要由淑儀夫人及一眾宮人之死說起。父皇命兒臣等查明此案,兒臣不敢有違父皇之命,備細查訪,還暗自走訪了好些人證,如今已然查明了因由,這就稟明父皇。隻是,在稟告之前,尚要請父皇恕兒臣不敬之罪,兒臣才敢開口。”

“孤恕爾無罪。”中元帝沒什麽表情地說道,一隻手撫在金冠上,手指無意識地彈著冠頂的寶石,神情不辨喜怒。

“謝父皇。”三皇子躬了躬身,遂從一旁小監的手中拿出了幾頁紙,雙手呈上:“此乃本案口供簡要,請父皇過目。”

中元帝沒開口,一旁的邢有榮上前接過口供,放在了禦案上。

三皇子直身而起,麵朝眾人,眸色忽然便沉暗了下來,語聲亦變得格外低沉:“經過這月餘的詳查,本案的真凶已然查明,此人便是”

他頓了頓,陡然轉身,看向了大殿中的某個方向,伸臂一指。

“此人,便是晉陵公主!”他斷然喝道。

滿殿死寂。

片息後,殿宇中便響起了一陣吸氣聲。

唯有秦素,麵色淡然,恍若未聞。

“三皇弟你不是在開玩笑罷?”二皇子頭一個反應了過來,轉眸覷著中元帝越來越沉的麵色,複又看向了三皇子:“皇妹妹不過一介弱質女流,又貴為公主,她有什麽理由要去殺人,且還是殺的淑儀夫人。她二人之間哪來的恩怨?”

他這話未盡之意便是,秦素身為公主,與中元帝的各個妾室之間,並不存在根本上的利益衝突。

這話應是說出了大多數人的想法,大皇子甚至還微微點頭,表示了讚同。

秦素此時卻是麵色沉靜,既無憤怒、亦無委屈,隻端著茶盞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