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彎著眼睛捧起茶盞,似歎似笑地道:“他們兩個人手腳倒快。.┡m”

阿妥無奈地歎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哪。林家兩位郎君眼紅鍾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得了這個機會,可不是得多撈一點?據說他們那晚不隻盜了契書,還將鍾郎主藏在書房的好些值錢東西都盜走了,金銀珠寶也有不少,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說到這裏歇了口氣,方又續道:“再說那金銀坊的人,這些人做事很利索,拿到契紙的第二日,他們便去官署將一應手續皆辦妥了,壺關窯便此過到了金銀坊的名下,寶盛那裏的錢也是金銀坊幫著林家二郎君還的。金銀坊的人倒也不算太黑,價錢給得公道,據說除去賭債,還剩下了近兩千金給了林家,林家兩個郎君便拿著分了。”

言至此處,阿妥的麵上便露出了一絲不以為然的神情,搖頭道:“這林家的兩位郎君也真是……”她說了一半便停住了,到底林氏是她曾經的主人,她這話並不好往下說。

停了一刻,她方又續道:“也不知金銀坊的人施了什麽手段,鍾郎主留下來的幾個管事竟是沒一個敢去林家報信的,全都給他們遣走了,所有管事也皆換成了他們的人。前幾日,鍾郎主從青州返回上京,去壺關窯那裏辦事,這才知曉壺關窯已經不是秦家的了。鍾郎主當即便險些急暈了過去,待身子略好些後,他便托了好些人使去不少金徹查此事,方才從金銀坊的賭客那裏,知曉了事情的大概經過。”

秦素斂眉聽著她的話,長而濃密的睫羽輕輕顫動著,掩去了她中的些許喜意。

她委實有些自得。

這件事,她幾乎算準了每一步,且每一步都不曾出錯。從秦氏闔族回青州,到請陶老入族學,再到鍾景仁回青州主持開族學事宜,這是一條完整的線,也是放在明麵兒上給人。

而在這條線的背後,壺關窯,才是秦素的最終目的。

她是算著日子實行她的謀劃的。

秦家開族學,鍾景仁無論如何也必須回青州一趟。而往返上京與青州,至少需要一個月光景。於是,這一個月,便為秦素贏得了謀取壺關窯的時間。有了這漫長的一個月,足夠林守成盜契紙周木逃脫,待鍾景仁回來後,木已成舟,縱然他有天大的本事,壺關窯也奪不回來了。

如今事情果然得成,秦素心頭的大石已去,她自是歡喜不禁,隻礙於在阿妥的麵前不好過分表示罷了。

阿妥並不知秦素心中所想,仍舊緩聲說道:“得知壺關窯竟是被林家兩位郎君謀奪了去,鍾郎主當即便氣得吐了一口血,昏倒在地。所幸後來請醫來醫說隻是急怒攻心,並無大礙。如今鍾林兩家正鬧個不休,林家上下咬死了不知道這件事,林二郎更是不知跑去了哪裏,林大郎隻說與此無關,鬧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