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穀主道:“年輕人說話果然有趣,不過襟懷坦蕩,倒也不失古道俠風之氣!實不相瞞,諸位手中之酒,乃是千年火靈芝釀醅而成,一杯入體,百病不染,若能常年飲用,便能脫胎換骨,陸地成仙,可惜火靈芝乃海外奇珍,實在得來不易,要不然當多多奉上幾杯,以謝諸位對閻王穀多年盛情相待!”

大殿內人等聽了閻王穀主一席話,又見夏勁道飲下酒後安然無恙,不由疑心大去,轉憂為喜,雖失去許多金銀財寶,但卻換來一杯奇珍佳釀,也可謂有失有得了,當下殿內之人紛紛舉杯,將杯中之酒飲盡!

閻王穀主道:“諸位既已飲下喜酒一杯,足見心中冰釋前嫌,吾不勝欣慰,既然如此,就請諸位婚禮過後再走吧!何況一路車馬勞頓,也應當稍適休息!”說完拱了拱手,帶領馬王爺和淨塵道長一幹人等出了大殿!

魯有能見閻王穀主出了大殿,連忙道:“小俠,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夏勁道道:“我也不知道,這個閻王穀主的武功高的出乎人之想象,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話鋒一轉,道:“前輩,以你的江湖識見,淨塵道長等人可是甘願委身閻王穀?”

魯有能道:“看樣子似乎不假,習武之人畢生以追求武術最高境界為目標,現在六大掌門好不容易遇上閻王穀主這樣博通武學的奇人,自然不肯離去了!”

沈二爺道:“你放什麽狗臭屁!我問你,你難道舍得你的嬌妻愛子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去追求什麽最高境界嗎?”

魯有能臉上一紅,道:“我自然舍不得,難道他們是別有用心不成?”

沈二爺道:“什麽難道,而是肯定別有用心!”

魯有能道:“這就奇怪了,閻王穀主的所言所行,怎麽看也不象壞人?”

沈二爺道:“這就是你為什麽是個下三濫的小蟊賊,人家卻是堂堂一代掌門了!”

魯有能怒道:“說話不揭短,打人不打臉!沈飛龍,我敬你比我年長幾歲,才對你客氣再三,為何一再羞辱魯某!我是個下三濫的小蟊賊不錯,但卻劫富濟貧,替天行道又錯在哪裏!”

沈二爺道:“魯有能,我敬你是條漢子,才會坦誠直言,咱們就事論事,怎麽是羞辱你呢!”

夏勁道連忙勸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動怒,現在正需要同心協力共渡險關!”旁人也再三相勸,魯有能轉怒為喜道:“沈二爺,是我把話聽反了,但作賊的平時最忌諱人家說賊字,我情急失態,也是情有可原,你可不能怪我!”

沈二爺眾人聽了魯有能此語皆都大笑起來,沈二爺道:“豈敢,豈敢,我若怪你,豈非枉自尊大,令人恥笑了!”

夏勁道道:“閻王穀主不知是何來曆,是善是惡,神秘的很,事情已然如此,我們就索性留下來看看閻王穀主的新婚夫人是何模樣?”

眾人也別無他計,當下都點了點頭!這時夜幕已臨,殿內之人皆無睡意,三三兩兩團坐一起,高談闊論,唯求長夜快快過去!夏勁道看看這些人,又望望殿外四座寶山,不禁心濤澎湃,思慮萬千,暗道:人生際遇,當真奇妙難料,自從遊盛天帶自己離開金家堡至今已有一年之久,這一年來,江湖動蕩,殺劫四起,血雨腥風,似永無止期,但事情複雜綜錯,紛紜渺茫,要想理出一點卻是茫然無措,無從下手、、、、、、一時間,所遇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皆都湧入腦海,不由感慨萬千,難言胸中惆悵!

第二天早上,閻王穀主率領六大掌門和遊盛天人等來到大殿,寒暄幾句過後,馬王爺高聲喊道:“恭

請教主夫人——!”隻聽的殿外鼓樂喧天,數聲禮炮過後,有幾個青年女子攙扶著一位風華絕代的中年婦人緩緩步入大殿。殿內之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皆被這位中年婦人的絕代容顏所震,為之傾倒!夏勁道不料閻王穀主的夫人竟然是如此美麗的一位婦人,不由大為好笑,一位奇醜無比,一位卻是美貌絕倫,這兩人做了夫妻,豈非又是轟動武林的一件新聞!

閻王穀主道:“吾想求一位證婚人以司禮儀,不知哪位願**之美?”

夏勁道應聲道:“我小混蛋不才,願做穀主的證婚人!”說著挺身而出走到那位中年婦人麵前,躬身一禮道:“祝夫人青春永駐,吉祥如意!”

中年婦人一見夏勁道,不禁花容慘變,顫聲道:“是你、、、、、、你沒事吧?!”

夏勁道聽了中年婦人的聲音,也不由脫口而出叫道:“鐵蜘蛛——心月無相教主!”心中念頭電閃而過,蓋鴻圖在閻王穀,自己早該料到鐵蜘蛛也會在閻王穀的,想到這裏吃驚更甚,閻王穀主竟能在火海當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蓋鴻圖和鐵蜘蛛擄走,這份武功簡直匪夷所思!

閻王穀主道:“原來夫人和這位年輕人認識,故人相逢,可喜可賀!”

鐵蜘蛛道:“穀主,閑言少敘,還是、、、、、、還是、、、、、、”說到這裏,麵上忽然一紅,欲言又止。原來她想說還是舉行婚禮要緊,這樣豈非是急做人婦,叫人恥笑了!雖然她是別有用心,這樣的話卻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的!

閻王穀主道:“夫人,吾看你表情古怪,難道身體不舒服嗎?”

鐵蜘蛛道:“是的、、、、、、我忽然覺得十分心慌,大概是有點緊張罷!不過,稍做休息就會沒事的!”

夏勁道見鐵蜘蛛分明故意叉開話題,不由大感奇怪,他心中本來是有許多疑問要問鐵蜘蛛的,不過此情此景之下,考慮再三,還是忍了下去,口中道:“夫人既然有所不適,就請稍事休息,待會再舉行婚禮不遲!”

閻王穀主點了點頭道:“夫人,這位年輕人說的有理,保重身體要緊,還是回去休息吧!”

鐵蜘蛛搖了搖頭道:“穀主放心,我的身體很好、、、、、、隻怕誤了吉時,還是舉行婚禮吧!”她躊躇再三,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心情之複雜,卻是難以言表!

閻王穀主道:“什麽吉時不吉時的,吾不信那一套,夫人身體要緊,來人,扶夫人回去休息!”

鐵蜘蛛道:“過了這個時辰,恐怕我會改變主意!”

鐵蜘蛛此言一出,群情嘩然,夏勁道也是大為奇怪,不明鐵蜘蛛何出此言,難道她並非心甘情願嫁給閻王穀主?

閻王穀主道:“夫人心意甚決,吾又焉敢不從,誤了天公美意,豈非罪過!好,就請這位年輕人做證婚人主持婚禮!”

鐵蜘蛛道:“你我二人乃天作之合,天地為媒,又要證婚人幹什麽?”

閻王穀主道:“吾一切聽夫人的!”轉對夏勁道道,“年輕人多謝你玉成美意,吾不勝感激,不過夫人既已決定,隻好心領了!”

夏勁道道:“哪裏,哪裏,夫人說的極是,天作之合,自有天地為媒了,祝穀主和夫人海枯石爛,此情不渝!”說著退回魯有能等人處,心中卻是更加奇怪!鐵蜘蛛此語分明針對自己而言的,其意自然是叫自己不要多管閑事了!這個女人真是奇怪,連閻王穀主那樣的怪人都知道要找一個證婚人來主持婚禮,她卻說不要,有違常理,也不知心裏怎麽想的!

這是馬王爺道:“穀主,沒有證婚人,婚禮如何開始?”

閻王穀主轉對鐵蜘蛛道:“是啊夫人,現在怎麽辦?”

鐵蜘蛛道:“天地作證,你我當著大家的麵飲下交杯酒,就算拜過天地,正式成為夫妻了!”

閻王穀主道:“好,一切聽夫人的!”

這時有一對青年男女各捧一個托盤,每個托盤放著一隻酒杯,走到閻王穀主和鐵蜘蛛麵前,閻王穀主道:“夫人——請!”說著伸手端起一隻酒杯,鐵蜘蛛也不答言,端起另一隻酒杯,仰脖便要喝下!這時,忽由大殿外飛進一道光華,恰巧將鐵蜘蛛的酒杯擊的粉碎,杯中之酒在空中飛濺開一來,宛若一朵鮮紅的玫瑰,煞是好看!這一下變故陡生,殿內之人皆為驚駭!

夏勁道乍見光華出現,立時心頭狂震:奴劍術——!心念未已,由打大殿外飛進一人身落當場,一襲白衣,麵紗遮麵,正是神秘持劍人!夏勁道看的真切,不禁胸中氣血翻湧,驚駭欲絕!他早就懷疑神秘持劍人是他的父親夏淩霜,但此刻神秘持劍人就站在自己麵前,一時之間卻不知道是該不該上前相認!隻覺腦海當中一派空白,眼前也是一片茫然,咫尺之遙,卻如天涯海角一般遙遠起來!

閻王穀主道:“你果然來了!為何破壞吾之婚禮?”

持劍人道:“該來的總歸要來,塔坦蒙珠,你不要怪我來的不是時候!”

大殿之人聽持劍人道出閻王穀主的名字,分明不是中土人氏,一顆本已稍稍放下的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現在異峰突起,半路又殺出個神秘持劍人,而且看樣子來意非善,發展下去定是凶多吉少,到時候城門失火,難免殃及池魚,不由人人思危,坐立難安起來!

夏勁道聽了閻王穀主的名字,心中暗道:這一定是了,閻王穀主一定是離離島的人,而這個神秘持劍人必是自己的父親夏淩霜無疑!一時心中驚喜交集,卻又悲痛萬分,心道:父親,父親,你說出海尋仙,本為尋求劍術真諦,卻為何藝成歸來,非但骨肉不認,反而殘暴凶狠,濫殺無辜呢?司馬義於我有授藝之恩,黃花疊,顧偉通於我有救命之恩,父子親情,天理昭彰,又叫我如何選擇、、、、、、一時間陷入天人交戰之際,痛苦難當!

閻王穀主道:“中原有句老話,叫做君子弗為,**之美!白龍使,你是中原人,為何要破壞吾之婚禮?”

持劍人道:“塔坦蒙珠,你在中原大陸,作威作福,享受多年,大概早把島主的使命丟到爪哇國了吧!”

閻王穀主道:“島主聖訓,時不敢忘!多年來,吾與馬麵人等均以靈芝酒為食,倍極艱辛,幸不辱命,如今寶物齊備,就在殿外,即日便起運!”

持劍人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暗結妻室,私納大陸之女,置島規於不顧,色膽包天,肆意妄為,分明將島主不放在眼裏,不臣賊心,昭然若揭!”

閻王穀主道:“白龍使,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和夫人真心相愛,島主純粹仁義,天性博愛,一定會成全塔坦蒙珠的!”

持劍人道:“真心相愛?大陸女人心如蛇蠍,但憑一語,何足為信!”

閻王穀主道:“白龍使,看在島主的份上,吾不與你計較!不過你要向夫人道歉!”

持劍人道:“要我向這個女人道歉,好——”說著轉對鐵蜘蛛道,“你是不是和塔坦蒙珠真心相愛——?”

鐵蜘蛛麵無表情,一言不發,恍似對持劍人的話聞而未聞!

持劍人又道:“你為何要嫁給塔坦蒙珠?”

鐵蜘蛛仍舊一言不發!

持劍人仰天一陣狂笑,麵巾為之突突跳動,模樣神秘詭異,令人觸目驚心!持劍人笑罷,對閻王穀主道:“塔坦蒙珠,你看如何,這女人果對你真心無二,為何不敢回答我的問話?”

閻王穀主道:“白龍使,你不要辱人太甚!吾與夫人真心相愛,天地作證!”

持劍人道:“天地作證?塔坦蒙珠,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閻王穀主道:“白龍使,你這分明是無理取鬧,你究竟想幹什麽?”

持劍人道:“塔坦蒙珠,我看你現在還被這個女人蒙在鼓裏!她是中原第一大魔教日月無相教的教主,現在中原武林都要對付日月無相教,她嫁給你,分明是要借助你的力量來對抗中原武林!”

閻王穀主道:“吾不管什麽魔教還是日月什麽教,吾也不管她是什麽人,吾隻知道吾喜歡她!”

持劍人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閻王穀主道:“白龍使,你不要倚仗島主看重,便來壓我!吾所做一切,會向島主自行請罪,不用你來管!”

持劍人道:“我身為白龍使,自然有權代理島主來處置你!塔坦蒙珠,你還不認罪麽?”

閻王穀主道:“白龍使,吾何罪之有?”

持劍人道:“你不聽我的話,便是怙亂淩上,目無島主,這還不夠麽!”

閻王穀主道:“白龍使,島主可不象你這樣恃上淩下,蠻不講理!你的話不能代表島主!”

持劍人喝道:“放肆!塔坦蒙珠,你這分明是不把我白龍使放在眼裏了!”

閻王穀主道:“不敢!”

持劍人冷笑道:“塔坦蒙珠,你知道不敢就好!我問你,無極聖武令在哪裏?”

塔坦蒙珠高大的身軀為之一震,殿內之人均都看在眼裏,不由又驚又奇,這位閻王穀主向來不慍不火,不氣不躁,令人不知他心裏在想寫什麽,也不知他是脾氣秉性如此,還是心有城府,陰沉難測,現在聽了持劍人這句話,居然身軀一震,可見驚異之情,實難形容了!

塔坦蒙珠沉默了好大一會工夫,道:“白龍使,聖武令乃是本島至高無上的聖物,你問此何故?”

持劍人道:“我要你將聖武令交給我——!”

塔坦蒙珠道:“聖武令不能公然現世,島主沒有對白龍使說麽?”

持劍人道:“殿內之人在我看來皆是一具死屍爾,何足為慮——!”言語雖淡,卻是殺氣衝天,令人不寒而粟!

大殿千餘人等聞言皆都不勝驚怒,有一人叫道:“何方妖人,口出狂言——!”他話音未落,但見持劍人手中長劍脫鞘飛出,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向那人擊去,那人慘叫一聲,胸口被那道光華洞穿一個大洞,死屍仆地而倒,卻無鮮血流出,那道光華自那人背後穿過掠上半空,劃了一道漂亮的圓弧重又飛回持劍人劍鞘之內,情形離奇恐怖,駭異絕倫!人群皆被那到光華無邊威力所懾,殿內一時沉寂無聲,寧靜可怕!夏勁道看在眼裏,不由驚駭欲絕,一時悲痛萬分,心如死灰,就算持劍人現在揭下麵紗,承認是他的父親夏淩霜,他也不敢認了!

塔坦蒙珠道:“白龍使,你為何無緣無故殺人,本島的武功隻在健身自娛而已,你難道不知?”

持劍人道:“是他自己找死,於我何幹!塔坦蒙珠,我再問你一句,聖武令在哪裏?”

塔坦蒙珠道:“白龍使,你濫殺無辜,殘狠惡毒,吾不能將聖武令交給你!”

持劍人道:“那你怎樣才肯將聖武令交給我?”

塔坦蒙珠道:“吾除非得到島主親自通知!”

持劍人道:“現在事情緊急,來不及請示島主!”

閻王穀主道:“總之,,吾不能將聖武令交給你!”

持劍人冷笑了一聲,道:“塔坦蒙珠,你非要逼我出手不成?”

閻王穀主道:“白龍使,你實在欺人太甚!吾難道怕你不成?”

持劍人道:“好!塔坦蒙珠,你非要逼我出手了——!”說到此處,身形突然一滑,掠到鐵蜘蛛背後,左手一探,反扣住鐵蜘蛛的喉嚨,這一變故,實在出人意料,鐵蜘蛛猝不及防,一下被他拿個正著!

閻王穀主道:“白龍使,你好計謀!你不要傷了夫人,吾現在就將聖武令交給你——!”

鐵蜘蛛忽然道:“塔坦蒙珠,我現在和你一刀兩斷,是生是死,與你毫無關係!”聲音冰冷之極,殿內之人聞言皆都吃驚異常!

閻王穀主身軀猛的一震,道:“夫人,你何出此言?”

鐵蜘蛛道:“白龍使說的不錯,我的確是日月無相教的教主,我嫁給你,也並不是真心喜歡你,而是要利用你!”

持劍人道:“怎麽樣,塔坦蒙珠,這個女人自己都承認了,可見我並非危言聳聽,欺騙於你!”

閻王穀主沉默許久,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拿住這個女人不放?”

持劍人道:“塔坦蒙珠,你想要耍花招,還不到火候,快把聖武令拿出來!”

鐵蜘蛛道:“我已說過再和你毫無關係,塔坦蒙珠,你就是救了我,我也不會感激你!”

閻王穀主道:“中原有句老話千裏有緣來相逢,你我相遇,畢竟緣分一場,你不感激我,我也不會怪你,就權當你是陌生人好了!”他忽然將“吾”字改稱“我”字,足見心中之波動,是何等劇烈了,說到最後輕輕歎了口氣,也不知是傷心,還是無奈!

鐵蜘蛛道:“陌生人?難道陌生人是個壞人你也要救嗎?”

閻王穀主道:“在我們眼裏,沒有好人,也沒有壞人!”

鐵蜘蛛道:“塔坦蒙珠,你真傻、、、、、、!”言至此處,忽然兩顆眼淚溢出,滴落麵頰,再也無語!

夏勁道見鐵蜘蛛淚濕雙頰,心中忽覺象被針刺了一下,渾身打個冷戰,頭腦清醒異常,暗道:就算持劍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夏淩霜,自己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如此作惡!挾持一個女人,實非俠義中人所為,自己如不阻止,豈不有負天理良心,枉為人子!當下挺身而出,喝道:“穀主,且慢!”

閻王穀主正要取聖武令交給持劍人,忽見夏勁道走了出;來,忙道:“原來是你,年輕人,你有何話講?”

夏勁道道:“實不相瞞,臘希夏瑪和吉裏姑鹿二人是我的好朋友,不過他們二人並未和我提起過穀主,日後相見,我一定要狠狠罵他們兩句!”心道:自己抬出臘希夏瑪和吉裏姑鹿,一來可以消除閻王穀主的誤解,免得他意氣用事,把事情越搞越大,二來也好讓持劍人有所忌憚,不敢肆意傷人!他偷眼睃去,果見持劍人扼住鐵蜘蛛的手微微一抖,瞅個正著,心中不由暗自冷笑!

馬王爺聽夏勁道道出臘希夏瑪和吉裏姑鹿這兩個,名字,驚得哇的一聲險些叫出來,心道:這小子果然有點邪門,竟能和兩位蒼龍使扯上關係,聽他口氣,交情還非同一般,真是不可思議!他心中納悶已極,不過又不好問是真是假,隻好揣著個悶葫蘆紮在那裏,呆呆瞅著夏勁道一眼不眨!

閻王穀主道:“原來是兩位蒼龍使的好朋友,我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

夏勁道道:“好說,好說,不用客氣——!”接著轉對持劍人道,“白龍使,你可認得我小混蛋麽?!”他竭作鎮定,實則內心狂風駭浪,心濤洶湧,要不是曆經劫難,早已磨練的性定如鐵,恐怕早已不能自禁!

持劍人雙目精光電射,顯然驚駭異常,口中道:“小子,原來是你,段王府被你跑掉,想不到今日自己撞上門來,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夏勁道見他不認自己,不禁傷心欲絕,強打精神道:“你要抓我,盡管來好了,不過先放了鐵蜘蛛再說!”

持劍人道:“放了她?小子,你以為我會聽你的話?”

夏勁道道:“你聽不聽我的話不要緊,總之你先放了鐵蜘蛛,我任你處置!”

持劍人冷笑了一聲,道:“好一付天生的俠義心腸!不過你本是我囊中之物,卻來和我討價還價,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鐵蜘蛛道:“年輕人,我和你毫無關係,不值得你拿性命來換!”

夏勁道道:“夫人不用擔心,我隻不過和這位白龍使有一點小過節,他不會殺了我的——”說著轉對持劍人道,“你說對嗎,白龍使?”

持劍人道:“小子,我殺你毫不足惜!趁我現在心意未決,你快滾到一邊,少管閑事!”

夏勁道道:“這件事我一定要管!白龍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句話,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持劍人大喝道:“你是什麽東西,不用你來教訓我——!”說著轉對閻王穀主道,“塔坦蒙珠,快把聖武令交給我,否則我殺了她!”說著手上稍稍用力,鐵蜘蛛登時粉麵漲紫,一陣劇咳!

閻王穀主見狀大驚,叫道:“白龍使,你不要傷她,我把聖武令交給你!”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形狀奇古的烏黑發青的牌子,夏勁道乍見那塊牌子,不由心頭大震,這塊牌子和他身上的武林盟主令看上去一模一樣!他正自驚駭之間,忽聽的鐵蜘蛛發出一聲極為慘厲的尖叫,他扭回頭去,卻見鐵蜘蛛麵無人色,,暈倒在持劍人懷中!這時大殿之人皆都拜伏於地,齊聲稱道:“參見盟主!盟主金安,千秋同歲!”聲震大殿!

夏勁道從未見過這等陣勢,一時驚得目瞪口呆!閻王穀主也是不名所以,納罕之極——隻聽的持劍人狂笑一聲,單手拎起鐵蜘蛛望閻王穀主懷中一塞,迫得閻王穀主連忙伸雙手接住,持劍人則一把奪過閻王穀主手中的聖武令,又發出一聲狂笑,身體騰空而起,掠出大殿而去,他的身法快的無可形容,殿內之人如見鬼魅一般,驚駭欲絕!

這時鐵蜘蛛已經醒轉過來,尖叫一聲,掙脫了閻王穀主的懷抱,叫道:“塔坦蒙珠,武林盟主令為何在你手中?!”

閻王穀主道:“什麽武林盟主令?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鐵蜘蛛道:“就是那塊牌子!”

閻王穀主道:“那是聖武令,不是盟主令,你看錯了,中原武林的盟主令早已佚亡,你難道不知?”

鐵蜘蛛怔了一怔,沉默片刻,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大笑,狀極瘋狂,笑聲過後,卻又淚落塵埃,自言自語道:“不錯,盟主令早已佚亡,盟主令早已佚亡、、、、、、”聲音淒惻幽咽,猝不忍聞!

閻王穀主見鐵蜘蛛如此悲傷,連忙勸道:“夫——,你不要如此難過,聖武令我遲早會討回來的,白龍使如此欺侮於你,我一定找他算帳!”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過了許久,鐵蜘蛛平靜下來,道:“塔坦蒙珠,是我連累你了,謝謝你!”

閻王穀主道:“你不用謝我,其實我救你們來閻王穀,也是別有用心的,不過現在聖武令被白龍使搶走,我也無法回去向島主複命——!”說到這裏,又轉對淨塵道長等人道:“九位閻君,現在我們之間的承諾一筆勾銷,你們可以走了——!”

淨塵道長等人由麵無生機忽轉喜笑顏開,九人向閻王穀主齊施一禮,淨塵道長道:“穀主如此大義,深令我等汗顏,,我等回去交代一些後事,再來向穀主複命!”

閻王穀主道:“不必了,白龍使詭計多端,要找回聖武令,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說著揚聲對殿內拜倒之人道:“各位朋友請起吧,那是聖武令,並非盟主令,你們誤會了——!”

殿內之人皆都驚立而起,不勝驚詫!

夏勁道看了看淨塵道長,遊盛天九人,又看了看殿內的立起人等,心中忽然一動,暗道:這些人都分辨不出盟主令和聖武令,何以魯有能竟能認得,而且對自己說得煞有介事——想到這裏,回頭望去,不由麵色一呆,原來魯有能和沈二爺一夥人等不知何時早已不見了!他呆呆的怔了半晌,方才回過神來,暗道:魯有能如此神秘,看來一定大有來頭,日後自己一定要揭開他的真麵目,以瀉被騙之憤!自己如此好心對他們一夥,他卻來欺騙自己,簡直豈有此理!——一念至此,心又怦然大動:淨塵道長等人原來是被閻王穀主救來閻王穀的,那孟嚐山莊和少林寺被焚一定不是閻王穀主幹的了,難道是心月無相教幹的?不過心月無相教群龍無首,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恐怕沒有鐵蜘蛛的命令,張舵主等人絕不敢擅作主張!、、、、、、心中疑雲滾滾,卻是毫無頭緒,思索半天,隻得作罷!

這時遊盛天走到夏勁道麵前,道:“勁道,一別半載,你長高了,也長大了,看上去也懂事了,我很欣慰!”

夏勁道心頭一陣激動,哽咽道:“遊叔叔,,我還以為你——”說至此處,忽然淚湧眼眶,再也說不下去!

遊盛天笑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勁道,我這不是很好麽,不要難過了——”

夏勁道點了點頭,,方要說話,這時雷萬春大步奔了過來,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俠肝義膽,拯危濟難,我雷萬春果然沒有看錯你!”

夏勁道臉上一紅,道:“雷大俠過獎了!”說著向雷萬春施了一禮!

雷萬春臉色一板道:“小子,你再和我如此客氣,不要怪我生氣了——!”旋即放聲大笑,樣子豪邁已極!

這時淨塵道長,畢棱冰,馬占秋,峨嵋師太,米其風,青虛師太六人一齊圍了過來,淨塵道長道:“哈,小混蛋,我們又見麵了,你還好嗎?”他身脫囹圄,心情高興之極,一時將出家人古板刻執的風範忘的一幹二淨,這番喜笑顏開的樣子,看上去可親多了!

還未待夏勁道答話,青虛師太急道:“臭小子,彩雯那個賤妮子呢,你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嗎?怎麽,難道她怕見我,躲起來了麽?”她一臉慌急之色,愛徒情深,溢於言表!

夏勁道心頭一酸,道:“師太,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不過——”他本待將事情經過解釋一番,豈料方說到“不過”兩個字,卻被青虛師太厲聲截住道:“不過什麽!我青城派百年清譽毀於你手,貧道姑且不論,你現在竟對彩雯賤妮始亂終棄,分明卑鄙下流的無恥之徒!”

遊盛天見青虛師太發怒,忙勸道:“師太,切莫動怒,這其間定有下情,勁道絕不是這樣的孩子!”雷萬春也跟著道:“不錯,青虛師太,現在哪有工夫論及這些雞毛蒜皮之事,咱們還是商量一下該何去何從!”

淨塵道長,畢棱冰,馬占秋,峨嵋師太,米其風也一齊相勸,青虛師太餘怒未息,瞪了夏勁道一眼道:“臭小子,你若不把彩雯賤妮找回來,貧道和你沒完——!”說到最後,臉色不由一紅,原來她身為一代掌門之尊,如此口徑,無異於江湖潑皮無賴了,何況夏勁道乃是個晚輩,她念徒心切,一時失言,好在眾人也沒發覺,連忙閉口不言,借機下台!

夏勁道心中暗自好笑,情知這件事情一時也解釋不清楚,連忙道:“多謝師太寬宏大量——!”說著轉對蓋鴻圖叫道,“蓋莊主,你還認得我麽,那天壞了你的好事,實在不好意思!”

蓋鴻圖對夏勁道一見便覺頭疼的很,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小俠真會說笑,我哪能不認得你——!”

夏勁道笑道:“這句話倒不似你蓋莊主往常口吻,怎麽樣,你的鴻圖山莊化為飛灰,,心疼了吧?”

蓋鴻圖麵現悲顏道:“心疼到不覺得,蓋某咎由自取,又怪得誰來,小俠不要再取笑了!”

夏勁道道:“蓋莊主鴻圖大誌,當世奇人,定能重建山莊,威耀武林,不過你現在不想當武林盟主了吧?”

蓋鴻圖不好意思笑道:“多謝小俠吉言!蓋某往常坐井觀天,枉自尊大,此番遭遇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敢再想當什麽武林盟主!”他這幾句倒是真心話,情由衷發,聽來十分感人!

夏勁道道:“蓋莊主也不必過於傷感,我本來還想要討教莊主的戰屍拳的,我看就算了吧——!”

蓋鴻圖道:“哪裏,哪裏!”

這時鐵蜘蛛走到夏勁道麵前,道:“年輕人,你可真姓夏麽?”雙目盯住夏勁道麵龐,樣子看上去極為激動!

夏勁道怔了一怔,暗道:鐵蜘蛛為何如此問我?好生奇怪!他隱隱約約覺得鐵蜘蛛必和自己大有幹係,要不然也不會派張舵主和嶽護法保護自己,還有在鴻圖山莊自己報出真名實姓之時,鐵蜘蛛兩度發出極為慘厲的尖叫,至今尤烙腦海,深不敢忘,現在被鐵蜘蛛如次一問,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鐵蜘蛛見夏勁道不回答,連忙道:“啊,年輕人,怪我太唐突了,不好意思,謝謝你方才救我——!”

夏勁道見鐵蜘蛛突然轉移話題,雖然更加奇怪,不過卻覺如釋重負,忙道:“夫人不用謝我,先前夫人曾派張舵主和嶽護法保護我,我還未曾謝過夫人呢!”說著向鐵蜘蛛躬身施了一禮!

鐵蜘蛛大為激動,忙待伸手去扶,卻又忽然縮回,臉色不由更是尷尬,口中道:“是麽,我倒忘了!”

夏勁道見鐵蜘蛛行止古怪,不由更為不解,口中道:“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夫人如果有什麽事用的著我,盡請吩咐!”

鐵蜘蛛麵色忽轉平淡,冷冷道:“年輕人恩義分明,實在難得,我不要你報答我,咱們一報還一報,就算扯平了!”

夏勁道忽遭冷遇,不由一怔,暗道:自己本是好心,她何以如此不近人情,不要自己報答也就算了,為何要給自己一個冷麵孔,真是奇怪?口中道:“那時我被人誤會,夫人的確是幫了我的大忙的,這個恩情無論如何我也要報的!”

鐵蜘蛛麵色更趨冷淡,道:“你怎麽如此羅嗦,難道你要強迫我接受嗎?簡直豈有此理!”

夏勁道見鐵蜘蛛似乎對自己的“好心”大起“疑心”,恐怕再說下去反爾弄巧成拙,不好解釋,連忙改口道:“既然如此,請代我問候張舵主和嶽護法,就說我小混蛋向他們問好了!”

鐵蜘蛛麵色稍霽,點了點頭,看了夏勁道幾眼,欲言又止!

夏勁道道:“夫人還有什麽話要問,我定當知無不言!”

鐵蜘蛛道:“我哪裏有話要問,小小年紀便學會察言觀色,當真令人討厭!”

夏勁道又碰了個軟釘子,隻得悻悻然作罷,暗道:她分明心口不一——,自己好心問她,卻反爾遷怒於我,令人莫名其妙!口中道:“夫人既然沒有話講,我就告退了!”說完轉身走回遊盛天等人處!

遊盛天幾人已向閻王穀主話別,見夏勁道回來,遊盛天道:“勁道,我們走吧!”

夏勁道點了點頭,道:“好吧,我正有許多事情要告訴遊叔叔,雷大俠和六位掌門的,不過這裏不便細談,咱們還是路上說吧!”

這時馬王爺見夏勁道要走,連忙叫道:“小子,慢行一步,兩位蒼龍使現在哪裏,可否見告?”

夏勁道扭頭看了看馬王爺笑道:“山不轉水轉,你們遲早會碰頭的,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馬王爺呆了一呆,正要再問,卻被閻王穀主攔住道:“年輕人,見到兩位蒼龍使,代塔坦蒙珠問好,多謝了!”

夏勁道笑道:“大家朋友一場,這點小事勿需客氣!隻要穀主不再弄些鬼玩意來嚇唬大家,一切都好說!”

閻王穀主道:“區區小技,難逃年輕人慧眼,好,從今日起,閻王穀就重整旗鼓,改換門庭,隨時歡迎大家來做客!”

夏勁道大笑道:“你答應的倒是好快!”

閻王穀主道:“中原有句老話,聽人勸,吃飽飯嘛!”

遊盛天等人聞言也都放聲大笑,夏勁道道:“塔坦蒙珠,你既然這樣給我麵子,見了吉裏姑鹿和臘希夏瑪我一定替你美言幾句,說你中原多年,矢誌不移,一心向島,本色未變,難能可貴!”

閻王穀主道:“多謝,多謝,不過這娶親的事還有那些死屍、爛骨、骷髏就不要說給二位使者聽了,還望口下留情!”

夏勁道聽了笑得簡直打跌,那些拿了金銀珠寶的人也都恍然大悟,哭笑不得!不過以閻王穀主的武功,就是明搶,又豈可奈何!何況人家又把賴以活命的火靈芝酒拿來給自己吃,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兩不相當了!再說自己如果不做虧心事,豈怕鬼叫門》如果不是膽小怕事,豈會上這天大的一當!總的說來失中有得,因禍轉福,此番歸去再不必提心吊膽度時日,又得延年益壽,心情也是其樂融融,難以言表!當下這些人紛紛都把感激的目光投向夏勁道,異口同聲道:“多謝小俠行俠仗義,功德無量!”聲震大殿!

夏勁道嚇了一大跳,連忙道:“大家不用謝我,全賴閻王穀主並非天生惡人,要謝還是謝他!”

這些人又齊聲向閻王穀主謝過!

閻王穀主連連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樣子好笑之極!

夏勁道忽的記起一事,遂對閻王穀主道:“我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閻王穀主道:“你是二位蒼龍使的好友,我自然信的過你,盡管講來,我知無不言!”

夏勁道道:“多謝——”頓了一頓,道:“白龍使的奴劍術不知如何才能對付?”

遊盛天,雷萬春和淨塵道長等六大掌門皆都麵現凝重之色,要知窺伺人家的絕招秘術已是武林大忌,更不要說當麵向人家求教破解之術了,遊盛天暗道:勁道這孩子怎麽如此不知輕重!本待阻攔,為時已晚,一顆心忐忑不安,暗替夏勁道擔心!

閻王穀主道:“你天賦異稟,鍾靈毓秀,先前從我的話中悟出上乘武學境界已見一斑,我雖然未與你交手,但知你的本領絕非在我之下,不過要想對付奴劍術恐怕還辦不到!”

夏勁道道:“願請指教!”

閻王穀主道:“奴劍術乃是以心靈的力量將劍發出,縱橫天地,沒月渚日,唯念所使!其間奧秘,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乃是本島曆代島主餐虹飲霞,傲嘯煙波,推移日月,橫流滄海,窮極智慧,有所感悟而無求所得,正所謂天賜神術,凡人豈可覬覦妄談以窺其秘!”

夏勁道笑道:“你說的這樣神乎其神,令人隻能恭爾敬之,肅然於心,不敢求攀了,照你說來,奴劍術根本無法破解了!”

閻王穀主道:“天下萬物,有生有滅,各有定數,非人力所能及!奴劍術殺氣太重,雖無辦法破解,不過倒並不是無人能治!”

夏勁道道:“是誰?”

閻王穀主道:“當然是本島島主了!”

夏勁道歎了口氣道:“關山萬重,滄海茫茫,其間何止十萬八千裏!”

閻王穀主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聯絡島主的辦法,相信白龍使為禍中原武林的日子不會太久!”

夏勁道點了點頭道:“但願如你所言,既然如此,我們就告辭了,後會有期!”說著對閻王穀主抱拳一禮!

閻王穀主道:“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