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吃過早飯,由山洞翻上崖頂。這時侯武林大會還沒有召開,會場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夏勁道和黃香一現身,場上立時鴉雀無聲,千萬雙眼睛一齊向二人盯來,黃香超凡脫俗的美震懾了每一個人,人們都暗暗地問自己:她是誰?那個大胡子又是誰?

黃香拉著夏勁道的手自人群中慢慢穿過,人們不由自主地紛紛後退,給兩人讓出一條通道,兩人穿過人群來到前麵空場,這時候穀懷星從北麵石凳上站起身形,大步流星趕了過來,道:“老弟,你昨晚跑到哪裏去了,叫我好找?”轉眼瞅了瞅黃香,會意的笑道:“敢情是和這位姑娘躲到沒人的角落裏去談心了吧!”

夏勁道紅了臉,道:“穀大哥,取笑了,我們、、、、、、”

穀懷星笑道:“我隻是和賢弟開玩笑而已,”說著麵色一板,鄭重道:“我有一件事要請賢弟幫忙,這倒是真的!”

夏勁道見穀懷星如此鄭重其是,情知關係重大,連忙點頭道:“穀大哥,但講無妨,我一定竭盡全力相助!”

穀懷星道:“昨晚我們商量了一個通宵,大家都覺得這一次武林大會有點古怪,金盟主尚未來到,便是其一,還有,賢弟不知注意到沒有,昨天我們路上見到搶人兵器的那個紅衣怪人也沒有現身!”

夏勁道遊目四顧,果然沒有發現那個紅衣怪人的蹤影,也覺得有些奇怪,道:“那又怎樣?”

穀懷星道:“我就是要賢弟盯住那個紅衣怪人!”

夏勁道更加奇怪,道:“那你們幹什麽?”

穀懷星道:“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過你萬一不敵,我們會有人支援你!”

夏勁道點了點頭道:“好吧!”

穀懷星大喜道:“賢弟果然義氣,我從來不會看錯人!”

這時黃香道:“穀叔叔,你還認得我嗎?”

穀懷星詫異道:“姑娘是——?”

黃香道:“家父黃花疊!”說著襝衽一禮。

穀懷星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八年前那個招人喜愛的小姑娘,幾年不見,出落得更加漂亮了!”說著伸雙手攙起黃香,語聲一沉,又道:“黃香,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出害你父親的凶手!”

黃香哽咽道:“多謝穀叔叔!”

夏勁道暗道:這一次武林大會果然是為了孟嚐山莊的血案,見黃香又傷心不止,連忙出言安慰!這時一個人從人群中擠出來走到夏勁道麵前,揚聲道:“朋友,你可記得我麽?”

夏勁道打量了這個人一眼,隻見此人虎頭虎腦,年約二十上下,狐疑道:“朋友是——?”

這個年輕人不好意思地一笑,道:“那日在洛陽道上我曾找朋友替父報仇,多虧你手下留情,我現在謝過朋友不殺之恩!”說著大禮一拜!

夏勁道恍然記起,連忙還了一禮,道:“原來你就是那個不怕死的人!不過那是一場誤會,老兄不必時刻掛在心上!”

年輕人見夏勁道如此謙遜有禮,不由更加不好意思,搔了搔頭道:“我叫尉遲鐵珊,家父尉遲錚,我已經把朋友的話如實轉告七大門派,聽了出塵道長等前輩的額一番話,才知朋友所言非訛,那日真是得罪了!”

夏勁道隱約記得當日在孟嚐山莊有一個叫尉遲錚的人,暗道:怪不得他要找自己報仇,口中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你再要如此客氣,我可當真不好意思了!”

尉遲鐵珊看了看黃香道:“朋友,我記得那日和你一路的不是這位姑娘,不知那位姑娘怎麽了?”

夏勁道心頭大急,連忙以目示意,但尉遲鐵珊話已出口,又怎能收回,心想壞了,這一下黃香還饒得了自己,偷眼一瞥,卻見黃香正在目視它方,好象並未在意兩人的談話,暗叫僥幸,趕緊叉開話題,道:“老兄不知何以認出是我?”不過,他心裏也是隱隱有些擔憂,王彩雯現在還未趕來,莫非真的遇上什麽凶險不成,一時心急如焚,但卻又無計可施,隻好聽天由命了!

尉遲鐵珊道:“我一瞧朋友手中的這口箱子,再仔細觀察你的神態舉止,當然認出你了!”

夏勁道笑道:“你倒是粗中有細,當真稱得上猛張飛了!”

尉遲鐵珊道:“實不相瞞,遼東父老送我匪號‘賽翼德’,不過比起三國時候當陽橋前一聲吼,喝退曹操十萬兵的蜀將張飛可差遠了!”

兩人相視一陣大笑,隻覺十分投機!

這時候穀懷星對夏勁道點了點頭,重又回到北麵石鼓上坐下,出塵道長等人則依然正襟危坐,一言不發!

尉遲鐵珊低聲咕噥了一句:“金盟主也不知搞什麽名堂,現在還未到!”發了這一句牢騷,又對夏勁道一抱拳道:“朋友,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我盡請吩咐!”

夏勁道點了點頭道:“吩咐不敢,不過我有事一定會找你幫忙,多謝了!”

尉遲鐵珊又拱了拱手,轉身退回原處!

尉遲鐵珊剛一離開,夏勁道隻覺一陣大痛由腳上傳來,原來是黃香狠狠踩了他一腳,心中立時明白了是什麽回事,當下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目注前方!

黃香低聲道:“你以為你裝傻,我就不知道了嗎,老實告訴我,那位姑娘究竟是什麽人?”

夏勁道情知抵賴不過,瞧了瞧四周之人都在盯著自己和黃香,連忙低聲討饒:“我認錯還不行麽?這大庭廣眾,眾目睽睽的,你這麽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黃香恨恨道:“你要麵子不是,你若再不說,我就要大喊了!”

夏勁道情知以她刁鑽古怪的性子,恐怕當真說的到做的到,連忙道:“好!好!我老實交代,她是青城派的王彩雯!”

黃香道:“看你傻頭傻腦的樣子,膽子卻不小,連出家的小道姑你也敢要,不過,她為什麽沒有和你一起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

夏勁道暗自出了口氣,心道:原來她是為了這個和自己生氣,想不到她性子刁鑽古怪,惟獨此事卻恁的開通,心性倒是蠻好,連忙小心翼翼地道:“但願不會!”

黃香星目一瞪:“什麽!但願不會,你果然在替她擔憂!”

夏勁道這才發現說漏了嘴,不由一臉苦笑,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黃香看了看夏勁道一張比苦瓜還要難看的臉,心中不由暗暗好笑,裝作一幅餘怒未息的樣子,叱道:“暫時先饒過過你,晚上再跟你算帳!”

夏勁道見她總算不再追究,不由長出了一口氣,至於晚上的事,隻好得過一時便過一時再說罷!這時候,人群忽然一陣大亂,潮水一樣分向左右。夏勁道和黃香回頭觀看,不由大吃了一驚!隻見大理王府司徒青山、上官虹、東方勝、柳逢春帶著一大幹人等氣勢洶洶地闖上山頂!柳逢春一幅非人非鬼的樣子,恐怖之極,著實嚇倒了不少人!

夏勁道心中驚疑不定:上官虹等人到武林大會來趕什麽?難道他們已料到自己會在武林大會上出現,所以特地趕來抓自己!心中忽的電光一閃記起自己二闖大理王府時遇到的神秘劍客曾經說過金巨給了大理王府三十萬兩紫磨金,要上官虹等人活捉自己,想到這裏,渾身不由一震:原來大理王府早和金巨互相勾結,看來上官虹等人到武林大會不隻是為了抓自己那麽簡單!繼爾一想:神秘劍客如果是殺司馬義和黃花疊、顧偉通三人的凶手,如果神秘劍客又是金巨的人的話,那天下武林當真要大亂了!不過司馬義曾說殺他的人是為了要他聯手對付金巨,司馬義不答應才被殺的,司馬義、黃花疊、顧偉通三人死狀相同,都是胸口被洞開一個大洞,顯是同一人所為,神秘劍客當時曾隔著自己的身體飛劍擊傷鷹九揚,以自己目前所見,隻有神秘劍客才有此等威力無邊的劍法,劍帝司空無畏的‘天人合一‘劍式自己雖然未見過,但難以想象比神秘劍客還要厲害如何,何況以劍帝地位之尊,又如何肯蒙麵刺殺黃花疊、顧偉通二人,看來凶手隻能是神秘劍客了,但如果神秘劍客是金巨的人,又怎會要司馬義與他聯手對付金巨,一時隻覺事情矛盾重重,千頭萬緒,不解其迷!不過還有一個更深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懷疑自己的父親夏淩霜是殺死三人的凶手,不過這又非是他所情願設想的了!

他正自思索不定,忽覺身子一緊,被黃香拽到一旁,這才發現上官虹等人正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一時心情忐忑不安,準備應變!

上官虹四人從夏勁道和黃香的身邊走過,命身後弟子停在原處,自己四人則向出塵道長等人走去!

看樣子他們並沒有發現自己,夏勁道心中暗道,趕忙和黃香走到另一處的尉遲鐵珊,以目示意,尉遲鐵珊點了點頭,側身讓開,讓二人躲到自己的人當中!

這時出塵道長等人群全部從石鼓上站起身形,嚴陣以待!他們都不認識上官虹四人,但見四人來勢洶洶,來者不善,出塵道長大了個稽首道:“無量天尊,何方施主,到此何幹?”

上官虹道:“大理段正德王爺殿前護禦使威武大將軍兼王府總管上官虹!”

司徒青山道:“大理段正德王爺左車騎都尉威武大將軍司徒青山!”

東方勝道:“大理段正德王爺右車騎都尉威武大將軍東方勝!”

柳逢春道:“大理段正德王爺禦林軍統領驃騎大將軍柳逢春!”

四人一報身價,人群之中登時一片唏噓之聲,有驚歎,有惶恐,也有不屑,不一而足!

上官虹這一下本自先聲奪人之旨,一見群雄果然轟動,心中大為得意,看了看出塵道長道:“不知道長是何許人也?”

此言甚為不敬,人群當中武當弟子紛紛大怒,有人大喊道:“上官虹你放什麽屁,滾下山去!”

出塵道長麵沉似水,道:“貧道武當出塵,滇南武林向來不涉足武林大會,金盟主尚未來到,貧道不敢歡迎諸位!”此語無疑是下逐客令了!

柳逢春道:“牛鼻子,這麽說現在是你主持了,好,我們就拿你是問!”

上官虹止住柳逢春,道:“既為天下武林大會,我們滇南武林為何不能參加!天下武學百濟千流,實出一源,大家互相印證一番,正好可以互相提高,這也無違與武林大會‘群英薈萃,共研武學’的宗旨!”

這一番話卻也無懈可擊,出塵道長不由大感為難,轉過身去和眾人對視了一眼,隻見眾人都陰沉著臉不表態,隻得又道:“上官施主,話雖如此,但貧道無德無能,實在不敢號令天下群雄,況且金盟主未到,貧道不敢妄自做主!”

柳逢春大叫道:“武林盟主又算什麽東西,武林大會,強者為尊,誰打得贏,就聽誰的!”

柳逢春此言一出,群雄更加大亂,隻見從東北角跳出一個人,躍至當場,大喝道:“而等化外小醜,休得撒野!有本事的,和你家爺爺過三百招!”

夏勁道凝神細看,隻見此人膀大腰圓,身高八尺,身材十分魁梧,一望便知力大無窮,是外家拳的好手!

柳逢春見有人討敵罵陣,奸笑了一聲,道:“若不露一兩手厲害瞧瞧,諒你也不知馬王爺有三隻眼!”說著走到那人的麵前,道:“報上名來,柳大爺掌下不死無名之輩!”

那人一抱拳道:“山西地堂門掌門孫旺庭!請!”說著身軀一趔,撲通栽倒在地上!

眾人一見,無不驚訝莫名!眾所周知,地堂拳主要是是全身匍匐在地攻擊敵人,練習者非要身材短小,四肢靈活不可,現在孫旺庭身材胖大,卻竟然使出地堂拳來,豈不是揚長不用,反趨其短?

這時場上兩人已鬥在一處,但見孫旺庭在地上翻、滾、跳、躍、撲、爬、躲、閃,身法竟然十分靈活,而且他身材魁梧,抬拳踢腿,開合之際,聲勢籠罩方圓五尺之內,再加上其力大無窮,拳腳帶風,呼呼直響,威力當真是非同小可!

柳逢春從未見過此等古怪的拳法,身形給迫得連連後退,心中不由暗暗吃驚,兩眼凶光四射,殺機漸熾!

孫旺庭見柳逢春給自己迫得毫無還手之力,心中不由大喜,瞅準時機,用了一個“蛙跳”之式,雙拳閃電般掏向柳逢春雙腿,這一式又快又狠,眼見柳逢春再也躲避不開,群雄無不齊聲叫好!

柳逢春奸笑了一聲,雙掌下拍,兩道黑峰發出,擊向地上的孫旺庭,場上立時腥臭撲鼻,群雄無不大驚失色!

夏勁道暗叫不好,正打算飛身救人,隻見一道人影飛至當場,正是出塵道長,出塵道長大袖一拂,一股勁風擊出,兩道黑峰四下消散無遺!

孫旺庭從地上一躍而起,麵色死灰,對出塵道長施了一禮,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轉身退回本隊!

柳逢春呆了一呆,暗道:這個牛鼻子果然厲害,輕而易舉的就把自己的五毒掌力化解!

出塵道長道:“柳施主的毒掌雖然厲害,貧道卻也不敢恭維,你還是退下去吧!”

柳逢春冷笑了一聲,情知這個老道不好惹,退到上官虹等人處。上官虹道:“出塵道長,我們好歹也是客人,你總不能讓我們就這樣站著說話吧!”

出塵道長權衡了一下,這四人來意不明,如果現在激怒了他們,一旦動起手來,反而不美,當下點了點頭道:“好罷,四位施主請!”

上官虹、司徒青山、東方勝、柳逢春找了四個石鼓坐下,出塵道長也回到原處坐下。一場風波過去,雖然不算太大,可也不算小,群雄心中隱隱覺得有點不妙,恐怕這次武林大會一定大有文章可作了!尉遲鐵珊問夏勁道道:“朋友,他們可是衝你來的?”

夏勁道道:“也是也不是!”

尉遲鐵珊一怔,不明白!

夏勁道道:“他們從雲南趕來就是為了找我,不過看樣子到武林大會別有所圖!”

尉遲鐵珊點了點頭,道:“要不要我幫忙對付他們?”

夏勁道道:“這四個人武功高強,我們恐怕打不過他們!”想了一想,用手一指東方勝道:“你看見那個身材稍瘦的人沒有?”

尉遲鐵珊點了點頭。

夏勁道道:“他叫東方勝,挖洞的本領天下第一!”

尉遲鐵珊詫道:“挖洞?”

夏勁道道:“你有多少弟兄?”

尉遲鐵珊道:“一百多個!”

夏勁道道:“那好,你派一部分人暗中盯住他們帶來的人,特別是晚上,一定要注意,有情況馬上通知我!”

尉遲鐵珊早已對他心服口服,自然任憑吩咐,想了一想道:“萬一被他們發現怎麽辦?”

夏勁道道:“除非萬不得已,不要動手,這些人當中有會用毒的人,一打起來,不堪設想!”

尉遲鐵珊點了點頭,轉身道:“呂之放!”

一個精悍幹練的年青人應了一聲:“在!”

尉遲鐵珊附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通,呂之放點了點頭,悄悄帶著一部分人退出人群而去!

黃香讚道:“士別三日,當真刮目相看!你小子的交情蠻不錯的嘛,你又搞什麽鬼?”

夏勁道道:“這叫預防萬一,我曾親眼目睹上官虹等人殘殺中原武林人士,這一次他們大舉而來,用心險惡不可不防!”腦海當中浮現出那日在言必行的住處,參天竹林鋪天蓋地地倒下,心月無相派等人血肉橫飛,黑道巨魁古風行死於非命,自己和白展鳳也險些被竹屋壓死,至今仍心有餘悸!

這時候,忽聽的一陣隆隆的聲音響起,聲音大得如同打雷一般,腳下地麵為之震顫,眾人無不大駭,紛紛扭頭觀看!

但見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從梅花峰下緩緩爬上山頂,及至露出全身,乃是一個有一幢房子大的鐵蜘蛛,手足頭尾俱全,形神兼備,張牙舞爪的向群雄爬過來,八隻鐵蹄起處,山石碎如齏粉!

群雄無不覺得恐怖異常,潮水一般分向兩邊!

黃香緊緊抓住夏勁道的手,手心已沁出了冷汗!

夏勁道一邊安慰黃香,一邊對尉遲鐵珊道:“尉遲兄,把你的人全部撤到山下的路口,萬一不測,立即下山,不過千萬小心,以免引起大亂!”

尉遲鐵珊神色緊張,回頭對自己的人吩咐了幾句,又道:“那別人怎麽辦?”

夏勁道苦笑道:“一切隻能聽天由命了!我們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又管得了許多!”

這時,隻見鐵蜘蛛後麵跟著一千多黑衣黑袍,黑巾罩麵的人上了山頂,如同一片巨大的烏雲一般,占據了下山的路口!

“心月無相派!”夏勁道和黃香對視一眼,已知武林大會有變!

那隻鐵蜘蛛從人群當中穿過,來到中央空地停下,口吐人言,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透著千般風情,萬般妖媚,即令年過不惑之人也不由怦然心動:“老朋友,還聽得出我的聲音不,多年不見,眾位還是風采依舊,當真可喜可賀!”出塵道長等人無不麵色慘變,一齊從石鼓上立起身形,盯住鐵蜘蛛,一言不發!

上官虹四人則端坐不動,對眼前的事恍似未見!

那鐵蜘蛛又道:“讓我來數一數眾位,出塵道長、思靜師太、祖業開、妙凡師太、魏神通、米老二、穀懷星、歲寒四友鬆、梅、竹、菊上人,知古法師、萬博一、酒仙司令、江南八怪、渤海五龍王、洞庭湖主、天下第一鏢局任威遠、書劍雙絕、太行連環子母寨主張之雄、漠北白駝莊主、蒙俠木格裏、武侯莊主諸葛真,蜀中唐門唐天寶、天山派掌門霍開山、淩雲洞主、風塵三俠、赤霞觀主、南海劍派楊勤忠、、、、、、哈,一共四十二位,看來我的記性還不算太壞,俠義道上的朋友差不多都到齊了!”

那鐵蜘蛛一一將石鼓上的人的姓名來曆道出,這些人無不是當今武林舉足輕重的人物,叱吒風雲,威震一方,此刻卻都失魂落魄、豪氣皆失!

夏勁道心中奇道:鐵蜘蛛裏麵的女人不知是誰,怎麽出塵道長等人個個如此怕她?

這時候,隻聽一聲大喝,聲音穿雲裂石:“何方妖魅,在此裝神弄鬼!”接見一道人影從石鼓上跳起,直向鐵蜘蛛撲去!此人是蒙俠木格裏,是蒙古族第一勇士,性子剛烈,不咽齷氣!

出塵道長等人大驚失色,齊聲叫道:“小心!”話音未了,隻見鐵蜘蛛身上一道精芒電射而出,木格裏慘叫一聲,身子還未撲到鐵蜘蛛跟前,便被那道精芒射中,撲通摔到地上!

出塵道長一個“大鵬展翅”掠到場上,旋身而回,低頭一看,木格裏早已氣絕身亡,一支鋼箭從他心髒射入,僅露箭尾,令人觸目驚心!

這一下,場上群雄無不變色,紛然大亂!

出塵道長發出一聲長嘯,大聲道:“大家鎮靜,不要慌亂!有什麽事讓我們這些老不死的來解決!”他情急心切,早已將平日涵養忘得一幹二靜,道教高人的風儀盡失!

群雄好半天才安靜下來,兀自驚魂未定!

這時鐵蜘蛛道:“我平生最恨人家稱我妖魅,木格裏是自取滅亡,死有餘辜!順便告訴大家,這隻鐵蜘蛛是我參研諸葛武侯的木牛流馬圖,軒轅黃帝的指南車,夏禹王的神州鬥鎮乾坤鼎,共工氏的鐵頭觸神角研製而成,可以排山倒海,天塌地陷,無所不能!它身上還有當今武林最負盛名的兵器、暗器、火器,當真是厲害無比,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萬人敵巨毋霸,哈,你們說有趣不有趣!”

群雄個個心驚膽戰,情知凶多吉少!

夏勁道心中暗道:怪不得心月無相派的張舵主等人四處尋找天下名兵器的製造方法,原來他們早有預謀!

黃香捏了捏夏勁道的手心,低聲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尉遲鐵珊也問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夏勁道苦笑道:“隻好等待時機了,現在又有什麽辦法!”

這時隻聽出塵道長道:“施主究竟是什麽人,孟嚐山莊的事情是不是施主所為?”

鐵蜘蛛道:“我這個人雖然令眾位有些討厭,但卻不會濫殺無辜!”

群雄一聽鐵蜘蛛此言,心下稍安!

夏勁道心中吃驚更甚:既然不是心月無相派,天底下還會有什麽人有這樣的本領,將孟嚐山莊一千多名英雄殘殺殆盡!劍帝,金巨、還是離離島的吉裏姑鹿、蠟希夏瑪?

出塵道長道:“施主既然不是我們的敵人,那就是算是我們的嘉賓主持,請上坐!”

鐵蜘蛛道:“我既不是你們的敵人,你們卻是我的敵人!不過一切等金巨和明空大師來了在說吧!”說著身軀緩緩移動,發出巨大的響聲,走到石鼓之處,又一轉身,掉了個頭,停了下來!

出塵道長等人又驚又疑,卻又不敢發作,隻得怒不作聲,凝神戒備!

這時候,一陣嘹亮高亢的嘯聲從峰下傳至峰上,接見數十道人影從峰下躍上峰頂,掠過群雄的頭頂,落到中央的空地上!

群雄定睛細看,隻見為首一人白衣如雪,長身玉立,風姿凝遠,神采非凡,恍似仙人一般,隻是二目間異彩流離,閃爍不定,令人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出塵道長等人認出來人,大吃了一驚,出塵道長道:“原來是劍帝司空無畏,一別二十載,不知一向安好?”

眾人一聽此人就是名動天下的“劍帝”司空無畏,又是吃驚,又是欣喜,有劍帝在,那隻鐵蜘蛛想來不敢那麽放肆了!一時歡欣鼓舞,膽氣大壯!

夏勁道心中暗道:天底下的事情真是奇妙,我萬裏迢迢到雲南尋他不著,想不到今日竟在此相見,當真隻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欲待現身相見,把自己在石室見到的金巨殺人之事告訴劍帝,轉念一想,又覺不妥,心中想起心月無相派的人告訴他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登時渾身一凜,不錯,此時江湖風雲變幻,人心叵測,自己對劍帝為人毫不知情,怎能輕易把這天大的秘密告訴給他,他若不相信,我落個誹謗盟主的罪名,非但不奶奶感為武林除害,自己反而有性命之憂了!此事還是小心為妙!想到這裏,渾身不由自主地沁出一身冷汗!

黃香道:“你不是要找劍帝嗎,為何不去?”

夏勁道看了看她,道:“你覺得劍帝為人如何?”

黃香道:“他精神內斂,舉止淵停獄峙,武功已達三花聚頂,返璞歸真的絕頂境界,隻是二目有異彩流出,心胸想非正大,三元寶訓上講,二目異彩,亦正亦邪,誌趣異能,唯心唯上,非雄即梟!”

夏勁道笑道:“你的知識倒是淵博的很!”心中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黃香道:“你也不錯嗎,你早已改變了主意,反來問我!!”說著莞爾一笑!

夏勁道見她果然聰明剔透,早已將自己的心事看破,不由更加欣喜萬分,能的此女相伴,當真不負此生!

兩人相視一笑,旋又往場上望去!隻見司空無畏道:“二十年前,負氣南下,其間甘苦,一言難盡,幸喜習得‘天人合一’劍式,特來與群雄共享,以助武學雲遠流長之道!”

出塵道長道:“劍帝心性譫遠,異趣高雅,果非吾等普通人所及了!”此語已近諂媚之詞了,群雄當中有不少人為之側眉,大為反感!

司空無畏道:“出塵道長此語過譽了!我也是凡夫俗子,二十年來,彈指一夢,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故土,雖於劍學有所創詣,但又失去了多少和親朋故舊歡聚一堂,把盞言歡的天倫之樂啊!”

夏勁道低聲道:“你看他感情真摯,讓人好生感動,看來劍帝還是個性情中人!”

黃香道:“知人知麵不知心,他麵上如此,誰知他心裏怎麽想的!你倒是容易相信人!”

夏勁道苦笑道:“每一次都是你有道理!”當下不再說話,又往場上看去!

隻見出塵道長道:“難得劍帝還心念故舊,可惜金盟主還沒有來,你們是二十年前的老朋友,他一見到你,定會大喜過望!”出塵道長一邊恭維司空無畏,一邊心中暗自猜疑:司空無畏來武林大會幹什麽,這家夥亦正亦邪,喜怒無常,做事全憑自己好惡,稍有不快,就會翻臉不認人,當真是極難對付!

司空無畏道:“金巨既然沒有來,我想他就不會來了,武林大會就有我來主持,你們大家同意否?”他一連問了三聲,出塵道長等人閉口不答,又轉身對群雄連問三聲,群雄也無一人響應!

夏勁道和黃香對視了一眼,已然會意!夏勁道心中暗道:才不過三句話,司空無畏就已露出廬山真麵目,看來他與金巨不和,早就想取而代之,遊叔叔帶著自己去找他,想借著他的武功來對付金巨,主意固然不錯,但與狼共舞,必遭其害,自己還是不要將石室之事告訴司空無畏的好!

司空無畏見無人答應,不由惱羞成怒,方要發作,卻見出塵道長道:“不是吾等不肯答應,以劍帝的武功坐上武林盟主之位自是無人非議,但劍帝剛從雲南回到中原,於武林當今情況還不甚了解,如果貿然插手的話,說不定有點勞心力絀,心有餘而力不足之感!”出塵道長想了半天,才想出這樣一番委屈折中的話來,這一番話軟中帶硬,鋒芒內斂,足見出塵道長為人處世老辣精敏!

司空無畏臉色稍為緩和,點了點頭道:“道長果然深謀遠慮,超人一籌,此事的確應當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他方才還是說‘替金巨主持武林大會’,現在卻又說‘此事應當從長計議’,‘此事’到底是什麽事,武林大會過去了,也就不能再替金巨主持了,又何來什麽‘從長計議’,可見‘此事’當是指自己要取而代之,坐上武林盟主寶座了!這一下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出塵道長見司空無畏不再發難,暗中長出了一口氣,當下道:“劍帝請這邊坐!”

司空無畏點了點頭,走到石鼓上坐下,身後立著侍劍弟子,手捧劍匣,當真是威風八麵!

群雄雖不服他的為人,卻也暗讚劍帝超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