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比他還小孩，你給我買衣服嗎？
他走在前麵。
賀峻霖拉住賀若雨有意落後幾步，然後壓低聲音道，“姑姑，畢叔叔背後的傷是你抓傷的嗎？”
賀若雨沒多想就答道，“是啊。”
賀峻霖轉轉眼珠，繼續問，“因為什麽？”
“蹦極。我害怕，蹦下去的時候，抓傷了他的背。”
“原來如此。”賀峻霖不再壓低聲音，“哈哈哈，昨天我要給畢叔叔抹藥，畢叔叔不要，你不要怪我哦。”
賀若雨看一眼侄子，再看看前行的畢晟韌，加快腳步追上畢晟韌，“你真是諱疾忌醫。”
畢晟韌看向她，同時，大手再次拿過那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你是說我得病了？”
賀若雨自覺用詞不當，當也沒有糾正，轉而道，“你昨天怎麽不抹藥？”
“快好了，不用藥。”
“你比俊霖還……小孩。”後麵兩個字是壓低聲音說的，避免正在追一隻蝴蝶的侄子聽到。
畢晟韌挑眉，看向賀若雨的眼神帶著玩味，“比他還小孩，你給我買衣服嗎？”
“……盛華集團最近沒給你發工資嗎？也沒有分紅嗎？”
“……”
畢晟韌的眸色變了變，轉而揚了揚《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道，“我還沒完整的看過這本書，以後有時間聽你給我講一講。”
賀若雨自覺他轉話題是異常表現，但還是點了點頭，“我看完了就講給你聽……”
還沒說完，賀峻霖捏著一隻蝴蝶跑過來，“姑姑，這隻蝴蝶送給你。”
那隻蝴蝶是黑白斑紋的，非常漂亮，也非常大。
畢晟韌和賀若雨都沒注意到賀峻霖是怎麽捉住的。
“姑姑，我聽人家說，走路的時候遇到蝴蝶，那人生可能出現重大變化。”賀峻霖摸著蝴蝶的觸須說。
賀若雨笑，“那是傾城說的吧。”
“是嗎？我不記得了。”賀峻霖不甚在意，“姑姑，你要拿著嗎？”
“不……”
就說了一個字，賀峻霖那邊已經隻手將畢晟韌手裏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翻開，然後把蝴蝶翅膀展開放到書頁上，再合上書，然後嘿嘿一笑，“做個蝴蝶標本，姑姑，你以後看書的時候就能欣賞了。”
畢晟韌，“……”
賀若雨，“……”
賀峻霖覺得畢晟韌拿書的姿勢不對，雙手動作，將書在畢晟韌的手轉了下，“畢叔叔，你要這樣拿著，蝴蝶標本才能做得好。”
“這是你姑姑拿的別人的書，”畢晟韌隻手捏住男孩腦袋，讓他轉身朝食堂方向，“滾去食堂占位置去。”
賀峻霖回頭看他的手，“那你別把蝴蝶弄掉了。還有，你們快點走，我都餓了。”
說罷，他真就朝食堂跑去。
畢晟韌低頭問賀若雨，“蝴蝶還要嗎？”
“放在裏麵吧。”
“不怕追你的人不高興？”
“……你怎麽知道這書是追我的人給的？”從最開始他說追她的人送書，賀若雨就覺得奇怪——他是怎麽知道的？
“你同學說的。還是上次送你玫瑰花的那個？”
“不是。”
“又有新的了……你真的蠻受歡迎。他們不知道你才16歲嗎？”
賀若雨無奈地笑了，“不知道。不過，我跟今天這個同學說了我16歲。然後他就要認我當幹妹妹，還送了這本書。”說著，她的手在《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點了點，“讓我長大成為一個優秀的人。”
“嗤，”畢晟韌嗤笑一聲後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大手在女孩的背後上攬了下，“去吃飯吧。”
……
賀若雨這次沒讓畢晟韌花錢，自告奮勇去排隊買飯菜，讓他跟賀峻霖一起坐著等著。
賀峻霖是坐不住的，讓畢晟韌占座，他自己跑到賀若雨身邊告知後者自己早就看中的菜，一點點了十幾樣，等拿到餐桌上，擺滿了餐桌。
畢晟韌掃了眼餐桌上的各式菜樣，問賀若雨，“卡裏還有錢嗎？”
“快沒了。”不等賀若雨回答，賀峻霖就搶了話頭，“我姑姑為了招待我下了血本。”
“卡給我我給你充一些。”畢晟韌朝賀若雨伸手。
賀若雨沒扭捏，把卡給他，“其實裏麵還有幾百的。”
“姑姑，沒關係，畢叔叔有錢的。”賀峻霖拿起一雙筷子放在賀若雨麵前，再把一雙放在畢晟韌麵前，“畢叔叔，我姑姑交到你這個朋友真不虧。”
“就你會說話。”
“我是說真的，”賀峻霖給自己拆開筷子，夾了一塊雞翅喂進嘴裏，邊咬邊道，“以後，如果我真認了你當我新爸爸，你和我姑姑就是親上加親了。”
畢晟韌抬眼，對上賀若雨的視線，並沒有接話，而是夾了一個粉蒸肉下麵的土豆放在賀若雨麵前的碗裏，“早晨吃的什麽？”
“大肉包子。”賀若雨把那塊土豆吃了。
畢晟韌又夾了一塊。
賀峻霖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甚至還停止了幾秒的咀嚼動作觀察兩人，但是並沒有出聲打擾。
一餐飯吃了四十幾分鍾，最後賀峻霖吃的肚子都鼓起來了。
他摸著肚子非常滿意，“姑姑，我之前聽爺爺奶奶說你今年會去蘇城那邊考察是嗎？”
蘇城……
畢晟韌眯眼。
“我舅舅在那邊誒，”賀峻霖雙眼放光芒，“姑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那你得跟家裏說一聲。”
賀峻霖一想到自己媽媽現在都沒回自己微信，就生氣，哼了一聲，“你走的時候，隨便提下我就行。”
語氣裏帶著明顯的委屈。
“其實，今天早晨我哥哥和嫂子還跟我問了你的。”賀若雨斟酌了幾秒後道，“他們覺得你總是凶傾城是不對的，而且……”
“而且”什麽，賀若雨沒繼續說下去，而是換了語氣道，“不過，我也覺得傾城有的時候不懂事，你糾正她的出發點沒問題。”其實，雙方都沒有跟她說賀峻霖這次離家出走到底是因為什麽，但是從隻言片語中，她還是能猜到多少跟傾城有關係。
“哼，不要提他們，不然我要消化不良了。”賀峻霖站起來，“走吧。”
說罷，他便朝食堂門口走去。
畢晟韌也站起來，“跟我去充飯卡？”
“嗯。”
兩人並肩走向充飯卡的位置。
畢晟韌捏著飯卡，“什麽時候去蘇城？”
“時間還沒定，也可能不去。”
畢晟韌沒再追問，去了充發卡的位置，給賀若雨的飯卡充了三千塊。本來要充五千的，但是工作人員提醒說充那麽多不安全，他就減了兩千。
充完，畢晟韌送賀若雨回實驗室，賀峻霖在食堂外麵等他們，所以也跟著去了。
畢晟韌隻送到實驗室外，就告別了，而賀峻霖本來是想跟著他姑姑的，但是被畢晟韌拎走了。
賀若雨到了實驗室才想起來那本《鋼鐵是怎麽煉成的》沒拿回來。
…………
學校門口，畢晟韌將《鋼鐵是怎麽煉成的》放在擋風玻璃前。
賀峻霖瞄了一眼，小疑惑在腦子裏亂轉，但最終還是憋住了沒出聲問。
“帶你去錄音棚看看。”畢晟韌發動車時道。
“看什麽？”
“看不同種類的唱片是怎麽製作的。”
“哦，能賺到錢嗎？”
“也許，你能撈到一個和聲的臨時工作。如果碰到MV導演，你也可以撈到一個伴舞的工作。”
“伴舞？”賀峻霖嘖了一聲，“我不愛給別人伴舞。”
畢晟韌輕笑了下，沒再跟他說話。
接下來的五天，賀峻霖都在畢晟韌的公寓和錄音棚之間來回，原因是他真的第一次去錄音棚就跟一個來挑配音演員的動畫電影導演聊到了一起。
導演邀請他做隻有一分鍾出場時間僅比路人甲戲份稍重的角色配音，酬勞2000塊。
其實，角色本身一天的工作就能完成了。
但是他自己想要見識更多一些，就跟完了整部動畫電影的培訓流程。
除了第一天由畢晟韌送他去外，其他的時間，他都是換公交和地鐵去。這些事，畢晟韌都通過手機告訴了賀若雨，也告訴了賀鳴。
這五天，沒有保姆，公寓裏麵沒有人做飯，畢晟韌就去了學校和賀若雨一起吃早餐和晚餐，用的是賀若雨的飯卡。
第六天早晨，正躺在**思考今天去哪兒的賀峻霖，接到了賀若雨的微信，被問到要不要跟著一起去蘇城。
賀峻霖當然是要去的，馬上就開始收拾東西。昨天他回來時，專門給自己買了個帆布的行李袋，不貴、有用。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給自己買旅行包。
今天，正好用這包裝他姑姑給他斷斷續續買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收拾好，他就提著他的行李袋準備去找賀若雨。
一出房間，就碰到了邊打領帶邊從房間走出來的畢晟韌。
畢晟韌首先注意到的是男孩手裏的行李袋，“準備回家了？”
“才不是。”賀峻霖放下行李袋，雙手一展抱住了畢晟韌的腰，“畢叔叔，我出去跟我姑姑玩兒幾天，會想你的。”
說罷，他鬆開了畢晟韌，再撿起行李袋，“我走了，拜拜畢叔叔。”
畢晟韌沒管他，讓他自己開門，自己提著行李走出去，期間他除了戴領帶外，就是側了下手腕，看了眼自己的手表。
賀峻霖提著行李進了電梯後，將行李放在地上，按了數字1，在電梯下落期間，他在思考要怎麽跟他姑姑的同學們搞好關係。
電梯門打開，他提起行李，再抬頭時，看到了立在大廳外麵、背對著電梯口的西裝革履男人。
一時間，他愣住了——那男人的背影怎麽那麽像他爸？
那男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轉身看向他。
果然是他親爸——賀鳴。
如今，全國最富有的男人。
快四十歲的男人，看向兒子時，眉眼間全是來自上位者的審視。
是來接他這個兒子回家的？
男孩忽然側昂頭，提著行李走出電梯，然後朝門口走去。
他以為他爸會在他走到門口時叫住他，但是沒有，不但沒有，反而背道而馳，進了電梯。
賀峻霖咬牙，一股怒氣衝上心頭，把行李袋扔在了地上。
但是幾秒後，他還是撿起了行李袋，朝眼熟的那輛車走去。
這車是他爸的，銀灰色寶馬，對於他爸這種身份的不算貴，就普通車，這是因為他爸隻對計算機有興趣，而對車不是太感興趣，甚至不熱衷於開車。
大部分時間，都是司機給他開車。
這一點跟他爺爺有點類似。
賀峻霖走到他爸車附近，抬腳就在車門上踢了一腳。
………
畢晟韌公寓內，賀鳴站在客廳的客廳陽台前，俯視著下方兒子的動作，嗤笑一聲：“幼稚。”
“咱們也是這麽過來的。”畢晟韌已經打好了領帶，遞給賀鳴一杯茶水，笑著接話。
賀鳴將茶水放在陽台欄杆上，打量他一眼，忽然意識到以前在自己眼中的小弟弟也是獨擋一麵的人物了，歎氣道，“你昨天給發的那封信是什麽意思？”
“意思都寫在信裏麵了。我準備逐步放手盛華娛樂的事情，當然，我會幫著物色接任的人選。我這段日子觀察到我侄子還是有點天賦的。”
侄子自然指的是賀峻霖。
畢晟韌這幾天有意無意帶著賀峻霖走了不少工作流程，發現這13歲的孩子真的天生是管理者，雖然也因為年紀小而出現幼稚的行為，但著實聰明，藏得住事兒。
畢晟韌靠在欄杆上，用開玩笑的口吻道，“我老爹已經在董事會上下了最後通牒，要我滾回去，不然就跟我斷絕父子關係。”
“下定決定回去搞房地產了？”
“也許，我回去就把我老爹的房地產事業搞成娛樂事業了。”
“那挺好。”賀鳴笑，抬手拍了下弟弟的肩膀，“不過，你不用急著放手盛華的事兒。畢竟盛華現在有了12%的股份，算是你自己的公司和事業，也算是給你自己留個退路。再說，曉曉不是也在管理層嗎？”
畢晟韌聳肩，開玩笑道，“我姐最想的是跟我姐夫雙宿雙飛。”
“嗤，”賀鳴嗤笑，隨口問道，“你自己呢，準備一直這樣做隻孤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