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曉曉姐好像失戀了

畢曉曉看向自己的弟弟,眼神悠悠的,帶著莫名的審視。

畢晟韌不明所以,問道,“有什麽不對?”

“我覺得你說得對,動武力的男人都不是人。”畢曉曉從餐桌上起身,然後走出了餐廳。

不是人?

畢晟韌回想自己剛剛的那一句話:他沒說用武力就不是人吧,他隻是看不慣對麵那死丫頭一直喊“帥”。

男人該揮拳頭的時候,還是應該揮拳頭的。

豐自遙見畢曉曉走了,連忙扒了幾口飯,就追了上去,挽著對方的胳膊,撒嬌道,“曉曉姐,我想跟你說會兒話。”

畢曉曉摸摸她的頭“嗯”了一聲,隨後一起去了二樓畢曉曉的房間。

………

畢晟韌吃飽後,拿著一本建築的書在閱讀,速度很快,幾乎一目十行,短短一個小時,差不多看完了你本書的三分之一。

剛放下書,準備到院子裏活動活動時,聽見下樓的噔噔聲,轉身看是豐自遙,便沒管她,抬腳出了門。

豐自遙本來就是下樓找他,這會兒見他出去,立馬追了上去,到了院子,徑直和後者一起坐在長椅上,後又覺得說話不方便,便又站了起來,一隻腿半跪在椅子上,壓低聲音道,“曉曉姐,好像失戀了。”

畢晟韌的眉頭皺起,“沒戀過,失什麽戀?”

他可沒看見他姐這幾年跟哪個年輕的男人走得特別近過。

“是真的,”豐自遙雙手抱胸,一臉的認真,“來自同為女人的直覺和經驗,曉曉姐,的確是失戀了……”

這聲音,在畢晟韌探究性地看向她時,收住了,轉而問道,“幹嘛這麽看我?”

“你失戀過?”

豐自遙眨了眨大眼睛,掩住了暗色,連忙否認道,“沒有啊。”

“那你說‘經驗’。”

“嗬嗬,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嗎?”

“你最好別在沒成年前吃。”

豐自遙吐吐舌頭,“說曉曉姐,你幹嘛扯到我頭上,我最近都很乖好不好?”

畢晟韌懶得細數她的罪狀,回到正題,“我姐跟你說什麽了,讓你覺得她是失戀了。”

“就一直看手機啊,我跟她說了一個多小時的話,發現她看微信界麵的次數不下於二十次,而且還容易走神……”

“是你自己說的話題不好笑,無法讓人注意力集中吧。”剛剛在餐廳裏麵說那些,一點兒也不好笑,三個人裏就她一個人笑的歡。

豐自遙,“……”

好在她已經習慣了這男人的毒舌,也不生氣,繼續道,“才不是好嘛。以前我說話時,她才不會這樣好吧。而且……我看見那個微信界麵的昵稱了,叫‘不要臉’。明顯是男人的。”

“不要臉”怎麽就是男人了?

豐自遙看對方的臉色一沉,驀地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隻有對那些成功吸引到了注意力的男人,女人才會有心思去給取個別稱……不是說所有男人都‘不要臉’……我覺得你的臉皮就很薄,上次蹦極,我就是嘴唇碰到了下,你的臉就紅了。”

最後一句話,成功讓畢晟韌的臉爆紅,惡狠狠地瞪著女孩兒。

豐自遙憋著笑,“你看你又紅了。”

畢晟韌惱羞成怒,“滾蛋!”

“好了好了,”豐自遙笑著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聲音裏麵帶著嬌氣,“生什麽氣……話說,曉曉姐的失戀,咱們還管嗎?”

畢晟韌靜了靜,等臉色恢複了些後道,“她要真是戀愛,那就是初戀,如果真失戀,那問題就比較大。”

“是啊,”豐自遙仿佛有感而發,“初戀要是不完美,會影響到以後的人生發展的。”

畢晟韌,“……”

他最不煩跟這未成年談什麽戀愛的話題。

這人還一副很懂的樣子,讓他更是煩上加煩。

畢晟韌從椅子上起身,俯視著女孩兒道,“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有課,快去洗澡睡覺。”

“曉曉姐的事兒呢?”

“先讓她自己消化一會兒,如果沒有好轉,再說。”畢晟韌抬腳往大廳方向走去,問追上來的女孩兒道,“晚上在這兒睡?”

“嗯,今天我爸媽的結婚紀念日,把家留給他們過二人世界吧。”

“那你睡覺記得把被子蓋好了。別又弄感冒了。”

豐自遙眨了眨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頗為輕快地“哦”了一聲,走到大廳門口時,她舔舔舌頭,問道,“我能不能跟你睡一個房間?”

“我今天要看書看到很晚,你自己睡。”

“我要期末考了,也需要看書。”

畢晟韌沒吭聲,上了樓經過自己房間時,才道,“在客房裏麵洗完澡,換好衣服過來。”

豐自遙的大眼睛笑出了彎彎的眼瞼,“好的,馬上。”

說完,一溜煙跑進了客房。

畢晟韌看著客房被關上的門,帶著幾分不解,“這麽大的人了,怎麽老是跟我睡一間房?神經。”

………

之後的好幾個月,據畢晟韌的觀察,他姐姐似乎越來越“不對勁”——

雖然麵上還是那個能說會笑的、經常參加宴會的畢曉曉,但總覺得芯子發生了質的改變:獨自鬱鬱寡歡,沉默的很。

再回想幾個月前,最初發現她異常時,豐自遙說的話,他覺得他姐的問題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

是時候跟父母說說了。

那天,他們一家得知隱姓埋名在蘇城待了五年的賀銘回家,特意過去看望,再吃了一頓飯才回家。

畢晟韌等畢曉曉回房後,去了父親畢驍麟的書房,再叫來母親殷櫻,尤其鄭重地道,“爸媽,姐,出了點兒問題。”

他這樣的開場白,讓畢驍麟和殷櫻的心頭同時升起不好的預感:隻覺自己女兒遇到了什麽過不去的檻兒。

殷櫻尤其焦急,“什麽問題你倒是說啊。”

畢晟韌原本也沒想要賣關子,隻是沒想到父母這麽著急,定了定神後脫口而出,“她失戀了。”

畢驍麟、殷櫻異口同聲,“什麽?”

他們都沒見過女兒有男朋友,怎麽就失戀了?

“好幾個月前的事情。當時,我和娃娃發現了,但是看我姐沒提起,以為不會出什麽大事兒,就沒有跟你們說。”

殷櫻指指自己的兒子,“這小子耽誤事兒。”

說罷,她急忙起身出了書房門,轉身去了畢曉曉的房間。

畢驍麟推了一把兒子的頭,後者有些“委屈”,“爸,溫柔點兒。”

“我應該揍你一頓,還溫柔點兒。”

畢晟韌莫名,“您應該去揍讓我姐失戀的人,揍我幹什麽。”

“誰讓你知情不報的。”

“我這不是高估了我姐的能力,沒想到她還真是溫室裏麵的花朵,一遇到外麵的風雨摧殘就淩亂了……”

畢驍麟一個瞪眼成功打斷了兒子的話,問道,“叫什麽?”

“什麽?”畢晟韌問完才恍然大悟,連忙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爸,你又不是你知道我姐的嘴有的時候可不是一般的嚴。”

畢驍麟想教訓教訓兒子,但又覺得這事兒上他似乎也沒犯錯,於是將教訓的話咽了回去,隨後長歎一聲,“要是小銘沒出那事兒,一直在申城,說不定這會兒他就從我的幹兒子變成女婿了。他們倆多好啊,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知根知底的。唉,一步錯步步錯。”

畢晟韌知道他爸媽都希望他姐和銘哥在一起,其實他自己也想,但這怎麽說來著,對了,感情的事兒不能勉強,銘哥在那邊已經結婚了。雖然這嫂子這會兒可能恨死銘哥了,短時間內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但……

他的眼睛一亮,道,“爸,你探探銘哥的口風唄。”

“什麽口風?”

“你不是想銘哥和我姐在一起嗎,現在是機會啊。隻要你不嫌棄銘哥接過一次婚了。”

畢驍麟手撐著下巴,似乎在認真思索兒子的話。

……

畢曉曉的臥室。

殷櫻敲門進去後,聽見衛生間裏麵流水聲,知道是女兒在洗澡,便沒再去敲衛生間的門,轉而拿了放在**的正播放著007電影的PAD看了起來。

大概十分鍾後,畢曉曉穿了一身白色的浴衣出來,見**坐著的自家親媽,先是愣了下,之後極其自然地繼續擦頭發,問道,“媽,你怎麽來了?”

殷櫻放下PAD,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笑道,“咱們母女好久沒談心了,過來,我們說說話。”

畢曉曉沒多想,邊擦頭發邊走了過去,在親媽旁邊坐下,打趣道,“你不會是今天看到吃飯時賀叔叔無微不至地照顧阿姨,羨慕嫉妒恨了吧。”

殷櫻用食指點了點女兒的腦門,拿過毛巾,兀自擦著後者濕漉漉的頭發,聲音溫和,“我不用羨慕嫉妒恨,你爸爸也非常好。我和你爸爸,跟你賀叔叔和阿姨的相處模式不一樣。小的時候,你賀叔叔是你阿姨陪讀加保鏢,不用說話,隻用保護好你阿姨就行。但你爸爸和我,中間有些不愉快,要是不說話、不做點兒引起我注意的事兒的,你爸就追不到我了。”

“難怪你們現在還是這麽熱鬧。”

“是啊,每對男女都有自己的相處模式,彼此能適應這模式,就能走的長遠,如果不能,就要快刀斬亂麻,盡快分開,然後去尋找別的能適應的模式。”

快刀斬亂麻……

畢曉曉呼吸一窒:其實,她自己也覺出的不同了,而且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態很危險,但總感覺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也不愛將自己的內心暴露給別人看,所以到現在她也沒跟說過那不確定存在不存在過一段飄渺感情經曆。

如今聽到“快刀斬亂麻”一次,忽然覺得為了那個消失的無影無蹤的男人鬱鬱寡歡,太不值當。

殷櫻觀察著女兒的臉色,將已經將頭發擦的半幹的毛巾丟在一邊,近乎小心翼翼地問道,“曉曉,你有沒有喜歡過哪個男孩兒,能跟媽媽說說嗎?”

畢曉曉想也不想的搖頭,“沒有。”

嚴格來說,是她不知道什麽是喜歡——

影視劇裏麵描述的那種願為對方去死的情感,似乎並不曾出現在自己的心尖。

“一個都沒有嗎?”殷櫻覺得剛剛自己的提問顯得突兀,準備換個說法,“我還以為你對小銘不一樣呢。”

“他是我哥哥,”畢曉曉不蠢,自然知道自家親媽指的是什麽,伸手抱著後者的腰,近乎撒嬌似地的道,“他不會把我當成女人一樣喜歡,我也不會。”

殷櫻每想到女兒會這麽說,但消化的很快,抬手輕輕拍了拍女兒肩膀,笑道,“那隻能怪他們家得不到我這麽優秀的女兒做兒媳婦,是損失。”

畢曉曉閉著眼睛埋在她的懷裏,沒吭聲。

殷櫻任她依著,靜了片刻後問道,“有沒有上心的男孩子?比如,看見某樣東西就想起對方,想和對方親近之類的。”

“大概吧。”

“誰呢?能把名字告訴媽媽嗎?”

聽到這兒,畢曉曉隱約覺出自家親媽這次是有備而來,像是要探聽些消息,而這消息還很自己的感情世界有關。也不知道是什麽誘發她特意一環套一環來問這些的。

她身體僵了幾秒,後又想起之前自己“快刀斬亂麻”的決定,便抬起頭望著殷櫻道,“仇智駒。”不過這人在她想要深入了解的時候消失了。

殷櫻沒想到她會這麽容易就說出了對方的名字,兩秒後才反應過來,笑道,“這名字蠻奇怪的哈。第一次聽見真人姓仇的……他是做什麽的?”

“他說自己是賣消息的。”

“賣消息……”殷櫻的娘家是做金融證券的,所以她對這“三個字”的第一反應就是“內、幕消息”,心中頓時升起一絲絲的擔憂,試探性的問道“違法的?”

“不算吧。他是在合法範圍內。”他拿著證件辦事,應該各種行動都是被允許的,自然是合法的。

聽見合法二字,殷櫻鬆了一口氣,又問,“那你們發展到了哪一步呢?”

“剛……”畢曉曉準備說剛開始的,但想起那人在她答應的第二天就消失了,所以根本算不得開始,於是改口道,“沒開始,他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