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戀愛的銘哥

一陣微風再次襲來,畢曉曉下意識地撿起散落的披肩披在身上,淡淡道,“我想去放煙花。”

仇智駒這次聽清楚了,薄唇勾起,一貫深沉的眉眼迸發出不常有的光彩,“那就去。”

說罷,他便伸手重新將畢曉曉的手腕掌控在自己的大手裏,在推門下車之際,那握著女人手腕的手下移握住了對方的小手。

他能明顯地感覺到小手的瑟縮,但他沒半點兒遲疑,從牽起她的手起開始就沒鬆開過,徑直往海灘處走去。

畢曉曉整個人都因為這突飛猛進的關係處於眩暈中,根本理不清此時此刻的情緒。

她盯著自己被握著的手,有些不著邊際的想:是不是自己戀愛的經驗太少,才會在處理這種事情的時候顯得這麽的木訥?

她活到現在,除了交際場合的握手,牽過的人少之又少,除了爸爸外的男人更是沒有——

銘哥雖然對她像是親哥哥般的庇護,但大概天生少根安慰、討好女人的筋,從不會用牽手這種略顯娘娘腔的安慰模式,頂多彈彈她的腦門什麽的;

她弟弟,她沒把他推地上就算好了,牽手什麽的,從來沒有過。其他的男人,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此時此刻,她無法區分的,由手心直達心胸的灼熱悸動感,是不是跟每個男人都會有。

因為把各種不解包圍,畢曉曉一時竟忘記了掙開男人的手,而越是到了後來,她越是適應,最後居然就這麽一直讓他牽著。

仇智駒的掌心能夠感觸到女人的手上的細膩,也能感覺到由僵硬到順從的過程,心情不禁愉悅了很多,將要把這個過程延長,腳步不禁放慢了很多。

短短五六百米的路程,兩個人走了近20分鍾。

畢曉曉被牽著站到了煙花攤位上,在男人的購買煙花時,她一雙眼睛四處掃描,掃了一圈兒後,她的視線釘在了海灘上的某處——那處,蹲著兩個人,高大男人伸出長臂繞過相對他嬌小了很多的女孩兒的肩頭,點燃了煙花,隨後便有燦爛的宴會騰空而起。

那個男人……

是她畢曉曉青梅竹馬的銘哥。

點燃了煙花後,銘哥就鬆開了女孩兒,那個女孩兒好像很興奮,自己點了煙火後,脫了鞋子就跳到了海裏,回頭朝銘哥喊了句什麽,下一秒銘哥毫無征兆的轉身離開,而那女孩兒趕緊從海水裏出來,提著鞋子就追了上去。

這種形態就是戀愛的樣子?

將一切收入眼底的畢曉曉不禁勾了嘴角,笑得溫婉而真誠。

已經付完錢的仇智駒捕捉到了那絲笑意,心底更加的愉悅,不禁靠近她,在她的臉上親親一吻,輕聲道,“走吧。”

被親的畢曉曉怔怔然看著男人,後者覺得她呆萌的很,薄唇欲再次貼在她臉上。

畢曉曉卻是敏捷地反應過來,抬手推開他的臉,“這麽多人,你有沒有點兒公德心。”

仇智駒笑的愉悅,低沉的聲音充滿了磁性,“你聽喜歡看人談戀愛的,我以為你也喜歡當眾親……”

當眾親……

畢曉曉撇嘴,看向她的眼神甚為古怪。

仇智駒哈哈大笑,笑聲引起不少人側目。他自己卻是毫無顧忌,拖著她的手,就順著階梯往下去了海灘上。

畢曉曉覺得不說話非常的尷尬,於是開口道,“你買了什麽?”

“買了所有沒危險的。”仇智駒將手裏塑料袋遞給她,“放一個?”

畢曉曉伸手從裏麵拿出來一個。

因為放煙花,肯定是要雙手的,她便從男人手裏抽手。

這次仇智駒沒有阻止,送開了她的手的同時,還拿出了從攤販那邊買的一次性打火機,劃亮了拿到女人麵前,“把頭朝外麵,別對著自己。”

畢曉曉這才發現煙花頭是朝著自己的,“哦”了一聲後,趕緊調了個方向。

仇智駒看了她一眼後,拿打火機將煙花點燃。

下一秒,那煙花就嗤啦嗤啦的燃燒起來,雖然隻是手持的小煙火,比不了能在半空中燃放的煙花那樣的絢爛,但對於畢曉曉來說,但已經足夠讓不曾戀愛過畢曉曉的心頭絢爛多姿了。

一邊的仇智駒靜靜地站在旁邊,就那麽瞧著她,薄唇漸漸的彎起,深沉的眉眼也跟著變得輕鬆起來。

一陣海風吹來,吹亂了畢曉曉為了參加宴會而特意盤起的頭發。

她擺了擺頭,將遮住視線的額前發甩到一邊,眼角的餘光掃到了盯著自己的男人,問道,“你總看著我幹什麽?”

仇智駒抬手替她將額前發往耳邊撥了撥,聲音變得輕柔,“覺得你好看。”

畢曉曉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害羞的人,因為從小到大,她接觸了太多的人,實在是不知道害羞為何物,但此時此刻在聽到男人不著邊際的稱讚後,竟然紅了耳廓,側頭看向對方,眼神定定的,帶著明顯的審視。

仇智駒將自己從上到下都看了一遍,後與她對視,問道,“怎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海風吹的眼睛幹澀,畢曉曉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後從男人的臉上收回視線道,“我總覺得從你嘴裏出來的情話很不真實。”

仇智駒的長腿向她邁出一步,高大的身形一下將穿著高跟鞋的她籠罩了起來,他將下巴擱在女人的肩上,低低的道,“挨近一點兒,你覺得真實嗎?”

畢曉曉的身體僵了僵,想要逃出男人的氣息範圍,卻沒想到他從身後直接的環抱著她的腰,“試著接受我,你就會覺得真實了。”

畢曉曉抿唇,一貫靈巧的小嘴,此時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

她擅長交際,那是因為從小見的人多,是練習出來的。

而從小到大,身邊沒有人向她傳授過戀愛的技巧,她也沒談過戀愛,所以遇到仇智駒這種“極品”,她真的不知道怎麽去招架。

她僵著身子,讓仇智駒抱了近五分鍾都沒有動,後因為路人的側目,覺得的這麽個姿勢實在是有礙觀瞻,於是在心理建設完後,轉頭腦袋對肩上的男人道,“再給我一個煙花。”做點兒事情是能化解尷尬的。

仇智駒沒多說話,伸手從塑料袋中抽出一個神鞭(煙花)遞給她,下一秒就又恢複到了從後麵環抱她的姿勢。

………

之後的時間,他們就靜靜地站在那兒,畢曉曉一根一根的放著煙花,而她身後的仇智駒則像一個活著的暖爐,暖和著夜色中的海風,讓隻穿了禮服和披肩的她,沒有因為海風的吹拂而感受到了涼意。

比起其他相互嬉戲的情侶們,他們實在是太靜了。

就這樣的模式一直維持到畢曉曉將最後一隻煙花燃盡。

就在畢曉曉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仇智駒離開時,仇智駒抬起放在她肩頭的下巴,輕聲在她耳際說,“送你回去?”

畢曉曉緩了緩神後“哦”了一聲。

仇智駒轉身的之際,伸手牽起了畢曉曉的小手,上由沙灘通往馬路的台階時,他突然開口道,“明天帶你去靶場。”

用的是陳述語氣。

但畢曉曉硬是聽出了“詢問”的意思來。

畢曉曉不知道為什麽要突然提靶場,但最後仍是緩聲“嗯”了一聲。

仇智駒的薄唇彎起的弧度更大,連牽著畢曉曉的手的力道都不由大了起來。

………

半個小時後。

仇智駒開著那輛的黑色悍馬,將畢曉曉人送到了畢家別墅外麵。

在畢曉曉解開副駕駛的安全帶時,一張隻有指甲蓋大小的存儲盤遞到了她麵前。

她接過來,正反兩麵翻看來看看,疑惑地問道,“什麽?”

“你手機裏麵的資料。”仇智駒的臉上帶著些許的狡黠,“答應過你陪我兜風就給你的。”

畢曉曉的愣了下,後扯出微笑,“謝謝。”

說完這兩個字,她便推開了車門,下一秒一隻腿就伸出了車外,剛落地,就聽男人道,“你排在公關名冊第一名的那個張德有問題,不管合作深入不深入,都要盡快從跟他有關的項目中撤離,保證資金安全。”

畢曉曉在他說出“張德”二字時,就飛快地將腦海中存儲的張德的資料調了出來——

這個張德並不是申城傳統幾個大家族的富豪,而是最近幾年才竄起來的,據說老家在邊境一帶,生意做的很大,來申城也是為了挑戰挑戰大市場,最近在申城混的風生水起。

因為眾恒旗下的一個房地產項目有臨時合夥人退出,張德代表的企業表示有意願參股,所以畢曉曉才將對方的資料整理了,以備不時之需。

據資料上顯示,這個張德的發家史其實很簡單,最原始的資金來源於西南邊境貿易,並不是什麽高明的生意,也沒什麽技術含量。

畢曉曉將房間挪到車外的腿再次進了悍馬,問道,“他出了什麽事情?”

仇智駒頓了頓,靜了好幾秒後道,“走私,被抓了。”

是了,在邊境做生意,的確很容易就跟走私沾上關係。

畢曉曉對於仇智駒短短的、隱晦的幾個字明白了七八分,臉上的表情顯得乖順,“嗯,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兒嗎?”

仇智駒眼角都染上了笑意,彎著薄唇道,“有。”

“什麽?”

仇智駒盯著她,身體不自覺地朝她靠近,“作為男女朋友的晚安吻。”

“……”

仇智駒不待她有所反應,便快速地在她的臉頰上貼了兩下,“晚安,曉曉。”

聲音低而輕,磁性而溫柔。

定力不強的人會溺斃。

畢曉曉動了動紅唇,最終也沒出聲說出點兒什麽。

仇智駒一直望著她的背影,直到看到別墅大廳內走出的一個人,才踩了油門往同一條街上的另一處別墅的方向開去。

………

畢曉曉還沒走進大廳,就見自己那睡眼婆娑的弟弟,邊打著哈欠邊走到她麵前。

畢晟韌是睡了一覺起來喝水,這會兒迷迷瞪瞪的,邊哈欠邊問道,“你終於回來了……我剛剛看見有人送你,是誰?”

畢曉曉被人纏著問自己與仇智駒的關係,隨後道,“路上遇到的同事。”

說罷,她繞過自家弟弟,朝樓梯上走去。

說了兩句話後,畢晟韌清醒了不少,揉著眼睛,跟著姐姐上樓,“你把車弄丟了?”

畢曉曉瞟了弟弟一眼,“我要有多傻才能把車弄丟?”

“那你怎麽要人送?明明你今天參加宴會的時候開車了的……”畢晟韌低著頭,邊說邊走,到最後發現自家姐姐的停下的腳步,定定看著自己,“你的眼神挺慎人的。”

畢曉曉送他一聲涼涼的笑,收回視線後,繼續往樓上走,“晟韌,你到現在還沒有跟親過女孩子吧……除了妹妹外。”

這妹妹特指豐自遙。

本是已經跟他齊頭並進的大男孩兒,愣了下,俊臉上出現的羞澀的紅,薄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麽,但最終什麽也沒說出口。

“少年,”畢曉曉體恤般的拍拍弟弟的肩頭,“努力。”

畢晟韌一把扒開了肩頭的手,送了聲“哼”就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間,甩門甩的“嘭嘭”響。

畢曉曉聳肩,慢悠悠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手上將仇智駒剛給她的存儲卡插到手機上,再點了文件管理,就找到了裏麵的公關資料,在重點公關文件裏麵的確有一個的叫“張德”的。

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刪掉了“張德”所有資料,剛鎖上屏,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是仇智駒。

她在手機響了20多秒後,點了接聽鍵,“喂。”

“晟韌是你弟弟?”

之前,她跟他說過,銘哥對於她,就如同晟韌對於她。當時,他問晟韌是誰,現如今總算是知道了。

畢曉曉撇嘴,沒答話,不過卻是在認真聽電話那頭的動靜:有關門的聲音。

仇智駒的語調隨意,如閑聊般的道,“我剛回家,開門時再想你是不是已經把卡插到手機上,刪掉了張德的資料。”

畢曉曉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靠在門後,道,“如你所料,我刪掉了。”

“是心意相通。”

他是在糾正她的“如你所料”。

她沒說話,走到床邊躺下,聽他問道,“明天做什麽?”

“不知道。”

明天是周末,沒有聚會,目前為止她沒有接到哪個宴會的邀請,不出意外,她應該會好好的睡一覺。

“帶你去靶場。”

畢曉曉記得他在沙灘上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