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隻要有你,我在哪兒都開心

些都是何鳴當天下午,在電話裏跟陳維說的。何鳴問道他們一直沒被抓到是不是因為在警局有關係時,然後就試探性地問他們是不是魏儒津。

電話裏,何鳴還說排到有人給魏儒津送錢。然後,還發給陳維一張照片,正是魏儒津收錢現場,而給他送錢的不是別人,正是從他們這兒訂貨卻丟了想找茬的人。

陳維當天就把情況反饋給了邵振興,然後才有了魏儒津翻台的事情。

邵振興聽完他說得,靜了好一會兒後點燃一根煙,兀自吸到半截,遂問道,“以你對何鳴的了解,覺得他怎麽樣?”

陳維一愣,隔了幾秒才笑道,“挺不錯的小夥子。”

邵振興點頭不知是對他這回答滿意,還是表示自己也同意這說法。

就他以為此次對話已經結束,邵振興下一刻就要讓他離開時,邵振興叼著煙問道,“你說他為什麽帶著雯雯跑出蘇城是什麽意思?”

“這個……”陳維一臉不知該怎麽回答的樣子,呐呐道,“大概是一時接受不了,所以出去散散心,他不是說下周就回來了嗎?”

邵振興再次點頭,不過之後沒再發問,而是如陳維所料想的那樣,朝他揮揮手,讓他走了。

將整根煙吸完後,邵振興拿手機給女兒撥了個電話過去,“喂,雯雯,在哪兒呢?”

“爸爸,”邵雯雯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我們在申城的海灘上,我給你和阿姨,還有小帥,買了好多禮物。”

邵振興的情緒被女兒帶動起來,嘴角也跟著上揚,“在外麵注意身體,別凍著餓著了。”

“知道啦爸爸,何鳴在我身邊呢,你放心。”

“嗯。記得早點回來,爸爸有點兒想你了。”

“好的,爸爸,我也想你。”

再說了幾句,邵振興就掛了電話,神情莫辨。

……

申城海灘。

身穿波西米亞風格長裙的邵雯雯將手機重新放心斜跨的小包內後,雙手就挽著身邊難得一身T-shirt、短褲打扮的高大男人,與海灘上絡繹不絕的路人擦肩而過。

何鳴低頭注視著小臉緋紅的女人,“這幾天開心嗎?”

“開心。”

“那我們以後在這兒定居?”

邵雯雯頓住腳步,麵色猶豫。

何鳴在她身邊站定,“怎麽了?”

“你是不是在我家住的不開心?”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說要定居在外麵了。她聽說別的結婚的男人都不怎麽喜歡跟老婆的家人住在一起,所以聽他表達搬出來的意思時,條件性的以為他也不喜歡跟她的家人住在一起。

何鳴勾唇,給她理了理被海風吹散的黑發,低沉著聲音道,“沒有。”

“那你怎麽想來申城定居?”

雖然申城與蘇城也就兩個小時的車程,但比起住在邵家,還是遠了點兒。

而且,人生地不熟的,她既不能經常見到她的家人,也不能看見阿瑤……所以,心理上有點兒抗拒。

何鳴的黑眸暗了暗,嘴角依舊勾著,“我隻是聽你說在這兒很開心,以為比起蘇城,你更喜歡這兒。”

邵雯雯展顏,整個人靠在他身上道,“隻要有你在身邊,我在哪兒都開心。”

何鳴扯扯唇,摟著她便往前麵走,在走到盡頭時,道,“明天我們就回去。”

“不是說下周回嗎?”

“我那天是丟了工作出來的,我怕我拖到下周,會被罰工資。”

邵雯雯想說她可以跟她爸爸說不罰他,但張張嘴,最終還是化為了一個“好”字。

……

深夜。

酒店套件內的雙人**,何鳴驀地睜開眼睛,側首看向身旁呼吸均勻的女人,大概半分鍾後坐起來在她頭上親了下,又等了半分鍾,在確定女人是睡熟了後才下床。

經過沙發時,順手拿上丟在上麵外包披上。

輕手輕腳的拉開門,再關上。

等在樓梯安全出口位置的文釗右手提著一個文件包,左手習慣性地扶了扶眼鏡,看見何鳴出來,便要迎上去。

何鳴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往前走,而他自己則走了過來,然後順手晚上了安全通道的門。

文釗從文件包內取出一個包裝紙盒遞給何鳴,“賀少,這是你要的針孔攝像機。可以直接貼在衣服的褶皺裏,還能粘在小縫隙裏麵。可以遠程操作。”

何鳴拆開包裝,果然是一個還沒有成人指甲蓋大的針孔攝像機,連啟動按鈕就很小,“這能錄多長時間。”

“這裏麵的電池隻要有光就能工作,錄像空間的能有100G,大概一天一夜的時間長度。”

何鳴試著啟動檢查了下,沒發現問題才將攝影機放進外套口袋裏。

一旁開著文釗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

何鳴撇他一眼道,“有話就說。”

文釗這才張嘴道,“賀總問你什麽時候能回去。”

何鳴頓住手上的動作,靜了五秒才答,“快了。”

文釗抿了下嘴。

何鳴撇他,“怎麽?”

“賀總說他聽‘快了’兩個字聽煩了,讓賀少你給個確切的時間。”

“兩個月。”

文釗條件性地接話,“那就是最開始禁足的期限……”觀察了下上司的臉色,接著道,“賀總說,他不想給你看家產了,讓你早點兒回去。”

何鳴勾唇,“原話?”

文釗一愣。

其實,賀總的原話比這要強硬好幾倍,但作為他下屬,是不會將原話轉述的。

何鳴卻是不怎麽在意,“你告訴我爸,他兒子在為光明事業奮鬥呢,讓他老人家再忍忍。”

文釗隻得點頭。

“我媽說什麽了嗎?”

“夫人讓您注意安全,還有找機會跟少夫人說實情。夫人說,要是你能早點脫身就早點脫身,盡量別讓自己成為讓少夫人憎惡的凶手。”

何鳴的黑眸暗淡了下去,朝文釗擺擺手道,“走吧。”

文釗頷首,順著樓梯就走了下去。

何鳴獨自在安全出口站立了半個小時才返身回去,剛推開門,卻見妻子坐在**。

邵雯雯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見他推門進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扶著床就朝他奔過來。

何鳴眸色一震,雙臂條件性地展開,將纖細的女人攬進懷裏。

“怎麽醒了。”

“你去哪兒了?”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發出,夾雜在一起,紛紛擾擾的,讓兩個人的胸腔皆是一震。

何鳴首先平複心情,“外麵有人吵架,我出去看看。”

俯身將女人打橫抱起來,朝床那邊走去,“你醒多長時間了?”

邵雯雯將臉埋在男人的胸前蹭了蹭,“剛剛醒。我做噩夢,夢到你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嚇醒了,發現你不在身邊,我好怕。”

何鳴的眸色變了變,將女人放在**,自己也跟著上床,薄唇印在女人的額頭上,柔聲道,“別怕,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嗯。”雖然答應了,但邵雯雯整個人卻像是個樹懶一樣扒在他身上,手腳把他纏的緊緊的。

何鳴也沒掙開,安撫性地拍拍她的後背,聲音變得更加的柔,“放心,我不出去了,睡吧。”說著便暗滅了大概是雯雯醒來按亮的燈光,然後將女人抱在懷裏,等到女人的呼吸漸漸均勻才閉上眼睛。

……

第二天下午,萬華工業園區。

何鳴在第一秘書的帶領下進了邵振興的辦公室。

等秘書帶上門,邵振興打量這個私自出門一周多的女婿,神情莫辨地道,“玩兒回來了?”

何鳴神色淡淡,“嗯。”

邵振興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沉聲道,“我讓你做個係統,你出門就摔了衣服,還帶著雯雯跑出去一個多星期,心裏是不是很不滿?”

摔了衣服?

何鳴頓悟他是在告訴自己他看到了他出門的反應了,沉下眉心,直接道,“如果我連那點兒反應都沒有,就不算正常人。”

正常人聽到嶽父讓自己去看殺頭的事情,能沒點兒反應,那就是心術不正。

邵振興怒極反笑,“你還挺有理的。”

其實,他心裏也沒多大的怒氣,而且時間都過去七八天了,原本的那點兒怒早就煙消雲散了。

朝對麵抬抬下巴,“坐吧。”

何鳴抿唇,看了一眼嶽父,抬腳在他對麵坐下。

邵振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準備拿打火機點上,但想起什麽,又把打火機放下,把煙也給扔了。不過,總覺得手裏缺點什麽,便把簽字筆拿在手裏,問道,“你怎麽想的?不想做?”

何鳴掀開眼皮,“說實話真的不想做,也不想趟渾水,更不想雯雯關心的你出事。”

他的語氣淡淡的,好似事不關己,但又句句讓聽者在意。

邵振興笑出聲,“你挺敢說的何鳴。你知道我如果停了,會收到多少人的威脅嗎?”

何鳴沒出聲,神情疏淡。

“你不想做是擔心將來我被抓了,會把你牽涉進去?”

邵振興說完等了半分鍾,還是沒等到女婿的回答,便哈哈大笑,借著道,“放心,你是雯雯將來的依靠,我就是被人用槍指著腦袋也不會拖你下水,除非……”

除非什麽,他沒繼續往下說,但何鳴心裏清楚,這個除非的後麵跟著的是跟他不在統一戰線。

邵振興轉而道,“現在還怕嗎?”

何鳴反問,“你為什麽要找我做?”

“因為我不信別人,而你是我的女婿。”

言下之意就是比起別的陌生人,他這個跟認識近五年、一起生活快四年多的女婿更值得信任。

何鳴閉了閉眼,靜了一會兒才問,“要做到什麽程度?”

“做到讓任何人取貨都逃不開我的眼睛。”

“那好,我回去想想。”何鳴起身,在轉身之際,道,“如果真是那種程度,我做之前起碼要有一天的時間去實地跟進。”

“可以。你讓陳維帶著你去,進去之後記得戴上防毒麵具。”

“嗯。”何鳴抬腳走了。

他知道,經過他跟雯雯出去那幾天,還有警-察-廳-長的倒台,他這嶽父是徹底相信他了。

……

第二天,何鳴按照邵振興說的叫上陳維,再次去了地下。

這次陳維帶著他走的是和上次完全不同的一條路,但最終目的地是一樣的。

何鳴在裏麵正的待了一天,到了下班時間才和陳維一塊出來,同樣不是走的去時的路——

總共他去地下了三次,但沒有一次是重樣的,而且他猜他們每走一次後,通往目的的路徑都會有變更,為的是不讓外人發現。

從地下出來,陳維略有感觸的拍拍他的肩道,“小兄弟,做完這次就帶著你想帶著的一切離開這兒,千萬不要有停留。”

何鳴頷首,拿著那台定價高昂的筆記本走了。

陳維在背後搖搖頭,朝著相反的方向去取車。

……

何鳴回到財務室,放下筆記本,修長的手指在話筒位置的小方格內幾不可見的輕輕一撥,指甲蓋大小的針孔攝影機就落入到他的手掌中。

然後,那手掌插到西褲口袋內。

拿著公文包的陸平,走到他麵前,道,“何總監,我先下班了。”

何鳴點頭,“對了,我不在這幾天辛苦你了。”

陸平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個近一年來都在他麵前不斷展示強硬的人,會跟他說客氣話,扯唇道,“不辛苦,都是應該做的。”

何鳴笑,拿上筆記本,“一起走吧。”

陸平頗有點兒受寵若驚,連忙做了個請的手勢,“何總監先請。”

何鳴倒也沒多客氣,抬腳順著他的手勢走了出去。

陸平留在後麵鎖門,而何鳴等在旁邊,等鎖好門,前者問道,“何總監您有話要說嗎?”

“被你看出來了。”

“您說,我聽著。”

何鳴好似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我來財務部的前幾天,邵總拿著一份漏洞百出的財務報告給我看,然後問我的意見,我就建議把原來財務室內所有的人都開除。”

陸平掛在臉上的笑漸漸消散,最後由木然代替。

何鳴卻好似沒覺察,接著道,“但是邵總,留下了你,看來你對邵總很重要。而我進來財務室的這一年,發現你比我想像的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