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不留不是很相信這種什麽祥不祥的東西。

但是人家千百年來都在暗暗忌諱的東西,他多少得注意一下。

百鬼夜哭穿林過,這個已經見識過了,確實給他們帶來差點要命的結果。若非小奶虎和小毛球在的話,他們估計早就完了。

陰兵借道生人避,這個還沒有見識過,但據說這個更加邪門,能不見識,自然是不見識的好。

如果說百鬼夜哭和陰兵借道都還有生還的可能,那麽,‘山鬼問時’就是不管怎麽回答都是絕對會死的不祥了。

誰也不想自己遇到這種不祥,雲不留也一樣。

是以,在愕然之後,他拽下腰間的虎牙,對這道身影說道:“兄弟,我可以給你一個從心組織語言的機會,你到底是誰?”

趴在地上的身影愣了愣,回過神來,抬眼看著雲不留手中那金光閃爍的獸牙,從心道:“兄弟誤會,誤會,我不是山鬼啊!”

雖然他說話的腔調和大蛇部落的腔調不太一樣,但雲不留倒是聽得懂。就像川版普通話和津版普通話之間的區別那樣。

“……”雲不留輕咳了下,將火把插到邊上,一手持虎牙,一手向地上的身影探去,“你別動,否則我的虎牙可不認人。”

那身影沒敢亂動,讓雲不留好好感受了下他的體溫和脈搏。發現這家夥有正常人的體溫之後,雲不留才將他扶了起來。

“唉唉……兄弟輕點,我覺得我手骨和肋骨都骨折了!”那青年叫了起來,完全沒有示意到他自己其實一臉血。

雲不留將他扶到篝火堆前,小奶虎和小毛球再一次醒了過來。

蛇古依然睡得跟頭死豬一樣,蛇木滿是警惕地看著這青年。

青年的身高和蛇木差不多,也是將近兩米的大塊頭,身上的獸皮看起來很髒很破,但從柔韌性和暖和性來看,應該是好東西。

“兄台,能否幫個忙,我懷中還有一截吊命用的金虎掌,幫我拿出來一下,我的雙手都可能已經斷了。”

青年咧著嘴,一臉訕笑地看著雲不留。可他臉上布滿血汙,是以此時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瘮人,讓蛇木很想給他一矛。

他的雙手不是可能已經斷了,而是已經斷了。

如果沒有斷,他肯定不會讓別人幫忙做這種事,畢竟這是救命的要緊事,誰知道眼前這些人可信不可信?

隻是眼下,除此之外,他已經沒有更好地選擇了。

雲不留輕咳了下,隔著獸皮衣在他懷裏按了按,發現裏麵確實有一塊硬物時,才將手伸進其中,將內中的硬物拿出來。

他在擔心雲不留他們是歹人,雲不留也擔心這家夥來路不正。

那是一塊用柔軟的葉片包裹起來的植物莖塊,看起來有點像黃精,不過應該不是黃精,畢竟聽這青年說,這東西可是能用來救命的。

將這塊植物莖塊塞到他嘴裏,青年大口嚼了起來。

沒多久,一整塊植物莖塊就被他啃個精光。

雲不留這才道:“現在可以和我們說說你到底是什麽人了?為何會在這荒山野地出現?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青年呼了口氣,苦笑起來,道:“我叫炎角,天炎部落首領的兒子。我正在完成部落繼承人資格試練,可惜,試煉失敗了。”

天炎部落!?

雲不留和蛇木兩人都不由瞪起雙眸來,這也未免太巧了吧!

這家夥,真的不是那什麽邪魔鬼魅?

炎角顯然沒有發現兩人古怪的神情,他顯得有些失落,末了抬首問:“你們又是哪個部落的?”

雲不留看了眼呆呆地蛇木,道:“我們來自大蛇部落,他們是蛇木和蛇古,我叫雲不留,這是我養的兩個小夥伴,小毛球和小金子……”

“大蛇部落!?”青年炎角愣了愣,點頭道:“是有點印象,不過小部落實在太多了,有點記不清了。”

蛇木聞言,唇角輕輕抽搐,有點想打人,但又不敢出手。

對方畢竟是天炎部落首領的兒子,地位非同一般,他們這次去天炎部落,是去修煉的,可不能得罪這位地主。

然而雲不留卻覺得,這家夥在天炎部落的地位估計也一般,否則身為部落少族長,出來試練,暗地裏怎會不跟著幾位高手?

“不知發生何事?少族長怎會如此狼狽?”雲不留問道。

麵對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雲不留,炎角有些幽怨,但看到雲不留的堅持之後,他還是輕歎一聲,訴說起來。

“部落首領繼承權,身為首領的兒子,我們每個兄弟,在滿十八歲的時候,都要親自經曆一次,除非我們放棄繼承權……”

雲不留聞言,便道:“打斷一下,請問你家幾兄弟?”

炎角說道:“在我之上,有十七位哥哥,十二位姐姐,族中長輩們都叫我小三十,在我之下,還有四位妹妹和三位弟弟……”

雲不留聞言,朝炎角豎起大拇指,“你爹真牛!”

炎角為此一頭霧水,蛇木卻也跟著豎起拇指,“真牛!”

雲不留看向蛇木,嘿笑道:“汗顏不?人家一家人的數量,都快抵得上你們大蛇村所有人口了。”

蛇木:“……”

炎角愕然道:“大蛇部落人口這麽少麽?”

蛇木趕緊道:“先生在開玩笑呢!我們大蛇部落有五十餘戶,人口有三百餘人,小是小了些,但……”

“確實很小呢!”炎角搖頭輕歎。

蛇木:“……”

雲不留輕咳了下,問道:“那個,既然你有那麽多個哥哥,那部落首領之位,怎麽也輪不到你吧!為何還要進行這個試練?”

炎角搖頭道:“這是部落裏所有男人成年的標誌,要是我拒絕這個試練的話,那我還有何資格當首領的兒子?還何資格繼續呆在天炎部落?更何況,我炎角背負著天炎部落最強天賦之名,要是連這小小試練都不敢參與,豈不一輩子都要被釘在恥辱柱上供人恥笑?”

“好吧!你說的有理!”雲不留無奈,末了又問:“那麽,你的試練又是什麽?為何你會受這麽重的傷?還跑到這裏來。你知道,剛剛我差點把你當成邪祟給宰了,如果你再晚一點回應的話。”

炎角皺了皺眉頭,看著雲不留,低聲問道:“你們此前,是不是碰到過邪祟?嗯,應該就在……我也不知道幾天了,感覺像睡了個很長時間一樣……”

雲不留,蛇木:“……”

兩人都突然覺得脊背有點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