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不留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來過白雲城了,他們這種高階修士對時間的觀念,會隨著修為的增強而變得越來越弱。

有些比他還宅的修士,有時候閉個關,就是幾百上千年。

當然,這點閉關時間在宙級境強者麵前,又有點小巫見大巫的感覺了。聽安然說,解除他們安氏家族危機的那位安氏老祖,已經閉關數萬年之年,甚至許多後輩都已經當他羽化了。

這裏的‘羽化’,可不是羽化登仙,而是坐化,身死道消。

雖說宙級境強者其實已經是不死不滅的存在,但那隻是理論上的不死不滅罷了,想要超脫天道束縛,成就真正的天地滅而我不朽,那就得承受天道的反噬,這個反噬是很要命的,也是宇境劫。

這就好比,某位大公司的高管,在覺得自己羽翼豐滿之後,想要自立門戶,那麽,就不能怪老東家心狠手辣了。

無數宙級境強者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修行史長河中,大多都是在這超脫天道束縛的過程中,受天道反噬而默默羽化,身死道消的。

雲不留記得,好像上次前來白雲城的時間,是四五十年前,那時候正是天蒼星第一顆原子彈在這黑海之中實驗引爆。

自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親自來過這裏了。

相比四五十年前的白雲城,如今的白雲城已經擴大了許多,主要是向後方擴建,據說常駐人口就有近百萬,加上流動人口,這座曾經的黑石小城,人口已經將近兩百萬。

就流動人口的數量而言,也就隻有東海岸的海港城能相比了。

東海岸的海港城,是連接東海與這塊大陸的第一座城,裏麵人類的人口與海妖的人口幾乎相當。

不過那座大城的常駐人口要比白雲城多得多。

來白雲城的人,大部分是旅行者和普通修行者,也就是那些沒有正規院校收容的普通修士。

除了三大學院,四大學宮,外加神霄道宮和舍刀崖之外,其他院校全都被世人當成是不正規的院校,包括雷霆學院。

不過雷霆學院身處黑海之後那片海島上,也不會有誰會十數萬裏迢迢趕到那邊去上學,所以其他人承不承認他們,他們並不介意。

事實上,除了那九大修行聖地之外,其他不怎麽正規的修行學院還是有不少的,不過真正的天才不會去那種學院。

在世人看來,沒有荒境修士坐鎮的學院,能算是正規學院嗎?學員去了那樣的學院,能學到真正的本事嗎?

雖然雲不留很想告訴大家,其實隻要自己足夠天才,隻要自己足夠努力,去哪裏修行,其實都是差不多的。

最大的差別可能就是修行資源短缺一些罷了。

但也正是因為這修行資源的差別,使得名校與普通學校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能有機會上名校的學子,又怎麽會放棄這種機會?

那些普通院校出來的學子,想要繼續修行下去,隻能自行出來爭取資源,而這白雲城,就是無數人最好的去處。

其實那些名校出來的學員,也會來到這裏爭取機會,在這座城裏定居的居民,很大一部分都是各大名校出來的修行者。

當然,也有許多從名校裏畢業的修士者,從事其他行業,雖然他們有一定的修行天賦,但有些人卻更喜歡做其他事情。

也就是說,不是所有從九大修行聖地裏畢業出來的學子,都會繼續選擇在修行這條路上一路走到黑的。

而且,有些修士從事其他行業,隻是為了賺錢,再用錢來購買自身修行所需的資源,而不是跑到白雲城去拚命。

這種方式比較聰明,但換而損失的,則是他們的戰鬥經驗。

不能說這種方式不對,畢竟每個人所選擇的生存方式不一樣,有些人原本就不喜爭鬥,修行也不是為了和誰鬥,隻是想更長壽罷了。

總之,在這座白雲城,修行的氛圍,要比東海岸那座海港城要濃鬱得多。出現在海港城那裏的人,除了旅者之外,更多的是商人。

那裏地處東海岸,是各種海貨的集散地,商業氛圍較重,這也造成了那個地方更貼近普通人的生活,普通百姓更為喜歡。

那裏又是東海與陸地相連的第一座大城,許多海妖想要人類的貨物也會去那裏尋找,所以那裏漸漸成了東海岸最大的商圈。

雲不留帶著小白和安然來到白雲城之後,便直接入住白雲城城主府後麵的那座住宅大樓,那裏有一層是專門留給他的,上次小白和炎天香他們來這裏,住的就是這個地方。

雲不留並沒有對炎展隱瞞他們的身份,隻是讓炎展不必聲張,他們隻是過來旅遊的。

之所以告訴炎展他們的到來,雲不留除了受人所托之外,也是想借機看看炎展這些年的成長,順便看看有哪裏需要指點一二的。

雖然他身上也有修行輔助係統,修行方麵已經不需要他雲不留過多指點,但修行輔助係統隻是領悟領域或法則力量,對這兩種力量的運用技巧,卻是無從指點,需要自行摸索,積累經驗。

對雲不留他們的到來,炎展自然是欣喜無比,雖然雲不留沒有收他為徒,可在炎展心裏,雲不留和他的師父也沒什麽區別。

算得上是有實無名的師徒關係吧!

同時也讓炎展拜見一下安然這位從未見過的‘大夫人’。

晚上,雲不留三人在酒店裏用餐,炎展作陪。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雲不留便想起了受人所托之事。

那是之前他們去天炎城的時候,炎角拜托他的事情,就是讓他有機會就勸一下他的大兒子炎展,是時候該結婚生子了。

當初炎展不想結婚,是因為不想浪費自己寶貴的修行時間,在自己修為突飛猛進的寶貴時段裏,陷入生活瑣事當中。

炎展的人生目標可不像他的父親炎角那樣俗不可耐,同時也是願意為了自己的人生目標而放棄成家的狠人。

當然,大部分有所成就的修士,都是這種狠人。

想想當世十二大洪級境修士當中,成親者有幾?之前是十一位洪級修士,原本是十個,後來神霄道王信也晉升了。

現在又得加上一個安然。

而這十二位洪級修士當中,除了他雲不留和安然之外,其他幾乎……不,應該自信一點,因為其他全都是單身狗。

他們全都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了修行。

在域外修行宗派當中,像這樣不要家庭,隻要修為的狠人,其實一抓一大把,因為家庭生活,確實容易分散修士的精力。

比如雲不留和安然他們這回出來旅遊,不就是因為家庭之中出現了些問題,所以才出來散心並解決問題來了嗎?

即便是在那些修行家族當中,麵對一些天賦超強的子弟,家族也不會要求他們必須結婚生子,麵是盡量輔助他們修行。

而娶妻生子的責任,就會落到其他族人頭上。

對於修行者來說,家庭其實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或許有些人會在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再也無法提升之後,選擇成家,培養後代。

但更多的還是會選擇閉個關,慢慢打磨自身的修為。

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雲不留對自己其實還是有些不夠狠的。

麵對雲不留就差耳提麵命的問題,炎展知道,這肯定是他的父親給出的主意,因為他父親已經不止一次這麽勸過他了。

甚至跟他說,以他現在的修為,生出來的後代肯定會更強大。

麵對已經沉迷於傳宗接代之事上的父親,炎展自然無話可說。隻是無話可說歸無話可說,願意不願意那麽做,那是他的自由。

況且,炎家傳宗接代的事情也不需要他來做,他的父親炎展如今早就已經是曾祖父級別了,或許再過幾年,就能當高祖父了。

而且,他的祖父炎陽,也和他的父親炎角一樣,同樣是一位沉迷於傳宗接待遊戲中的狠人,炎家如今可以說是無比興盛。

再加上,炎陽比他兒子炎角強的是,炎陽還是個荒境修士。

就天賦上而言,炎陽確實比炎角更強。而炎家的下一代家主,這個根本不需要商量,原本炎陽的那些兒子當中,炎角也是頗有機會的一個,但現在,估計將來炎角去逝了,炎陽都還活著呢!

看炎角臉上的神色,雲不留就知道,這種事情,勸是沒用的。

隻有當事人自己想要成家了,他才有可能成家。

這點,沒有人能逼迫得了炎展,這不僅因為炎展如今是這座白雲城的城主,還因為他是如今荒榜之中僅次於小白他們的強者。

相比他的祖父炎陽,炎展在世人眼中的實力要更加強大許多。

知道勸說無用的雲不留,自然不會多說,在吃過晚餐之後,便帶著小白和安然出去逛起了白雲城的夜市。

隨著科技越來越發達,不夜城在這個世界越來越多。

白雲城身為最早的不夜城之一,這方麵自然不會落後,隻不過這個城市賣的東西,和其他城市相比有些不太一樣罷了。

不過對於那些可以用來修行的東西,他們卻是全都看不上。

在這裏,小白要比雲不留還熟,帶著安然,就直奔購物廣場。

小白挽著安然的手,頗有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兩女直接把雲不留丟在了身後,變成了一個拎包付錢的工具人。

雖然變成了他們的工具人,但雲不留倒是一點都不介意,特別是看到小白和安然手挽手,一副親密說笑的模樣時。

想想,這種事情要是在曾經的地球村,能發生嗎?特別是其中一個還是替他生了孩子的情況下。

或許會吧!但那絕對不會是在華夏部落。

沒什麽追求的雲不留,想到這個時,便不由得意起來。

在商業街區逛了小半夜之後,他們便打道回府了。隻是途經一個街區的時候,安然想要進去看看,但被小白給拉走了。

雲不留看了眼不遠處,可以看到足浴按摩的廣告牌高掛其中。

他不由暗自搖頭失笑,估計小白她們當初有進去過吧!

“那裏麵不好玩嗎?按摩不是很舒服嗎?”見小白拉著她直接走人,安然不解地問:“對了,那個足浴是何意?給腳洗浴?”

小白在安然耳畔咬起了耳朵,聽得安然直接啐了口,“不要臉!”

特別是說這個話的時候,她還瞪了眼雲不留,這讓雲不留覺得自己很無辜,他又沒有去過那種場合,關他什麽事?

不管是什麽樣的世界,那種讓男人宣泄欲望的場所,總是不會缺少的,男人要是能輕易管住自己的第三條腿,那還是男人嗎?

當然,對於修士而言,做到這點倒是沒什麽難度。

畢竟無法束縛住體內的猿心意馬,修行隻能在天境止步,唯有能夠輕易控製住自己內心的修士,才有可能渡過荒劫。

否則要是來個心魔劫,那定然必死無疑。

對於這一點,雲不留覺得自己做得就挺好,收發自如,隨心所欲。

在安然兵解之後,他能禁欲百多年,早就練就了這種本領。

但令雲不留沒有想到的是,晚上回到住處,當小白把雲不留推到安然的房間之後,安然便問他是不是經常去那種地方?要不為何他總喜歡把玩她的玉足?還美其名曰給她的腳做按摩。

然後就把雲不留一腳踹開,不許他接近,嫌他髒。

雲不留覺得自己很冤,他怎麽可能會喜歡那些原始女人?

“別鬧!”雲不留從地上爬回**,道:“要是我會喜歡那些原始人麵容的女子,早就融入天炎部落了,估計也就遇不到你了。”

“你要是覺得虧了,現在融入他們也來得及,我們不攔你!”

雲不留:“……”

所以說,和女人講道理……雲不留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朝安然撲了上去,他不想說話了,隻想用行動來表明自己的堅定立場。

沒幾下,房間裏便傳來了大火車嗚嗚的鳴笛聲。

大火車嗚嗚術的現場版教學,正在上演。

而且經過之前安然那麽一鬧,雲不留更覺得興致高昂。

這個動靜,自然無法逃脫旁邊房間小白的側耳聆聽,一條白白的蛇尾從被褥之中伸出,在床尾處不安的甩動起來。

默默用精神力關注著這一切的雲不留,在火車停止之後,悄然溜進了小白的房間,小白僅僅矜持了下,蛇尾就纏住了他的腰身。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旁邊房間的安然開始側耳聆聽了。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聽著聽著,她便發現,這個聲音越來越接近她的房間,然後從門口處傳來。

等她抬頭看去時,兩道白花花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她麵前,而讓她目瞪口呆的是,在雲不留的一條腿上,還纏著根白色蛇尾。

小白明顯沒有發現雲不留的險惡用心,完全沉浸在快樂當中,直到承受不住而癱軟在**喘息之時,她才發現身邊不止一個人。

當她接觸到安然那不可思議的目光時,腦海轟的一聲,頓時變得一片空白,緊接著,她的小手便拍向了雲不留的胸口。

這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動作,她隻是想要將雲不留推開,但是力度顯然沒掌握住,沒輕沒重的,差點讓雲不留噴出一口老血來。

雖然雲不留皮糙肉厚,小白就是盡全力也傷不了他,但是疼痛卻是難免的。他隻好用無言的目光瞪著她,“你想謀殺親夫嗎?”

“你,你……”

小白轉過身,將臉埋進枕中,羞憤欲絕。

雲不留一副痛苦的模樣揉著自己的胸口,那裏還有個掌印。

但一旁的安然卻是一點都不替他心疼,反而輕哼道:“別裝模作樣了,真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皮糙肉厚嗎?我倒覺得小白妹妹這一下打得有些輕了,要是我,我就捅你一劍……”

雲不留唇角抽搐了下,朝她撲了上去,心說:我就不信你真的能下得去手!就算真下得了手,我也忍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果然,他猜得沒錯,安然下不去這個手,她隻是說說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減少一下小白的尷尬,安然雖然伸手在雲不留的老腰上掐了幾下,但很快便放棄了掙紮,曲意逢迎起來。

原本在一邊覺得丟臉死了,想著該怎麽辦的小白,在聽到旁邊的動靜之後,悄悄轉了個身,目瞪口呆地看了起來。

這一夜,雲不留終於毛著膽子,做盡了荒唐事。

其實他早就想這麽幹了,原本他還想著等將來回到浮空島的時候再想辦法的。但今天和安然之前的那番打鬧,讓他興致高昂起來。

要是等回了浮空島再找機會的話,誰知道機會什麽時候會來?

所以,古人說‘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誠不欺人啊!

感謝古人!

然而,讓雲不留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她們拋下矜持,聯起手來,拉著他,讓他三天三夜不下床之後,他差點就懷疑起人生來。

三天三夜不讓人停歇,你方唱罷我登場,樁家輪流坐,讓雲不留覺得,就是當初打域外修士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疲憊過。

要不是有源炁助他恢複,他都懷疑那裏會不會禿嚕皮了,而兩女其實和他一樣,這場較技,其實已經淪為比拚源炁。

“娘子,老婆,咱們還是先歇歇吧!過度放縱並非好事,有損元氣啊!”雲不留不得不提前鳴金收兵,宣布敗下陣來。

要是再這麽比拚下去,明顯是在透支這方麵的樂趣。

安然露出和煦溫柔的笑容,柔聲道:“你不是挺能的嗎?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極限在哪裏。小白妹妹,你覺得呢?還要再繼續?”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嚇人的話,這就是安然。

雲不留覺得,此時的安然,才是真正的魔鬼。

小白媚眼如絲地盯著雲不留,舌頭在唇邊卷了下,一副一言不和就要往雲不留撲去的模樣,媚聲道:“我聽姐姐的。”

“夫人,娘子,我錯了!”雲不留趕緊製止。

“錯哪了?”兩女很輕易就進入了角色,反口便問。

雲不留仰望天花板,輕歎道:“我錯在錯估了自己的實力,低估了娘子和夫人的戰鬥力。請放心,我會好好反省自己的。”

看在雲不留如此上道的份上,兩女終於放過了他,然後一左一右偎著他在他的臂彎中,沉沉睡了過去。

好在雲不留在套房內布置有隔音結界,沒有人發現他們這些大人物在這裏麵呆了那麽長時間,居然是在做那種荒唐事。

第二天醒來,兩女容光煥發,雲不留表麵上看起來沒事,但其實早已心有餘悸,他沒有想到這種事情做久了,居然也能如此折磨人。

但不得不說的是,經過這次的荒唐,兩女之間幾乎已經不見什麽隔閡,親密無間,當初的那點小尷尬,早已不翼而飛。

在白雲城,他們呆了近半個月的時間。

雖然在這裏容易讓他想起讓他心有餘悸的那件事情,但平時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好,彼此之間再無隔閡,卻是讓他很享受。

半個月後,他們重新啟程,進入黑海,準備跨越黑海,前往黑海之後的那片海島。

雖然在白雲城邊上有一座船塢,所造的船是給那些前往黑海獵殺海獸的修士們提供的。但雲不留並沒有去那裏買船,而是從乾坤腰帶拉出他早就準備好的一艘大船。

這艘大船寬近十米,長達六七十米,是他用一棵直徑差不多有十米左右的參天巨木打造而成。

巨木劈成兩半,將中間掏空,並在船體上包裹了層鐵皮,鐵皮上刻畫了層層陣法,同時還打入一些陣基,增加木船的防禦力。

另外,他還用另一半巨木,在這艘船的甲板上多建了兩層,使其變成三層木船。同時在甲板上挖了個水池,充當泳池。

在船尾處,他安裝了個以元素力量為能源的動力裝置,一旦動力裝置的陣法啟動,這艘巨船就能如同巨艦般,在海中乘風破浪。

但是這樣的大船,在這黑海之中,並不是最大的船,最大的船是白雲城主炎展的那艘鋼鐵巨艦。

現在基本上很少有誰會用木材製作船隻的,全都是運用鋼鐵。

森船在這黑海之中,也很容易被海獸頂翻或頂碎。

像雲不留這種布置防禦法陣的巨木船,自是少之又少。

換句話說,就是性價比不高。

雲不留憑空掏出這樣一船巨船,頓時便成了無數人的焦點,那些準備出海獵殺海獸的年輕修士們,紛紛在猜測,這家夥是誰?

直到雲不留他們恢複行裝,飄身上船,現場才不由嘩然開來。

雲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