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休息了一陣,等身上的麻痹得到緩解之後,雲不留才緩緩爬了起來,爬出洞外,伸起了懶腰。

全身骨頭仿佛都得到了伸展,響起劈哩叭啦的聲響。

他有些擔心,再這麽被電下去,自己會不會被電出精神病。

因為他發現,自己在被電了之後,居然有種酸爽的感覺。

這種想法,肯定不是正常人能夠擁有的。他覺得自己真的有可能被電出精神病來了,想法已經漸漸偏離了正常人的範疇。

甩甩腦袋,將這些古怪的想法拋出腦海。伸展了下身體,他才發現天空中的陰雲已經散去,居然不下雨了。

這個發現,讓他喜出望外,哼著歌就往澗邊跑,然後拎起那個草簍看了看,發現草簍裏還真有兩條傻魚。

他樂嗬嗬的錘死了傻魚,用鑰匙小刀劃開魚腹,清理魚兒,然後又用樹葉包裹著,塞到那堆還有炭火的火堆之中。

接著才穿上衣物,穿上鞋襪,同時檢查了下兜裏的東西。

香煙還有六根,他順手抽出一根,本想塞回去,但想想,這東西放久了,也會潮,於是他便點上了。

鬆脂隻剩下一塊,還有一個火石打火機,兩把被磨成鋸齒狀小刀的鑰匙,然後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就在雲不留緩緩吞吐著煙霧時,那隻古怪小獸又出現在他不遠處的巨樹上,雙眸滴溜溜地看著他,似乎有些愧疚感。

這種人性化的神情,讓雲不留覺得,這隻小獸或許還可以拯救一下。

要不以後每天早上醒來就給來一下,天天失禁也不是個事,而當失禁成為一種習慣……想想,他就感到絕望在蔓延。

一根煙抽完,雲不留又等了一會,然後將那兩條魚從炭堆裏扒拉出來,掀開燒焦的樹葉,裏麵的熱氣就冒了出來。

他放在那裏涼了會,而後拿起一條,捧在手上吹著氣。

結果他便看到那隻小獸從樹上跳了下來,不過卻是站在澗邊的灌木叢上,沒有下來,就這麽靜靜看著他。

他見此,不由愣了下,又拿了張樹葉墊著那條魚,放到澗中的石頭上,邊朝它招手,“來,你一條,我一條,隻要明早別電我就成!”

他走了回去,捧起另一條魚,邊吹著氣邊吃著。

一條魚下腹後,他站了起來,摸了摸衣兜,打火機還在。

本想抽根飯後煙,但想到現在就剩五根煙了,他便忍住了。

拿起木棍,拎起草簍,他開始了新一天的旅行。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是第四天了。

相比第一天剛來這裏時的不敢相信,第二天的跌跌撞撞,第三天的擔心受怕,今天的他,腳步從容了不少,信心也足了許多。

“所有不能打倒我的苦難,都將成為我成功的墊腳石!”

他的心態,正在慢慢發生著改變。

他就像一個苦修士,獨自一人行走在這無人的山林之間。

不同的是,苦修士是在尋找生命的真諦。而他,則是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自己活下去。

他默默行走在溪澗中,一些巨石相距兩三米,他都一越而過。這種變化,讓他心底疑竇叢生,有些不可思議。

一步跨出兩三米,在助跑之下,倒是沒有問題,但立定跳。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可能出現了變異。

不過他並未因此感到害怕,反而很是欣喜,他希望這種變化來得更猛烈一些。這樣,他就能更好的在這山野之中活下去了。

就在他從一處四五米高的澗中小瀑布上方跳下,落在澗邊的一塊巨石上時,他突然看到澗邊的林中,躺著頭剩下一副骸骨的大野豬。

他被那副血淋淋的慘象嚇了一跳,但當他站起身來後,還是決定爬上溪岸,去林中查看一番。

大野豬附近有大型貓科動物活動的痕跡,他看到了一個大爪印。

不過他不知道那些貓科動物的爪子和身材比例,無法從這個爪印當中推斷出那頭大型貓科動物的體型到底有多大。

但是,能夠將一頭如同大水牛般壯實的大野豬吃掉,隻剩下一副骸骨和豬頭,以及一堆腸子,可見這頭貓科動物體型絕對不小。

當然,也許是兩頭貓科動物一起吃的也不一定!

大野豬的骸骨上,有蒼蠅在嗡嗡圍著,有螞蟻在上麵活動。

他看了下那顆豬頭,不由愣了愣,覺得這頭大野豬,很可能就是昨天追他的那頭,那兩顆黃色的大獠牙,他印象太深刻了。

他蹲下來看了看,發現那兩顆大獠牙上麵的黃色,並非牙垢,而是一種金色的花紋,這種花紋很古怪,但都有一定的規律。

除了這兩顆帶著金色古怪紋路的獠牙之外,整頭野豬其他地方的骨頭,都是白色的,並無奇特之處。

他想了想,來到澗邊,抱了顆大石頭回來,將連著大豬頭的那段頸骨給砸斷,然後又將四肢沒有被吃掉的小腿給砸斷。

四條豬蹄被他收入草簍之中,背在背上。

那顆豬頭則被他拎在手裏,回到澗邊。

不管怎麽樣,接下來,他可以飽餐好幾頓了。不過真正讓雲不留覺得好奇的,還是那兩顆有著古怪金紋的獠牙。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他拎著豬頭,背著豬蹄,繼續在澗中走著,不敢在這裏多呆。

雖然那頭野豬如今隻剩下一副骸骨和一堆腸子,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又引來什麽樣的猛獸。

走著走著,雲不留再一次確信,自己的耐力增加了不少。

以前要是拎著二三十斤重的東西,走上幾百米,而且還是這種不好東西的溪澗中,肯定會累得氣喘籲籲。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居然在走了幾裏後,覺得還有餘力。

不過,他沒有再繼續行走,因為他已經在澗邊看到了一個石洞。

石洞雖然不大,也不深,甚至不能說是石洞,隻能說是一處背風之所罷了。因為這石洞的洞口很大,洞底很小,像扇型。

但有這麽一處背風之地,他已經很開心了。

因為就算下了雨,這座洞,至少也可以擋一下小雨。

洞口之前堆滿了碎石,算是一個非常小的碎石灘,雲不留將豬頭放到碎石上,然後放下草簍,起身去尋找幹柴。

沒多久,他便抱著一堆幹柴回來。

然後,他又跑到林間踢斷一棵手臂粗的小樹,拖著小樹回來。

回到岸邊後,他將小樹的枝葉去掉,在澗邊將木棍洗淨,並用木棍穿過豬嘴,從頸後的喉管穿出。

但很快,他又將木棍給抽了出來,然後拿起旁邊的一塊石頭,砸起豬嘴邊上的那兩顆獠牙。

這一砸,他就發現,這獠牙果然不是普通之物。

獠牙沒有斷,反倒是他手中的石塊碎了。

於是,他又抱起一塊四五十斤重的大石頭,朝那獠牙砸去。

這一次,大石頭沒有碎,那顆豬獠牙也沒有斷,而是直接從野豬嘴裏被生生砸了下來。

雲不留拿起那顆掉落的豬獠牙,走到澗邊,在水中洗了洗。

洗淨之後,發現這全長約二十一二厘米的獠牙上,纏繞著古怪的金色紋路,就像金色的花藤纏繞在上麵一樣,頗有些神秘。

獠牙的彎曲弧度並不大,估計有四分之一圓形那樣的弧度,牙根處的兩個小突刺,以及牙尖處,皆被金色覆蓋,鋒銳異常。

如法炮製,他又將那顆豬頭的另外一根獠牙給敲了下來。

當他發現,這兩顆野豬獠牙的鋒銳程度,超乎他的想象時,他便拎著那顆豬頭來到澗邊,然後一手按著豬頭,一手握著顆豬獠牙,在豬頭上刮了起來。

果然,獠牙很輕易的便在豬頭的皮上留下一條條血痕。

他不斷用獠牙在豬頭上刮著,然後又用鑰匙小鋸刀在豬皮與肉之間輕輕刮了刮,刮出一道可以用手抓的口子之後,便用豬獠牙刺穿那個部位的豬頭皮,而後往下撕,將一條豬頭皮撕下來。

如法炮製一番,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努力,整顆豬頭的皮都被他一條一條撕了下來,然後在溪澗中洗了洗沒了皮的豬頭,用木棍穿起。

接著,他又製作了兩個三腳架,將豬頭架在三腳架上。

然後在豬頭的旁邊生起一堆篝火,火焰並未直接舔在豬頭上。

他又在澗邊找了塊看起來有些薄,但依然有兩厘米厚,長寬都有二三十厘米的石片,洗幹淨之後,拿回來放在碎石上。

之後又用碎石在豬頭的另一邊,疊起一個石灶。

石灶寬有二十厘米,高有三十厘米左右,他將那塊石片放到石灶上,並在下方生起了火,火舌舔在石片上,很快便將石片燒幹。

他又將那四根豬蹄拿出來,到澗邊洗幹淨,而後直接扔進之前的那堆火堆裏燒,還給這火堆添了不少柴火。

做完這些,他便坐到石灶旁邊的豬頭前,先用獠牙的鋒銳,在豬頭上刮出兩條切口,再用鋼合金製的小鋸刀,沿著這兩條切口,刮下一小塊豬頭肉,並將這塊肉放到那片石片上烤。

豬頭肉一放上去,便發出哧哧的聲響,些許油脂從那肉片中被煎了出來,滋潤著石片,他用豬獠牙小心翼翼翻著那片豬頭肉。

純粹的肉香,輕易就勾起他腹中的饞蟲。

可以飽餐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