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少有的,雲不留出門沒帶上毛球的一次遠行。

對於雲不留和女巨人,以及華乘風他們來說,修為達到他們這個層次的修行中人,趕路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在尋常修士腳下,需要走上十天半個月才能走出的萬裏路程,他們僅需要一個時辰就能走完。

從雲不留所住的湖畔,到雷霆山脈之間的距離,少說也有五六萬裏之遙。而這樣的距離,在他們腳下,早上出發,晚上就能到。

朝遊北海暮蒼梧,這並非隻是說說而已。

飛渡萬山,橫跨數萬裏蒼茫大地,就是這麽簡單。

甚至,華乘風還向他們秀了下什麽叫禦劍飛行,把雲不留羨慕得恨不得現在就向他請教禦劍之術。

不過想到自己怎麽說名義上也是無極逍遙門弟子,至少在華乘風看來是這樣的,所以一點矜持還是需要的。

無極逍遙們,會沒有自己的禦劍之術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雲不留這位冒牌弟子,隻會兩套劍術,一套是逍遙劍,一套是醉酒劍歌。可這兩套劍法當中,都沒有禦劍之術。

禦劍之術可征伐,也可用於遁術,華乘風這個,顯然是有專門的劍遁之法,而逍遙劍和醉酒劍歌,都是征伐之術。

而且酒醉劍歌還需要特定的狀態,尋常狀態下,根本就沒有那種韻味,耍起來也是不三不四,烏七八糟的。

很顯然,這套劍法是屬於醉拳那類武功的範疇,需要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形醉意不醉這樣的狀態。

盡管雲不留也能模擬出這樣的狀態來,可事實上,模擬也隻是模擬罷了,根本達不到真正的要求。

像那天那種從蜜釀蜂人村回歸時的狀態,幾乎是可遇不可求的。

而對於修仙之人來說,禦劍之術,劍遁之法,那就是修士的浪漫。

哪個修仙之人不想禦一手好劍,閑來遨遊天際,瀟灑四方?

隻是,雲不留的身份和地位,讓他不得不收起‘舔一波,然後將其學過來’的想法。否則的話,不僅丟的是他的人,也是丟無極逍遙門的人,甚至他這無所不能的人設可能會因此而崩塌。

雲不留其實不是很喜歡這種無所不能的人設,可偏偏學院那些學員們就喜歡將他頂到那個位置上去。

搞得現在他連從心一下都要思慮一番,太累了!

而且很明顯,他被華乘風的劍遁之法秀了一臉,但華乘風顯然沒有這種感覺,因為他也在羨慕雲不留的雷遁之術。

劈啪一聲,下一次再出現,身形已是數裏,甚至是十數裏開外,再一閃,就是百裏開外,衣袂飄飄間,舉重若輕。

相比劍遁之法,這雷遁之術,給他一種迅捷且神出鬼沒的感覺。

“我們不通知那些部落的首領們一下嗎?”

良久,華乘風收斂起羨慕之色,問雲不留和女巨人。

雲不留沒有回答,因為女巨人已經搶答了,“這種事,告訴那些部落首領有何用?他們是部落的首領,首先考慮的是各自的部落。而且他們的部落離西海岸那麽遠,怎麽會擔心那麽遙遠的事?”

雲不留也點頭道:“確實,這件事情,告訴他們也沒有用,他們的修為都還差些,就算知道了,也願意來幫忙,可也同樣不是那些深海巨獸的對手。和那些巨獸正麵硬剛的話,隻會徒增傷亡。可不用正麵硬剛的話,告訴他們也沒什麽用。咱們先自己試著解決吧!”

華乘風和女巨人同時頷首,雲不留又道:“這個事情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解決的。而且我覺得,在那片黑海當中,肯定有洪級深海巨獸存在。如果真的碰到洪級深海巨獸,那麽人數再多也沒用。”

女巨人擔憂道:“雲不留,你的陣法能困得住洪級巨獸嗎?”

雲不留搖頭道:“普通陣法肯定不行,到了那邊,你們先替我尋找一些煉器寶材,等我多煉製一些陣基,到時我再重新布置一個超級大陣,希望到時能給我們多爭取一點逃命時間。”

“怎麽聽起來這般可怕?”華乘風苦笑起來,“咱們真要閑著沒事去捋人家的虎須嗎?為天下蒼生考慮是沒錯,可咱們也得量力而行吧!要是不小心把小命丟在那裏,豈不是不值?”

女巨人不屑地看了眼華乘風,道:“幹大事,豈可膽小惜身?我們的命都是撿回來的,大不了還給老天便是!”

華乘風看了眼雲不留,撇了撇嘴,雲不留嘴角噙笑,朝他微微搖首,示意他不要和女人爭辯,沒有用,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

傍晚時分,雲不留他們三個終於趕到了雷霆山脈外麵。

雲不留輕易就找到了當初他扔在一處山腳下的那堆金骨,五六年過去了,這堆金骨依然沒什麽變化。

在那堆金髓上方,站著一隻藍色的巨禽。

當巨禽看到雲不留他們出現時,不由引頸長鳴,而後張開巨大的禽翼,從金骨堆起來的骨山上俯衝而下。

巨禽的翼展已經有了三十幾米,看起來極有威勢。

“哈哈……大風,好久不見!”雲不留飄身迎了上去,伸手輕輕拍了拍大風的鐵喙,“這些年,可辛苦你了!”

雲不留多少有些慚愧,他把大風往這裏一丟,帶著小毛球一去就是五六年,可大風卻像一個堅守崗位的衛士,居然也不離開。

當初沒有帶上大風,就是擔心那片黑海有問題,要是真遇到什麽不可敵的生物,到時逃都來不及,哪裏還能顧及得了大風?

雲不留正和大風親昵地互動呢!結果便聽華乘風笑道:“你養的這隻巨禽倒是厲害,居然以這金骨為食,難道成長速度那麽快。”

雲不留疑惑地看了眼大風,然後發現那堆骨山上,確實是有一塊地方的金骨被什麽東西給咬出了個大窟窿。

雲不留仔細看了看大風,發現它那布滿金紋的鐵喙上,磨損得有些厲害。果然,即便真是堅硬無比的金骨,也是會有磨損的。

他輕輕摸了摸大風,低聲道:“以後不用這麽艱難了!”

大風親昵地低下頭,在他懷裏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