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炎元的家裏,雲不留大巫和首領挑幾個一起參與‘會議’。

他們很自然地選擇那些嘴巴比較嚴實的,然後大家圍在一塊,準備聽聽雲不留所謂的麻煩事是什麽。

在他們看來,這種麻煩事,無非就是去哪裏解決一些巨獸罷了。

但是看到雲不留收斂了笑容,一臉嚴峻的神色,他們也不由正色起來,不再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雲不留掃了眾人一眼,說道:“在我訴說緣由之前,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研究了這麽多上古遺跡和古籍,可有想過,上古文明是如何被毀滅的嗎?不用講什麽證據,猜測也可以。”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有些愕然,這事怎麽牽扯到上古文明裏麵去了?難道是去探索什麽遺跡?

大巫點頭道:“各種猜測,我們確實有想過,這種整個文明遭到毀滅這種事,無非就是天災或者人禍,可兩者都仿佛不太可能。天災的話,如果真是可以毀滅一個文明的天災,那麽那些遺跡和古籍肯定也會跟著一塊毀滅,而不會保存到如今,即便是殘缺的。”

首領也點頭道:“如果是人禍,可什麽有這麽大能力?即便是可以飛天遁地……我實在無法想象,是什麽樣的人,可以毀滅一個世界的文明,以及屠戮那麽多人類,這簡直,簡直……”

首領炎陽一時之間不知道找什麽詞來形容比較好。

“簡直喪心病狂!”

首領也不太懂這個詞的意思,但還是跟著點頭,反正他覺得雲不留要比他懂得更多,沒什麽好丟人的。

當大家暢所欲言說了一通之後,紛紛看向雲不留。

雲不留吧嘖了下雙唇,說道:“其實我這次過來,說是有事請各位幫忙,但其實也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其實我的妻子,並非這個天地間某個部落的女人,她來自於其他天地。她告訴我,她之所以能夠來到這個世界,是靠一個名叫傳送法陣的東西。”

雲不留隨手在牆壁上,用木炭畫了個草圖,“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見過這種建築?這就是我妻子能夠來到這個世界所借助的工具。”

在安然還活著的時候,雲不留曾問過她傳送法陣的事情,安然順便給他介紹了傳送法陣大概的樣子。

一個圓形的圖案,旁邊幾個彎曲的柱子,形成一個半圓,圓內和柱子上,全都是陣法符文。

當然,在這些原始人看來,就是一些神秘的圖案。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露出或疑惑,或果然如我所料般的神色。然後繼續坐在那裏準備聽故事。

看到沒有捧哏的,雲不留隻好繼續說道:“她告訴我,我們所生活的這片天地,在他們那邊的天地,人們稱之為破滅之地。所謂的破滅之地,就是兩個超級大勢力出現了矛盾,然後發生交戰,最終一方戰敗,戰敗的那方,文明被毀滅,資源被掠奪……”

“而很不幸的是,我們所生活的這片天地,正是一個被某個超級大勢力所毀滅,然後被其占領的孕靈之地。”雲不留邊說邊掃了眾人一眼,發現他們的神色都有些冷峻,便繼續放了個炸彈,“而更加不幸的是,在座的眾位,包括我,都是他們豢養的戰兵,奴仆……”

雲不留將孕靈地的悲慘結局和大家說了一遍,眾人不由沉默。

良久,才有人說:“你怎麽證明你說是對的?”

不過首領元陽已經揮手阻止了他,看向雲不留,道:“先生要我們如何做?我相信先生所言,相信你們心裏也有一定的猜測。”

大巫也點頭道:“確實,這事沒法證明,真要證明,那咱們便已經成為他人的奴仆了,到時就算證明了又有何用?”

頓了下,他又笑了起來,“或許我不用擔心,我都這麽老了,指不定哪天雙腿一蹬,兩眼一閉,什麽都不管了,在座的眾位有許多也不必擔心。但是,我們的後人呢?他們怎麽辦?”

他說著,看向雲不留,“這件事情不用商量,先生,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我們全部落上下,無條件聽從你的命令。”

雲不留從懷中掏出一張獸皮,在眾人麵前攤開,“我的妻子給了我一張圖,上麵有七個標注點,代表這個世界還有七個入口,其他天地的人可以通過這些入口進入我們這裏……”

“先生,如果他們從天上下來怎麽辦?天空那麽大,我們不是一樣沒有辦法嗎?”有位年過半百的巫突然問道。

眾人一想,覺得這話有理,於是紛紛看向雲不留。

雲不留聞言撓起頭來,這個該怎麽解釋?

想了想,他指向窗口,道:“看到外麵的那片森林了嗎?據我妻子所言,我們頭頂的這片星空,無窮無盡,而我們生活的這片天地就像那些星星,你們能在那片森林中找到特定的某片樹葉嗎?”

那人嘀咕道:“或許慢慢尋找,運氣好的話,還是能找到的。”

雲不留聞言,差點被氣樂,便道:“如果我們運氣實在糟糕到這種程度的話,那隻能說明,我們命該如此,怨不得別人。但既然知道可以暫時阻止而不去做,那就不是運氣問題,而是我們的問題。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在事情還未確定之前,我們為何不拚一把?”

首領看了眼大巫,大巫微微點頭,於是首領炎陽便道:“先生說的在理,大巫之前也說了,我們全族上下,無條件聽從先生安排!”

雲不留點頭道:“你們都來看看這張圖,對上麵的標誌有什麽印象沒有?或者你們有沒有在某個遺跡中見過傳送法陣?”

大巫炎元看了看,指著其中某處說道:“這座帶著閃電的山,倒是有點像西麵那處黑色的雷霆之山,難道那裏也有一片遺跡?”

首領炎陽則指著其中一個圖案說道:“這座長得跟大獅子似的山峰,我們都見過,也去裏麵探索過。那片遺跡當中,確實有一座建築和你之前描述的建築差不多,離我們天炎部落大約有三千裏左右的距離,臨近天角部落。其他的倒是都沒見過,不過想來其他部落的人有可能見過,我們可以去他們那裏問問……”

雲不留點頭道:“所以我才說,這件事情必須有你們天炎部落相助才行。一來是炎凰的腳程最快,二來也是首領你更有威信,其他部落的首領也隻會相信你,而不會相信我。”

炎陽被雲不留的這個小小馬屁拍的很舒服,搓著手,嗬嗬笑著說:“先生說笑了,我哪有什麽威信啊!要是先生願意,到他們部落走一趟,那些部落肯定會把先生當守護神一樣供起來。”

雲不留笑道:“這麽做,時間太長,未免夜長夢多,所以還得借助一下首領的威信,帶著炎凰去其他部落走一趟才行。”

炎陽點頭道:“這樣,我們去安排一下,明天就出發,一會先生來我家吃晚飯,我們給選擇洗洗塵……”

不等雲不留反駁,炎陽大手一揮,便帶著人走了。

房間裏,隻剩下炎元和雲不留,老人笑眯眯地看著他說,“有了婆娘之後,生活就不一樣了吧!”

瞧他那神態,簡直就是一副為老不尊的模樣。

雲不留見此,不由失笑,末了神情又是一黯,輕歎道:“確實是很不一樣,覺得整個人做什麽都充滿了幹勁,也有底氣了。”

看到雲不留那副黯然的神情,炎元便問:“發生了什麽事嗎?就因為這件事情?別擔心,就算你妻子所說的都是真的,可這麽多年我們都安全過來了,也不差這點時間。如果事情真的不幸發生了,那就像你說的一樣,那是我們的命不夠好。”

雲不留微微搖頭,歎道:“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她已經不在了。她是在他們那片天地受了重傷,逃到我們這片天地來的。如今舊傷複發,我也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我麵前……”

大巫聞言,不由愣了愣,而後輕歎起來,拍了拍他的手,“年輕人,別自苦!這是她的命。我們每個人的力量其實都很渺小,往往許多事情,我們都無能為力,隻能無可奈何地隨波逐流。生老病死,這些事情看多了啊!也就漸漸習慣了。”

說著說著,他反倒自己淚目起來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傷心往事。

然後他又輕輕唱起了一首很樸實的歌曲,說是歌曲,其實就是一些發音有些怪的吟歎。

歌曲並不傷感,反而有歡快。

老人是流著淚,嘴角卻掛著笑在吟唱的。

雲不留輕輕走出房間,然後打開竹箱子,從裏麵拿出一筒果酒,找了兩個杯子,給老人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

等老人唱完之後,他才將酒遞給他,老人一聞就笑道:“好!沒想到居然是猴兒酒。”嚐了口後,他便疑惑起來,“好像更甜一些。”

“加了糖的,這次過來,我帶了些東西過來,這是我自己釀造的果子酒,其實和猴兒酒一樣。另外,我還帶了些我培育的稷穀和大豆回來……對了,部落裏,可有人懂得運用神識?”

“神識?你是說可以用意念清晰地看到氣血之力,以及控製天地能量的這種人嗎?如果是這種的話,那倒是有不少呢!”

對此雲不留倒是不意外,畢竟內視也要用到精神力的。

而能感應到氣血之力的人中,他們的精神力都會強大一些,這些人當中,肯定有一部分是可以做到真正的內視。

雲不留現在也能感應到自己的氣血之力,隻是他轉到了古法修行上去了,而沒有像他們一樣用氣血之力打熬筋骨。

他的源炁就能自行完成這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