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逐星堂

顧卿塵看著桃夭,嘴角微勾,眼底卻一片冰冷,“我猶記得,每次我被顧卿言打得時候,都是你不顧一切過來擋在我的身前,每次我被人欺負,都是你與我一同擔當,從丞相府至王府,在我的記憶裏,也隻有你和我相依為命,先前,我以為我可以和你說一切,但是我突然發現,身邊人,才是最不可信的。”

桃夭怔怔張大了嘴巴,聽到最後那幾個字,滿眼驚愕,觸及到顧卿塵的眼才頓覺發慌,連忙跪了下去:“桃夭不明白小姐說的是什麽意思,桃夭隻想告訴小姐,無論小姐如何,桃夭都是站在小姐這一邊的!”

顧卿塵冷哼,道來:“我早上與你一出去,王府門外那幾個乞丐就對視一眼,隨後離開,你敢說不是因為你的示意?走至一半,那個突然撞上來的老大爺,又給了你什麽情報呢?再加上最後那個賣魚的,桃夭,你敢說這一切與你無關?”顧卿塵是想不在意,可一連串的怪異之處讓她不得不繃緊自己的弦,畢竟,在這個時代,她能靠的隻有自己。

桃夭一愣,沒想到顧卿塵觀察的這麽仔細,顧卿塵也沒想到她把事情都挑明來說,桃夭非但沒有一絲慌張,而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顧卿塵等了許久,才聽到桃夭歎了口氣。

“小姐,桃夭很慶幸,小姐是因為今天的事情在懷疑桃夭,因為桃夭也不能確定,現在清醒過來的小姐是不是依舊擁有帶領別人的能力,不過現在,桃夭可以百分百相信,小姐依舊是那個小姐!”桃夭說到最後一個字,竟已經泣不成聲。

顧卿塵傻了眼,不明白桃夭這演的是哪一出,隻好等桃夭哭完。

過了一刻鍾,桃夭才抽抽搭搭的停止了哭泣,從她的口中,顧卿塵驚訝的發現了另一個本尊。

桃夭說,自從那年從皇宮大火而來,本尊一夜高燒,不出幾日,丞相府便傳出了顧相嫡女被燒成了傻子的消息,而真相卻是,在顧卿塵本尊高燒不退時,有各方幾路人馬紛紛前來刺殺她,沒辦法之下,才隻好裝傻來混淆視聽。

顧卿塵聽說本尊自那日後並沒有傻,莫名脊背發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自己腦子裏最近常常夢見的事情,都是本尊殘留的記憶麽?“桃夭,你說我是裝傻的,可有證據?”

桃夭從懷中掏出一玉佩:“小姐自八歲裝傻,便知您一日在世,那些人便不會收手,為了前帝後的心願,您告訴桃夭,您必須活著,所以給了桃夭這玉佩,暗自培育了一股勢力,逐星堂高層人都見過小姐,平日都是桃夭帶著玉佩而去,見玉佩如見小姐,難道這些小姐您都不記得了麽?”

逐星堂……顧卿塵終於明白了那抹寒意來自哪裏,一個八歲的孩子,居然在重病之下可如此清醒的分析自己的處境,在短短幾天就做出了對策,這番計謀,就連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夠做到,小小女子,竟一切運籌帷幄之中。

接過玉佩,顧卿塵摸了摸上麵的紋理,與自己身上的玉佩不甚相似,亦之逐星,嗬,看來桃夭說的都是事實,“可,就算你說的是真的,與今日之事又有什麽聯係?難道那些人都是逐星堂的?”這樣一想,似乎一切都通順了。

桃夭見顧卿塵自己已經豁然開朗,繼續解釋道:“逐星堂原有人,是夫人手下的,是為了保護小姐而設,自從小姐執掌了逐星堂後,逐星堂就不僅僅是一個保護組織了,更是一個情報組織,殺手組織,小姐曾說,逐星堂中的每個人,都必須身兼數職,這樣的話,才能多一分存活的希望。”

顧卿塵點頭,這話倒是不錯,不過她還有一個疑問:“你不是說我是裝傻的麽?為何我才清醒?”

桃夭掩去眼底的憂傷,回道:“小姐你忘了麽?有次吳雨煙與那顧卿言來找茬,硬是將變傻的藥給您灌了下去,為了大局考慮,您不能將自己暴露,隻好喝了那藥,這才傻了幾年。”

顧卿塵了然的點了點頭,這下子,似乎都明白了。

桃夭替顧卿塵解決了疑惑,自己倒是有了疑問:“小姐,您既然已經恢複了記憶,為什麽會不記得這些事情呢?”

顧卿塵“呃”了聲,回道:“你也知道的,我當初喝了那藥,那藥太過霸道,所以連帶著我的記憶都有些受損,說明白點,就是後遺症。”

桃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麽,問道:“對了小姐,路長老問我小姐是否有空可見他們一下?桃夭想著,小姐好不容易清醒了,就抽空給逐星堂去了消息,堂裏的高層知道了小姐已經清醒,都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路長老?顧卿塵眯了眯眼,看來應該是白天故意撞她的那個老大爺,他給桃夭的紙條說的是這件事麽?“我接手逐星堂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小姐身邊的人除了我,就沒人知道了,至於逐星堂,隻有幾個元老級的高層知道,其餘的人,隻知道我們逐星堂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桃夭想了想,給了準確回答。

“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隻是什麽意思?”顧卿塵皺眉。

“夫人當初將逐星堂留給小姐的時候就說過,每一任逐星堂堂主都有義務保護堂內每一個人的安全,而且對堂內任何一個人都不得輕視——”

桃夭還沒說完,顧卿塵就接了上去——“你的意思是堂內有不同國家的人,為了平衡他們之間的種族問題,所以整個逐星堂索性不設國家屬性是麽?”顧卿塵想了半天,隻能用屬性二字來代替。

桃夭點頭,她家小姐還是很聰明的嘛,一點就通,看來那破藥沒把小姐的腦袋給吃壞,啊嗚,這就是最大的安慰了,隻要小姐醒了,一切都好辦了,想到這兒,常年壓在她心頭的石頭,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