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為什麽那麽熟悉
顧卿塵諷笑著拿著樹枝而起，她不想再和他糾纏在一起，可是她答應過狐狸的，會好好處理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所以她必須來麵對他。
“我們是仇人，芻議應該和你說過了。”
慕容君燁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是麽？那麽我們之間有什麽仇呢？還有，逐星堂的堂主，我應該怎麽稱呼你？”微微偏了偏頭，“若是叫你堂主的話，那豈不是顯得本王太過沒有身份？可若是叫你逐星堂的堂主，六個字，說來也太過浪費時間了一些。”
顧卿塵聽著他這理所當然的話，差點被氣死，她和他在一起近一年的時間，也該是了解他一些，他那揚起的眼角，無不在顯示他其實在玩她的事實，可是她能和一個瞎子計較什麽？若是她真這樣做了，別人還不說她欺負他？
甚至連顧卿塵自己都沒有發現，每每她和慕容君燁在一起的時候，自己都會輕易被他帶走所有的情緒，而這些情緒，談不上壞，更多的而言，是一種輕鬆，是一種在乎，這是她和司炎之間沒有的默契。
而這是一種，讓顧卿塵覺得自己愧對南宮瑾的默契。
慕容君燁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輕聲問道：“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不說吧，雖說這樣叫你很丟我的麵子，不過也就這一次，我也就不介意了。”
本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顧卿塵，聽到慕容君燁的這話，不由覺得好笑，她敏感的察覺到，他對自己說的是“我”，而不是“本王”，也就是這樣一個小細節，竟是讓她覺得有些開心。
顧卿塵覺得，慕容君燁一定是一種毒，而她雖然有了解藥，但是還有餘毒未清，唯一的辦法，就隻有打開天窗說亮話，將所有的事情都給解決掉，這樣，也許他們之間就不會這麽痛苦。
是啊，痛苦。
他沒了眼睛，沒了記憶，應該很痛苦吧？
她無法想象，那一年他是怎麽過的。
而他也同樣如此，他不會知道，即便有司炎的陪伴，可她的心裏，還是千瘡百孔，無法縫補，隻能這樣血淋淋的放在太陽底下，無盡的暴曬。
顧卿塵的目光變得深邃，就這一次，讓她看看他的臉吧。
慕容君燁感覺到有人在向自己靠近，可是他沒有動，即使他知道對方很有可能和自己有血海深仇，不然，她不會出手招招都是要他命的，但，他還是無法移動，因為，他等她的靠近已經太久太久了。
從他說出她和阿塵是舊識的時候，她知道，桃夭在他的心裏，就是“顧卿塵”，就是那個以前愛他愛的死心塌地的顧卿塵，可是她不是，她的心已經死了，再也無法活過來了，而現在，就讓她再任性一次吧。
溫熱的手撫上自己的臉，慕容君燁控製想要覆上去自己的手，因為直覺告訴他，如果自己真的這樣做的話，眼前的這個人，很有可能就被自己嚇跑，所以他直直站在原地，什麽都沒有動。
他消瘦了很多，顧卿塵抿唇，就算他現在不用處理朝政上的事情，王府裏也沒有其他別的事情，他還是消瘦了很多。
眼眶微紅，可是對方永遠都無法看到，顧卿塵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呢，就像他說的，他們之間是有仇的，那她現在是在做什麽？手緩緩從他的臉上到了胸口，那匕首的長度，她一閉上眼就能看到，在司南王府裏的時候，幾乎每個晚上，她都會做一個噩夢，噩夢裏麵有一個叫慕容君燁的人，就算自己將匕首插進了他的胸口，他的臉上還是笑著的。
為什麽呢？
他不是殺了瑾哥哥嗎？為什麽還要這樣？
顧卿塵搖了搖頭，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在被對方戳穿她的意圖之後狠狠被對方扣在手心，“你究竟是誰？”
慕容君燁承認，這幾個字，他說的咬牙切齒，這種對方知道自己，而自己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感覺真的是太鬧心了，看來他得快點恢複記憶才是，可是自己的記憶，都是每次遇到這個人的時候，才會回來一點，也就是說，要是自己想要快點恢複記憶的話，就得一直遇到這個人。
顧卿塵詫異慕容君燁的敏銳，可是她從沒有想要自己告訴他身份，“她”現在應該好好待在容親王府裏，而不是皇宮的假山，而且，他這個容親王，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他們，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說話。”慕容君燁的手微微收緊，他已經受夠了，可是她的反應就讓自己知道，她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顧卿塵掙脫他的控製，洋洋灑灑落下幾個字，就遠離了慕容君燁，現在想來，她靠近慕容君燁就是一個錯誤，誰都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極度危險，不管什麽時候，他的出其不意，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她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呢？
慕容君燁眯起了眼，敢反抗他的人，還真是少數呢，這逐星堂，看來真是膽大包天啊，不過，他喜歡！
“你可是想要讓我放尊重點？我說，堂主，我不過就是抓了你的手，都還沒有摸你的臉，也沒有觸碰你的胸口，你有什麽好生氣的？”
顧卿塵瞪大眼睛，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不由羞赧，這是慕容君燁會說的話？以前的他那麽冷酷，怎麽可能會說這樣的話來？這麽聽來，倒是有些狐狸的風格。
可是慕容君燁一直都是慕容君燁，司炎一直都是司炎，她從來沒有搞混過。
這樣的慕容君燁，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帶著些痞氣，帶著無賴，甚至，還有隱隱的期待，或者說，是期待她會怎麽回答。
那麽，她會怎麽回答呢？
“我倒是不知道，堂堂九皇子容親王竟是和地痞無賴一個德行。”
顧卿塵並不想過多在這裏浪費時間，可既然遇上了，也許說清楚一些事情，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