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姬柔
司炎按了按顧卿塵的手，道：“馬嫂，你再仔細看看，真的沒有你家小小姐嗎？”
馬嫂往司炎的方向走去，多年過去，她已經曆經滄桑，如果對方說的不是很清晰，她就得努力聽清楚對方的話，為了聽明白些，她轉頭將耳朵湊了過去，而就是這一轉頭，她看到了坐在桌前的人。
“小、小姐，你是小小姐嗎？”看清楚顧卿塵麵容的那一刻，眼淚便奪眶而出，馬嫂俯下身子，緊握住顧卿塵的手，“小小姐，你怎麽成了這般模樣？”
她蒼老的手撫上顧卿塵的臉，竟是讓顧卿塵覺得溫馨，當年的場景，似乎在大腦深處一幕一幕回放，曾經何時，她也是這樣摸著她的臉的？
“小小姐，小姐最近身體不太好，所以你一定要聽話一點，知道了嗎？”
“小小姐，你想要吃什麽，老奴給你去做。”
“小小姐……”
她記起來了，馬嫂是娘親的陪嫁嬤嬤，以前娘親還沒有死的時候，都是馬嫂來照顧她的，而不是李嬤嬤。
不過那樣的記憶，太少了。
自她記事起，她就隻記得她的奶娘李嬤嬤了。
“司炎，你幫我和馬嫂說吧。”顧卿塵抬頭看了眼司炎，她怕嚇到馬嫂了。
馬嫂明明看著小小姐在說話，可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還以為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忙道：“小小姐，這幾年老奴的耳朵是越來越不中用了，您倒是說的響一點，不然的話，老奴聽不見啊。”
司炎對著顧卿塵點了點頭，對馬嫂道：“馬嫂，不是您的耳朵問題，而是小卿卿現在確實說不了話了，這其中的過程太過曲折，我也就不和您詳細的交代了，我們這次來找你，主要就是為了柔夫人的事情，當年，你可還記得？”
馬嫂踉蹌了一下，在她離開之後，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情？小小姐年少白頭也就算了，怎麽竟是連聲音都沒有了呢？
馬嫂突然大哭起來；“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的錯，如果當時老奴沒有因為害怕離開的話，小小姐也不會遭受這種罪，更不用年紀輕輕就成了這般模樣。”
司炎和顧卿塵對視一眼，滿滿都是不解。
顧卿塵扶了馬嫂坐下，“馬嫂，你不用自責，司炎已經說了，個中很是曲折，與你是沒有直接關係的。”
馬嫂看不懂顧卿塵所說，隻能依靠司炎替她解釋。
“小小姐，事到如今，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也可以將當年的事情告訴你了，這些事情憋在我的心裏真的是太難受了，這些年，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每天晚上，隻要我一閉上眼睛，我就能看到小姐的臉，有好幾次，我都想隨著小姐去了，可是我不敢，我還沒有找到你，我怎麽可以就這麽自私的離開？所以，我一直都苟且偷生，好在，我終於找到你了！”
馬嫂擦幹淚水，雙眼緊盯著顧卿塵，似乎怎麽也看不夠，“小小姐，你和小姐長得好像，若不是那白發的話，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
很多人說過她和娘親像，不然的話，也不能從慕容君璽口中得到那些信息，所以顧卿塵聽到這樣的話，並沒有太大的感覺，“馬嫂，您一直在找我嗎？可是我一直都在丞相府，為什麽您不來丞相府找我？”
顧卿塵想要問的，也是司炎想要問的，如果說馬嫂一直在找小卿卿的話，應該是很容易的才是。
馬嫂歎了口氣：“老奴知道司炎公子和小小姐定會有這個疑惑，不過還得等老奴慢慢道來。”
回想以往的事，讓馬嫂很是感慨，“姑爺和小姐成親的時候，姑爺的爹娘是不同意的，因為他們都知道，當時的二皇子現在的皇上對小姐也有愛慕之意，若是姑爺娶了小姐的話，定會引來二皇子的怨恨，因為一個女人得罪皇子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允許姑爺做的，但是姑爺說了，此生非小姐不娶，大老爺和大夫人沒辦法，隻好和姑爺做了一個協定，姑爺可以娶小姐，但是同時，也要娶吳家小姐，也就是現在的丞相夫人，姑爺為了和小姐在一起沒辦法，隻好同意，從此，顧家有了兩位夫人，小姐為妻，吳小姐為妾，小姐生性善良，處處不與吳小姐計較，更是在姑爺麵前說吳小姐的好話，吳小姐雖說麵上裝的也和小姐極其和睦，可是老奴知道，她一直想著要害小姐，就是想要取代小姐成為顧家的當家主母。”
顧卿塵冷笑，吳雨煙是什麽樣的人，她早就知道了，有這樣的心思根本就不奇怪，人說家教，從吳家出來的人，不然還能怎麽樣呢？
“老奴一直提醒小姐，可奈何小姐不想要姑爺難做，所以總是遷就，直到顧家大小姐顧卿言出生，姑爺才驚覺自己竟是忽略了小姐，自那以後，姑爺就不再踏足吳小姐的住處，而是日日夜夜陪伴小姐左右，小姐雖單純，可在大家庭中待了許久也該是明白，得獨寵並不是好事，於是帶了好些東西去看望吳家小姐，吳家小姐狡猾的很，天天以淚洗麵，卻是不道緣由，為的就是給小姐添堵，小姐沒辦法，隻好和姑爺上商量著，要他去看看吳家小姐。”
馬嫂說到這裏，朝著顧卿塵淡笑兩分：“沒多久，小小姐就出生了，姑爺別提有多高興了，將代表顧相嫡女身份的玉佩就要贈與小小姐，可是被大老爺大夫人阻止，說顧卿言才是長女，應該交由她，姑爺本想爭論，被小姐給攔了下來，姑爺也就作罷，姑爺對小小姐很好，比那顧卿言好上千倍萬倍，可若是知道這會給小姐引來禍患，老奴寧願姑爺，對您和顧卿言一視同仁。”
顧卿塵皺了眉，她已經說過，最初是無法諒解自己的父親的，可是如今，不止桃夭，就連馬嫂也都這樣說，她想要見父親的欲望，倒是愈加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