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這叫做被靶子

心痛的感覺一下子彌漫全身,顧卿塵一個趔趄,倒在了椅子上,麵上卻一如往昔平靜,挑了眉:“是麽?如此榮幸?”

慕容君燁站在門口,沒有看顧卿塵,淡淡開口:“等你及笄,我已等了許久,娶你過門,不過是我計劃中的一步,八年前的事情,你是唯一的知情者,所以你是突破口,由著這原因,我也必須娶你過門。”

雖然早就猜到了這是他最初的目的,可被人在心口上插了一刀的感覺,還是刺激著大腦,顧卿塵蒼白著臉,問道:“為什麽,現在告訴我這些?”

慕容君燁冷冷勾起一個弧度:“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麽轉變這麽快麽?”

顧卿塵怔怔看著那張臉,不知從何時起,竟然變得那麽陌生了,不過一年不到,就經曆了陌生到熟悉,又回歸陌生麽?

沒聽到裏屋的聲響,慕容君燁也不在意,繼續道:“你要知道,在我的心裏,你比我的命重要,沒了我,會有人繼續調查當年的事情,但是沒了你,很多線索都會隨之消失,雖然你沒了記憶,可隻要你人還在,就一定會有機會,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的信念。”

是麽?顧卿塵扯出一絲笑來,所以不管自己受了多重的傷,也一定要保護好她?所以,拚盡全力走進她的心裏,就是為了她那些利用價值?那麽現在呢?

“想必你也清楚,當今聖上對我虎視眈眈,但凡我身邊出現個在乎的人,這人必將成為我的弱點,遭受四麵八方而來的攻擊,玉黛身子弱,若是可以,我是決不允許她成為別人的靶子。”

顧卿塵怒氣滿腔,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喲,這我倒要謝謝容親王高看了,在您的心裏,我竟是鐵打的,比那玉黛強上那麽多。”他可以為著她的知情身份拚上他自己的命,卻為了一個另一個女人要搭上她的命。

“這一點,我承認,阿塵,我對不起你。”

“那麽,現在怎麽舍得把她放到明麵上來了?”

慕容君燁瞥過一眼,盯著顧卿塵的眼:“玉黛知道了,不知何人在她麵前胡說,氣得她當場吐血,這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考慮周到。”

“恩,所以你為了彌補她,這才急急把她娶進門?不惜提前跟我翻臉?”顧卿塵接上慕容君燁的話,隨後自嘲道,“怎麽會是彌補呢?嗬,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她才是正妃,我不過是顆棋子,怎麽能和她比呢?”

聽著她這話,慕容君燁莫名有些不舒服:“我沒想過和你翻臉,不過是不知你性子這麽烈。”

“嗬嗬,”顧卿塵笑容慘淡,“容親王沒想到的還多著呢,我吧,什麽都好,就是特別小心眼,王爺,您還是去和玉黛公主說一聲,讓她好有個準備,畢竟我顧卿塵,不是會吃虧的人,別人給我一刀,我必一百刀奉還。”

“這件事情和她沒有關係,有什麽事情,你衝我來。”慕容君燁轉身,和顧卿塵麵對麵,聲音聽不出焦急,臉上不甚平靜,似乎是篤定顧卿塵隻是說說罷了。

顧卿塵怒極反笑:“容親王就這麽護著她?”

這話,當初沐婉嫣問過他,如今,她也這麽問他。

慕容君燁閉上了眼睛,“阿塵,她是玉黛。”

恩,她是玉黛公主,他放在心尖兒上的人,而她,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一個隻需一點溫情就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棋子。

顧卿塵突然有些恍惚,那過去的一年裏,似乎發生的事情都很不真實,那個總是叫著她阿塵,頂著一張冰塊臉,卻在看到自己時會笑的人,真的是現在站在她麵前的人嗎?

“為什麽?”事到如今,她卻還是想問一個為什麽,可笑她前世被情所困,今生卻還掐在這個梗。

慕容君燁垂下眼簾,往昔冷酷犀利的眼眸不見,“入的深了,便難以再全身而退了,阿塵,明白麽?”

顧卿塵抿嘴,歪了腦袋:“恩,當然明白,我顧卿塵是什麽人?那麽機智的我,怎麽可能不懂容親王的意思呢?不過有可能讓容親王失望了,我,不會入得深。”

曾有人說過,在感情這件事情裏,先愛上的那個人,注定是輸的那個人,在顧卿塵看來,最初動感情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她。

所以,她是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的。

所以,她唯一慶幸的是,幸好,幸好,還沒有死心塌地。

真的,沒有死心塌地。

慕容君燁眉眼鬆了一些,輕聲道:“玉黛……心善,如果阿塵你願意好好和她交流的話——”

“王爺!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了。”顧卿塵再不肯聽慕容君燁說一句話,徑直關上了門。

二人不過一門之隔,可在顧卿塵看來,卻如銀河般遙不可及,聽他一席話,這麽多天困擾在她心頭的疑惑就全都解開了。

從鼻間發出一聲冷哼來,明明是這麽簡單的事情,卻被他搞得這麽複雜,不就是如沐婉嫣所說,自己隻是正主的一個擋箭牌麽?慕容君燁為了不讓那些想要對他痛下殺手的人發現他真正的弱點所在,不惜將她推出去當做靶子麽?

他不希望玉黛變成別人的靶子,難道她就願意就這樣被靶子麽?

顧卿塵冷笑,自己還真是犯賤啊,竟然為了這樣的人將自己交了出去。

可怨得了誰呢?一切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慕寒常常告誡她不要輕易將自己的心交出去,她聽了,可還是痛了。

“大冰山,這是我最後叫你大冰山,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容親王妃這身份,我不稀罕,但是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八年前的事情,我會努力找到真相,解決完這件事情後,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顧卿塵知道他還沒走,重重做了個深呼吸,聲音清冷,足夠讓外麵的人聽到。

慕容君燁愣了幾分,隨後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