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次交鋒
三日後，賞花宴如期舉行。
馬車停於宮門前，未及顧卿塵下來，慕容君燁抬步往“乾元殿”而去，越過常羽身側微頓了腳步：“帶王妃過去。”聲線冷漠不近人情。
眾人見此紛紛猜測這王妃並不受寵，不過說來也是，一介傻子還指望她搞出什麽名堂？
顧卿塵撩開簾子，眼中透著疑惑，轉眼站於踏板上，望著慕容君燁離去方向發呆。
當日容親王府大婚，便有傳聞顧家傻女沉魚落雁，美若天仙，今日一見，隻覺那詞也不甚用來形容如此女子。
一襲水藍色長裙，微風輕拂出氣裙擺，腰間佩戴一墨綠通透玉佩，柔夷垂於兩側，腕間並無置物，更顯手腕白皙，肩上繡著一含苞荷花，栩栩如生，令人頓覺如見實物，纖瘦柔美的脖頸往前探著，麵容未施粉黛，卻精致的不像話，美目流轉，似有千萬種情緒從此淌過，略帶悲傷的神情落於眾人眼中，便解釋成愛戀不得，一顆芳心被踐踏了。
“唉，可惜了，如此美人竟是一傻子。”人群中有人感慨，一語激起千層浪。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知道顧相嫡女是個傻子，光看她麵相，打死我都不相信。”
聽到這話，顧卿塵掩麵一笑。
南國有佳人，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慕容子衡站在另一宮門前，望著馬車上的顧卿塵，失了神。
“三哥，看什麽呢？”慕容子韜順著慕容子衡的視線，根本就沒看到什麽。
慕容子衡回神，再見那處，顧卿塵已沒了人影，溫聲道：“沒什麽，我們快過去吧。”
顧卿塵不緊不慢跟在常羽身後，那大冰山也不算太壞嘛，知道她不認識路，還讓人帶她去。
眼見著禦花園就在跟前，常羽於顧卿塵前方兩步站定，拱手道：“王妃，前麵就是禦花園，您請。”
“這不是常羽嗎？你家王爺來了嗎？”常羽話音剛落，就有另一女聲接道，顧卿塵好奇地隨著聲線瞧去，落入一雙驚訝的眼。
來人華貴玫紅色長裙，身材姣好，頭上枝釵金光閃閃，顯得整個人格外奪目，麵上上著細膩的妝容，柳葉眉微挑，嵌著一雙杏眼，鼻尖小巧，櫻唇微張，赫然是宮中沐婕妤。
常羽自幼跟在慕容君燁身邊，對沐婉嫣與自家王爺之事也略知曉，對這女人在王爺重傷之際進宮當妃子的行徑十分不屑，可當下尊卑有序，他不得不俯首道：“沐婕妤。”
顧卿塵眼眸微閃，這就是那青梅？長得倒是挺好看的，可給她的感覺就沒有那麽和善了，看來這慕容君燁以前的品味也不怎麽樣嘛。
沐婉嫣見顧卿塵傻呆呆地站在一邊，不禁冷笑，傻子就是傻子，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縱使她初見她時確覺驚豔，可空有一副皮囊有什麽用？幫不上那人的一點忙！
心下這樣想著，人卻熱切的走了過來：“常羽，這位是？”
常羽抬頭看了眼沐婕妤，又望著顧卿塵，為什麽此刻他覺得王妃遠比那沐婉嫣要順眼的多？“回沐婕妤的話，這是我家王妃。”
顧卿塵見沐婕妤朝自己走來，一把撲了上去：“常羽常羽，我喜歡這個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要和姐姐玩！”
沐婉嫣被顧卿塵這一撲身形不穩，搖晃許久才站定，剛想破口大罵，一轉頭對上顧卿塵清澈的眼，心中一驚，忙換上一副柔和麵容：“是啊常羽，難得我和妹妹投緣，一見如故，你就先回去他身邊吧。”
顧卿塵手挽著沐婉嫣，不停腹誹：去你的妹妹，你才妹妹！你全家都妹妹！
常羽見沐婉嫣麵上並無異樣，而顧卿塵又笑得極其開心，拱手：“既然如此，那屬下告退。”
“等等！”
常羽剛轉身，又被沐婉嫣喚住：“婕妤還有何事？”
沐婉嫣輕咬下唇，麵露嬌羞，一副女兒家姿態：“你幫我告訴他，那年今日，薔薇開了，可否共賞？”
顧卿塵心下咬牙切齒，靠！居然當著她的麵勾引她的丈夫？這女人也真是夠不要臉了！薔薇？愛情和愛的思念？既然她喜歡慕容君燁，那當初幹嘛還嫁給皇帝？
常羽看了眼顧卿塵，見她一如往常，歎了口氣，並不應答，再次拱手離去。
待常羽離開，沐婉嫣牽著顧卿塵，邊走邊道：“妹妹嫁入王府已有些日子了吧，想必對王爺也有所了解了，他呀，就是個麵冷心熱的人，要他對你好，才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兒了。”
顧卿塵眨了眨眼睛，青梅說這話，難道就不怕隔牆有耳嗎？看周圍婢女，似乎都見怪不怪了，想是她經常這樣？大冰山麵冷心熱？嗬嗬，也隻有她這麽說了吧？心下疑慮重重，麵上不動聲色：“漂亮姐姐亂說話！冰山才不會對我好呢！晚上可冷了，他還讓卿塵睡地上！而且他還是總是凶卿塵！卿塵最不喜歡他了！”
聽顧卿塵說這話，沐婕妤大喜，雖仍裝得與剛無異，顧卿塵還是從她冒汗的手心發現了蛛絲馬跡，這女人聽到慕容君燁對她不好居然這麽開心？
沐婉嫣平複了下心情，複牽起顧卿塵另一隻手，四手相疊，故作溫婉道：“妹妹怎可如此說話？王爺雖麵上著實冷漠，但他可是個知冷暖的好男兒，妹妹該要珍惜才是。”
顧卿塵睜著大眼，狀似聽不懂沐婉嫣的話，掙開了她的手，跑到了一處，指著那假山道：“假山耶！卿塵最喜歡爬假山了！”說著，已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沐婉嫣見她如此，更是鄙夷，可看她越爬越高，忙喚了侍女：“我說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沒見王妃爬那麽高有危險嗎？還不趕緊扶她下來！”
眾侍女被她這一喝，忙一湧而上去拽顧卿塵。
顧卿塵被扶了下來，仍意猶未盡看著假山。
沐婉嫣見她神色，眼眸微轉，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妹妹如此喜歡假山，可想玩更加好玩的？”